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建一边哼哈答应,一边瞟着秦北,见秦北脸色多云转晴,他暗自高兴。
小米粥好熬,开水下锅,十来分钟就好了。
秦北一直站在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贡眉的背影,也不说话。
贡眉将粥盛好,一转身见他跟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那里,吓得差点儿将盆扔了。
好在秦北手疾眼快,几乎用抢的接过来。
热腾腾黏糯糯的小米粥放在眼前,秦北食欲大开。也不介意在贡眉面前,吃的满头大汗,一连吃了三碗,后来索性把盆也放在自己面前,用勺子刮不刮不,都吃了。
贡眉看得直皱眉。以为他十天半月没吃饭。
秦北见她愕然看着自己,难得解释道:“昨晚喝了不少酒,一直没吃饭。后来胃疼,就更不想吃了。”
贡眉轻轻叹了一声。知道他现在的位置完全戒酒是不可能的,“还是少喝的为好。吃中药期间,绝对不能喝酒,不然,会出问题的。”
秦北像个小学生,连连点头。
吃过晚饭,贡眉也没帮他们收拾。自己身份是他的大夫,不是原来的情人兼保姆,所以,她不会越俎代庖,做那些不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事。
党建很知趣,说:“哥,我收拾厨房。”
秦北接过话,“那我去送吧。”
于是,贡眉跟着秦北下楼。车子就停在楼下的停车位上。
贡眉想坐后座,可秦北先坐进驾驶座,把副驾驶的门打开了。
贡眉也没扭捏,直接坐进去。
车子缓缓驶出军区,走了一段僻静处,汇入霓虹闪烁的车流中。
贡眉侧脸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她将医药箱抱在腿上,右手扶着医药箱,左手自然地放在身侧。
秦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眼角余光瞄着她身侧的手,犹豫好一会儿,还是试探地伸出去。
他刚刚一碰,还没来及感触她体温,她就像被电着似的缩回去,双手都放在了医药箱上。
秦北讪讪收回手,双目直视前方,没解释,没言语,只装作不小心碰到的。
车子很快到了贡眉家楼下。为了不被打扰,那年秦北离开后,贡眉也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在一个叫御景园的小区买了新房。
秦北的车子不是公车。他刚到任,更应该以身作则,不想因为频繁的公车私用造成不好影响。所以,前几天就花十多万块钱买了一辆很普通的北京现代,办私事出入时自己开着也方便些。
停好车子,贡眉就要下去。
“贡眉……”秦寒唤了一声,看着她,近乎哀求,“我们聊聊吧。”
“对不起,我很忙。”真不想再跟他有交集,贡眉声音清冷,如初春淙淙流淌的溪水,不急不缓的,听着就觉得心凉。
“贡眉,哪天把儿子也带出来,我们聊聊……”贪恋这难得的二人时光,不想这么快分开,除了儿子,他找不出其他理由让她驻足。
“秦北……”贡眉扭头瞪着他,顿时戒备,像只张开翅膀护着宝宝的鸡妈妈,“你别太过分!告诉你,童童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秦北苦笑,不跟她辩解。
贡眉怕了。女儿被秦北抱走,一晃三年了,她有三年没有澜澜音讯,她认了。自我安慰,是老天对她的报应。但愿澜澜过几年就忘了她这个当妈的,没有妈也好,妈妈死了也罢,她都没怨言。
可是,看秦北的样子还想把童童从身边抢走,没门!
这次,贡眉下了决心,如果秦北自作主张,她不怕跟他翻脸。
“跟我没关系,跟谁有关系?嗯?”秦北一点儿不生气,那个“嗯”字尾音挑的高高的,慵懒中带着性感魅惑,他挑眉看她,毫不避讳。
路灯的光不是很亮,像层薄薄的纱,朦朦胧胧,飘飘渺渺。不知从哪里传来隐隐约约歌声,若隐若现回荡着。
秦北专门派人查了贡眉的最近三年的情况,包括童童的出生年月。
不知因为血脉亲情的关系,还是其他为什么,从在停车场看见童童第一眼起,他就觉得那孩子是他的,没有任何怀疑。
贡眉挎着贺琛胳膊,介绍说,贺琛是她的爱人。在那一刻,他确实有那么一刹震惊,不过,那他都没怀疑孩子的父亲贺琛。不是他太自信,就是对贡眉太信任,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反正他就是认为,孩子是他的,说他自负还是自信都无所谓,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等把童童出生年月得来,他还特意上网了解一下预产期的计算方法。他记得有三种推算预产期的方法,他逐个试了一遍,童童是他的儿子无疑,是他离开那晚,因为那张银行卡,贡眉赌气,主动撩拨他。
童童就是他们在一起时怀上的。
贡眉本来是怒目而瞪的,却在对上他那双含笑带痞的眼后,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知该怎么发了。她想一拳挥出去,打掉他金丝眼镜,再打他一个满地找牙。
“反正不是你的,别人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爱人的!”
说着就要推车门。秦北反应速度比她快,一把攥住她手腕,隔在他们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灯光淡了,看得跟清晰了。
秦北看到贡眉瞳仁中的自己。
他严肃又郑重对她说,“跟贺琛保持距离,嗯?”
贡眉想甩开他手。他盯着她瞧的样子,毛毛的。分开太久,再次相见,仍无法忽略他对自己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