“你……你……”她结巴几下,指着正瞪着自己的家伙,“你滚!”
秦寒一侧身,四仰八扎舒舒服服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上层层叠叠的水晶吊灯,慢悠悠道:“安小姐,该滚的人是你吧?”
说着,大手一伸挥了一下。
安澜定睛四望,才明白过来,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这间房子充满男性气息。入目都是男人喜欢的硬朗冷色调的装潢。
骨碌一下坐起来,她惊讶地质问他:“我怎么在你这里?”
秦寒双臂枕在脑后,腿也交叠翘起来。“问你自己!”
安澜开始头疼。她揉着眉心,想着昨天晚上的一切,只记得把两个大神送走,后来的一切就想断了的录影带,不那么连贯了。
“我们一起回来的?”她回头问他。
他额头上好大一个包,肿得像鸽子蛋那么大,泛着青紫的颜色,“怎么了?你?”她指了指他那里。
四仰八叉躺着的人哼了一声,斜睨她一眼。语气阴森森的凉。“你不记得?”
他笃定地瞪着她,一向自信满满的安澜不镇定了。
她试探地问:“不是我……弄的吧?”
“你的高跟鞋!”秦寒以鲤鱼打挺之势坐起来,伸手比划了一下,“就那么狠狠地敲在我头上。我要是知道你酒品那么差,不如扔大街上了。”
安澜讪讪地笑。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酒品如何了。不过。见他那么气愤,那么哀怨,应该是自己所为了。
她呵呵干笑两声,搓着手,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撩着眼皮试探问他,“那个……睡衣你……换的?”
“你拉着我,不让我走。我能怎么办。”秦寒说得自己有多不情愿似的。猜到她接下来想问什么,索性一股脑都说出来。
安澜只觉得脑瓜子里哄哄乱响,有一百辆火车同时通过。
她酒后竟然如此失态?酒品竟然如此恐怖?以前,她不曾醉过酒,这次真的是马失前蹄。
“那……谢谢啊。”
干笑这道了声谢,赤着脚蹦下去,急忙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狠狠滴往墙上撞,丢死人了,怎么能在他面前丢人现眼?
批评加自我批评一阵,赶紧洗漱,看看时间,上班要迟到了。
房门笃笃响了几声,秦寒不带任何情绪声音响起。“我给你请假了,说你身体不舒服,休息一天。”
正在换上衣服的她停顿一下,头仍旧有些疼,也罢,最近将贷款的事搞定,偷懒一天也没什么吧。
将职业装脱去,换上家居服下楼。
楼下,秦寒正拿着一个冰袋敷着额头,疼得死死哈哈的直咧嘴。
“我帮你?”她站到他对面,带着歉意。
秦寒也不客气,扔过冰袋,她急忙接住,一手扶正他头,一手试探地将冰袋一点点在那个青紫的大包上滚动。
秦寒疼得直哆嗦。
“真那么疼?”安澜小心翼翼地问。
秦寒顿时怒了,狠劲儿瞪她。她以为他装的?
“不然,你试试。高跟鞋就在那边,我敲你一下试试!”
他语气不善,安澜急忙摆出歉疚的态度。“不然,我陪你去医院吧。这个样子,一会儿你怎么上班?”
“上不了就不上了。损失你赔。”男人语气恶劣。
安澜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她偏偏打在人家脑门上。这家伙这张妖孽脸,帅得恰到好处,再多帅一分儿是累赘,少一分儿就不完美。哪里有一点瑕疵都影响整体美观。不怪人家生气,换做是她,会气得更盛。
“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
“你还想有以后?”脑袋长包的人低吼。
“没有,没有。”安澜嘿嘿笑。怎么回事?醉酒后遗症吗?为什么跟他沟通屡屡受阻呢。
安澜倒是想休息一天,刚坐下吃早餐,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进来。
先是哥哥安涛的,问她哪里不舒服。应该是从秘书那里知道秦寒请假的事了。接着是爸爸,妈妈。吃过饭,公司的电话又连续不断,都是请示的。
安澜深刻意识到,身居高职的人病不起。
安澜这边不消停,秦寒那边就更不消停了。公司那里倒是很安静,家里却乱了。
二人吃过早饭没一个小时,安澜在帮着刘嫂收拾房间,秦寒则歪在沙发里看着她们忙碌。手里掐着一张财经日报,眼睛却随着那个忙碌的人影在转。
门铃声响起。
秦寒起身。门一开,秦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听她担忧地问:“你俩这是怎么的啦?怎么都没上班呢?咦,儿子,你的……头?”
秦寒嘻嘻笑,捂住脑门。
安澜急忙脱去手上的橡胶手套,帮着婆婆找双拖鞋出来。“妈,大老远的,您打个电话多好。”心里却合计婆婆怎么登门了。
“搭你爸的顺风车。”秦母目光一直盯着儿子的脑门,“怎么的了,这是?”
安澜急忙撤退,躲进厨房倒水。她可不想被婆婆训斥几句。
从厨房出来,就听秦寒云淡风轻说道:“啥事没有。昨晚我俩出去喝酒,多了。晚上扯一张被子,夜有点儿凉,冻着了。”说着,摸了摸脑门上的包,“晚上掉地上磕床脚了。”
秦母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除了脑门上的包,别的地方完好无损,信以为真,放心下来。
“老宅那边我安排人收拾呢,这回,给你们买张特大号的床。把两间房打通了,免得你们嫌窄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