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瞥了她一眼,孩子哭得厉害,只好递给她。不过,她双手一直伸着,在刘琪手臂下托着,怕她抱得不稳摔着孩子。
“不哭,不哭,妈妈在这儿呢。乖乖不哭,妈妈在这儿呢……”
母亲熟悉的气息,温柔的话语是最好的安抚良药,小淘气安静下来,扭着小脖子,睁着黑葡萄般瞪大眼睛咕噜噜转,还咯咯笑出声来。
电梯叮铃一声响,门开了。几个门神般的男人先迈出去。
电梯里冷凝压抑的气氛顿时消散。
唐歌先迈出来,然后回身扶着刘琪。
“孩子多大了?”叶寒林没走,而是等着他们出来。
“一个月。”没等唐歌反应,刘琪先接话了,说这话时,一直低着头,只看着怀里的孩子,手臂搂得更紧了。
“叫什么名字?”叶寒林又问。
“淘气。”刘琪说。
叶寒林没再问什么,转身带着人走了。
他们在一个楼层,都是贵宾包厢。唐歌看着叶寒林一行人拐进另一侧走廊,这才转身。
“琪琪,你们认识?”
刘琪急忙摇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心有疑惑,唐歌还是选择相信了刘琪的话,也没再追问。
这顿饭,气氛不错,只有刘琪心不在焉,吃的也少。自从田甜离开后,法医室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重特大案件要出现场的,唐歌亲力亲为,剩下的就是写报告,不然就是审阅下属的勘验报告。日子过得也算平静。
这一天,她刚早办公室没多久,九点多钟的时候,刘琪电话进来。
唐歌蹙蹙眉,这个时间,刘琪应该刚到花店里。
刚接通电话,刘琪啼哭声传过来,“姐,淘气被人抢走了!”
唐歌脑子轰的一声。一边安慰她,一边换衣服下楼。
“别怕,我报警。”
“姐,别报警,千万别报警。”刘琪哭出声来,“要是报了警,孩子真就要不回来了。”
唐歌只好依言。
匆匆忙忙,脚下生风赶到花店里。没有想象中的的打斗场面,门窗完好,店里花卉摆放的整整齐齐。两个小姑娘正在给新运来的鲜花修剪枝叶。
刘琪呆呆坐在椅子里,眼睛盯着空荡荡的婴儿床,就连唐歌进来都没发现。
唐歌跟两个小店员交代一下,就拉着刘琪回家。
关门声似乎惊动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刘琪,她哇地嚎啕出声。
“姐,孩子让他抢走了!”
“他?”他是谁?
唐歌拧起秀眉。脑子里想过电影般,回忆着刘琪怀孕这段时间的一切,她出了花店,几乎足不出户,怎么招惹上坏人了?
“叶寒林!”
刘琪几乎咬着牙憋出这三个字。
叶寒林就是她的噩梦。知道他全名还是那天,在碧海蓝天会所了听唐歌说的。以前,她只知道他叫“寒少”。
“你滚,天边有多远,你就滚多远。琪琪,我告诉你,这辈子,千万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会杀了你!”他恶狠狠的话,恶狠狠的表情,刘琪仍旧记忆犹新。
那时,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多,她心的天秤开始向他倾斜。一天见不着他,就想得发疯,每次缠绵,她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释放给他。
他也比原来温柔了很所,不但亲自陪她逛街,还给她很多钱。比原来讲好的价钱多很多倍。
一次酒后,他们再次折腾到天亮。他抱着她说,“琪琪,我不能给你婚姻,你知道。”
刘琪怎么不明白,她心里透亮着呢。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云泥之别,她又自知之明。
日子看似平静,刘琪却在心里做了决定。寒少要订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又一次缠绵后,她跟他说,“我们终止关系吧。”
他不可置信瞪着她。在他以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即使没有名分,也不会扔下他这块肥肉。可刘琪偏就成了那个宁可扔掉肥肉的人。
“你确定?”他冷冷问。
“确定。”刘琪不卑不亢仰起头。好容易做出的决定,即使他气场再大,即使他压迫感再强,这次,她都不会屈服。
“好!”他狠狠将烟头碾在烟灰缸里,然后,打横抱起她,“那,你就尽最后一次义务吧。”
那夜,他们折腾一夜,天亮了,刘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离开。
他真没亏待她,给她的卡了打了一大笔数目的钱。
他没问她要去哪里,她也没告诉他今后打算。他们以后再不会有交集,本就是平行线的两个人,交叉了,惹出一段孽缘,今后,各归各位,此生都不会再见。
刘琪住进来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后来的衣物都是叶寒林添置的。离开时,她仍旧两手空空。最后一次回头,看向曾经住过的房间,窗户上也映着一个身影,迷迷糊糊的不真切,但她知道,那是他。
唐歌听了刘琪讲述,终于明白,那天碧海蓝天里,为什么叶寒林那么八卦,见面就问孩子的问题。原来,是怀疑了。
刘琪撒谎想瞒天过海,却不料叶寒林一直没打消疑虑。今天所做,也许是他确定了淘气就是他的儿子,在把孩子抱走的吧。
“他来这儿,怎么说的?带着人来的?”唐歌想知道具体些,好做下一步打算。
刘琪抹着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
恐惧仍没完全消散,想着刚刚那一幕,她仍旧发抖。
花店刚刚开门,空运过的鲜花刚到,店员在门口接货。一辆黑色的进口保时捷就停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