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周末,或者节假日,她都抽抽时间来这里一趟,坐一会儿,有时候,就那么傻傻的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今晚,明知夜深了,还是不受控制回到这里。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像秦漠,而且她感觉百分之八九十就是秦漠,他却不认自己?
因为他有了女朋友?她没想拆散他们,只想明确知道,秦漠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或者是他失忆了,再就忘记了她?可是,从他的细小动作里,她隐隐觉察,他应该对自己也是熟悉的。碧海蓝天那晚,她亲了他敏感点;山庄那晚,他掐了她的腰,一切迹象都表明,他对自己不是生疏的。
可是,为什么他屡次三番跟自己偶遇,却又不承认他就是秦漠?
如果他有难言苦衷,如果他有不能说的秘密,那么,他可以回家。这扇门,为他敞开着,他有钥匙,难道,这么多年,他忘记了回家的路?
唐歌不信。那天她回来,进屋就发现了房间气息的不同,虽然她没看见人影,但是,她确信,这间房子进人了。只有秦漠还有家里的钥匙,除了他,她想不出还有别人。
唐歌抚摸着遗像上那张霸道的脸,眼睛涩涩的。犹豫一会儿,她把遗像撤了下来。
一股淡淡的花香隐隐约约飘飘渺渺的。唐歌没在意,今天,在花店逗留时间很长,身上难免沾了花粉。
她仔细地打量一阵儿正冲着自己笑的秦漠,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然后,找了一块干净的床单,将遗像包好放起来。
那股花香又若有如无飘过来,唐歌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
她站起身,先进了阳台。窗户紧紧关着,没有一丝缝隙,夜风大了些,但也不足以吹进屋来。她转头想及那厨房,却见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精致的水晶花瓶很小,只有大拇指粗,是那种七彩水晶,只有十多厘米的高度,变幻出七种色彩。
她曾经跟秦漠说过,喜欢看雨后的彩虹。
秦漠问她,为什么。
她答,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多美啊。
“秦漠,你记住,惹我生气了,要我原谅你,一定给我变出七彩彩虹,看见彩虹,我心情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原谅你。”
秦漠笑,“好,老婆的话,谨记在心。”
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秦漠除了工作忙,二人聚少离多外,还从没真正生过气。对他的工作,唐歌是理解的,二人缠缠绵绵过了一段好日子。
从水晶花瓶里抽出那支红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有几滴水珠在滚动。
唐歌疯了似的,一把将玫瑰花扔在桌子上,跑进卧室,卫生间。
“秦漠,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房间的各个角落找了一遍,回答她的仍旧是自己的回音。
各个房间查看一遍,空空荡荡的,唐歌累了,坐在沙发里,看着墙上的照片,泪流满面。
应该是高兴的,至少她能确定,那个人九成九就是秦漠,如果不是秦漠,也是跟秦漠有关系的人。世上哪有那么凑巧事,秦漠怎么会把家的钥匙送给别人,又怎么会把关于彩虹的小秘密告诉别人?
对了,她手机里还有他的号码,想都没想,直接拨了出去。
几声响后,那边确实接通了。唐歌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谁呀?”
唐歌手一抖,挂了电话,身子顿时冰凉,血液开始凝固。女人,秦漠已经有了女朋友,激动之余她忘了。她是秦漠的过去式,一直玫瑰花说明什么,是她妄想了。
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手欠,真是手欠,怎么在深更半夜打电话呢。如果白天打,接电话的是女人,她还不会往别处想,深夜女人接电话,她不想往那方面想,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她又坐等一会儿。也许他能回话,唐歌心里暗暗期待。
就那么坐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机仍旧静静躺在手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实在等不下去了,唐歌起身,重新穿上那件已经四五年的黑色羽绒服下楼。
情人节的夜晚,气氛格外热闹。虽已经凌晨,街上行人仍旧很多。唐歌打了车直接回自己家。
一开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搓了搓手,脱掉衣服。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就这样吧,知道他活着就好。
刘琪卧室的门开了,唐歌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睡?”她压低声音问。
刘琪朝她走来,拉着她冻得冰凉的手捂在自己手心。
“姐,唐陌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刚刚暖过来的身子再次僵硬。唐歌反应很快,轻斥她,“胡说,睡糊涂了吧?”
刘琪拉着她在沙发里坐下,认真又心疼看着她。
“姐,你想瞒着就瞒着,我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在你这儿,你把我当亲妹妹照顾,有些事,我看得出来,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支持你。”
唐歌想说声“谢谢”,却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明明听见那边有女人说话,唐歌还是不相信秦漠背叛了她。可是,她又没有别的证据证明这一切。
反反复复的,她一边跟自己说,秦漠永远不会背叛她,又一百遍劝慰自己,他们分开多年,人都会变的。就在这纠结的又矛盾的情绪中,度日如年。
接下来,她旁敲侧击跟李阳打听。李阳说,那个云少天有时候去碧海蓝天,多数时候,都是空中飞人,欧洲亚洲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