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幕了,多想喊一声,“林放,你等等我,再等我几年,好不好?”
可是,她说不出口。林放马上就三十岁了,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她不能太任性自私。
爱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却经不起距离的考验。
顾妈妈病的更重了,各种医疗手段都用上了,却不见好转。
大夫跟浅浅说:“准备后事吧。”
浅浅一个人哭了半宿。
秦政每隔一个月就回来一次,自从顾妈妈病了后,他回来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林放的电话渐渐少了。
浅浅心思都在妈妈身上,也忽略了他的感受。
一天,唐歌给她打电话,询问顾妈妈病情。得知顾妈妈病了,唐歌特意过来看望几次。这次,她问起浅浅跟林放的事。
“我听说,林放在A市又处了一个女朋友,是真的吗?”
浅浅攥着手机的指尖煞白,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笑,让声音听起来更流畅。“是吧,我们分手了。”
下雪的那天早晨,她又嘱咐他,“有合适的就处一处,我不会吃醋,更不会责怪你。”
但是,跟林放分开,她不会先结婚。他不想让他伤心。但愿他能比她先结婚,那样,可以让自己对他死心。
她知道,自己先结婚,他也会伤心的,她绝不让他伤心,宁可她眼睁睁看着他结婚,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里品着心头滴下的血。
药石罔效,顾妈妈去世了。
那天是五一节。顾妈妈熬了近一年还是离开了。
秦政回来了。丧事都是他张罗着办理。浅浅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整天,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一句话也不说。
秦政就让邻居于姨帮着照看着浅浅,浅浅就像个木偶,别人扶着她站起来,她就站起来,给她喝水,她就张嘴,喂她吃饭,她就吃,就是那种机械的咀嚼。
唐歌也来参加葬礼。她趁着秦政休息的片刻小声告诉他,“林放明天结婚,要不要告诉浅浅?如果今天跟他联系,也许还能挽回。”
秦政想了想,回到屋里。浅浅傻呆呆的坐在沙发里,目光空洞没有焦距。自从顾妈妈去世,浅浅一滴眼泪也没流。秦政在顾妈妈病危前三天就赶回来。顾妈妈拉着浅浅的说说,“乖丫头,不然,你去找林放吧。”
浅浅眼泪刷刷地落,摇头。“妈,以后我陪着你呢,等你病好了,你托街坊邻居给我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你满意,我也满意的。”
秦政眼圈涩涩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顾妈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当初强烈反对是错误的吧。
“浅浅,恨妈不?”顾妈妈早就瘦的皮包骨,形销骨立。
天下有许多父母都反对儿女的婚姻,她算是最成功的。可是,眼见着女儿一天天暗淡没了笑容的脸,她后悔了。
瘦骨如柴的手抚上浅浅的脸,“闺女,妈对不起你。”
浅浅忍着心里无比沉重的悲痛笑着安慰妈妈,“竟说瞎话,你再伤春悲秋的,我就不给你吃午饭!”
顾妈妈眼睛紧紧闭上,泪水顺着眼角淌,很快打湿了枕巾。“闺女,妈妈撑不了多久了,等妈妈走了,你就去A市找林放,妈妈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那夜,顾妈妈就在浅浅的怀抱里走了,安详平静,似乎没受过什么痛楚。
浅浅就那么抱着,还是秦政将她的手掰开,让殡仪馆的人来将人拉走。
浅浅没掉一滴眼泪,却在听说,林放明天结婚时,泪水扑簌簌落下来。
“浅浅,不然你给林放打个电话?”秦政问。
浅浅不停地擦着汩汩不断的泪水,摇头。“他是结婚,既然决定结婚了,想必他一定做了决定。我不能再去打搅他的生活。”
秦政伸臂将浅浅捞过来,把她的脸紧紧压在自己胸口。
呜呜咽咽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秦政听得心疼,那隐忍的哭声就像一张网,越收越紧,将他的心桎梏住,抽着疼。
顾妈妈去世入土安葬了,林放结婚了。
秦政请了一个月假期,陪着浅浅。
在顾妈妈入土七天的那天晚上,秦政和浅浅到顾妈妈的目前烧了些纸钱,那晚,浅浅一个人喝了一杯白酒,虽然只有三两,可对于滴酒不沾的浅浅来说,已是大限。
接着微醺的酒意,她哭得一塌糊涂。
最爱的男人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她紧攥住秦政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政,你知道吗?跟林放分手后,那么多人给我介绍男朋友,我都没看。谁先结婚了,另一个人都会伤心,我不想让他伤心。可是,他真的结婚了,他再也没等我。当初我要是让他等我几年,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以后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以前,总觉得林放是非她不娶,可是转眼,怎么就娶了别人呢。
“我该厚着脸皮让他等我几年的,他应该能等吧。可是,他新到一个单位,那么忙,我不忍心看着他来回的跑,我心疼他,真的心疼他啊……”
浅浅一拳一拳狠狠捶在胸口,这样能减少些心痛。
秦政是金融大鳄,金融界的神奇传说。传说鳄鱼是不会流眼泪的。他抱着浅浅,紧紧将她护在胸口,当成追珍贵的宝贝般,从不落泪的他,竟然红了眼眶。
“傻丫头,那是他没看见你的好。他会后悔的。他不是真的爱你,不然,他不会那么快就结婚。他失去了爱他的你,你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他,损失最大的还是他。我们浅浅年轻漂亮,还有气质,还有稳定的工作,以后会有更好的男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