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里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声。
秦寒大步跑到产室前，砰砰的击打着门板。
一个小护士拉开门探出头来，有些不悦，本要训斥几句，见门口站着玉树临风的男人狭长的眼里尽是急切和激动，那些斥责的话咽进肚子里。
“请家属安静，是个男孩儿。还有一个呢。”说着，嘭地关上门。
秦寒在外边继续踱步，又焦躁等了一会儿，“哇！”地一声，又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很快，两个护士抱着两个用小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出来。秦寒抱住一个，秦安邦上前抱住一个。秦母一直留在产室里陪着安澜。
当两个孩子呱呱落地时，安澜觉得肚子里所有的压力和沉重在那一瞬间被卸掉，疼痛也就减轻了不少。她一直清醒着，睁着虚弱的眼看着紧握着自己手的婆婆。
“妈，谢谢您！”
“这孩子！”秦母轻斥一句，伸手拢了拢她脸上湿漉漉的头发，“累了就睡，妈陪着你。”
安澜眨眼点点头，合上眼。
安澜再次醒来时，觉得脸上热乎乎的，费力睁开眼。秦寒正用是毛巾给她擦脸。
“孩子呢？”什么也没想，开口就问，还吃力地扭头四处打量。
秦寒挪开手，朝着旁边的两个婴儿床努努嘴。“在那边睡着呢。”
心，稳稳地落回肚子里。安澜看了秦寒几秒。
秦寒像是想起什么，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想进去陪你，妈不让。妈说，为了以后咱们幸福着想。妈说，产室里血糊糊的，怕我看见产生心理障碍，影响以后夫妻生活……”
安澜瞪了他一眼。
以前，她也听安宁说过，爱丈夫的妻子不应该让丈夫看见自己生孩子。
因为妻子大哭小嚎，血肉模糊的样子很会让丈夫改变对妻子的美好印象，更主要的是怕害丈夫阳痿。
安宁学过心理学，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秦寒笑着亲了她一下。“大夫一直在夸你，说你坚强，整个生产过程连吭一声都没有。”
安澜觉得还是有些疼，不过，比先前轻多了。心想，哭喊能把孩子生下来吗？要是能，她比任何人哭得都卖力。
“我想看看孩子。”她有气无力要求。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小脸儿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他握住她的手，怎么看也看不够，“先让我看看你。”
一晃七个多月没见着，他就做了爸爸。他错过了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心里对安澜不是没有怨的，可如今母子平安，心里的那些怨言也就忽略不计了。
“油嘴滑舌。”她骂他。
如今，她体力还未恢复，说话软糯糯的，听她骂人的声音也那么动听。跟百灵鸟唱歌似的。
秦寒嘻嘻直笑，也不反驳，又洗了一个温热的手巾。“妈让我给你擦擦胸，不然孩子吃奶水的时候会疼。”
几个月的分离心里上有些生疏，身体上也是，安澜有些窘。“我自己来。”
“你打点滴呢。”秦寒摁住她手，径自解开她病号服的前襟，把温热的手巾敷住胸前的高耸。秦寒眼神热烈惊喜。那里比原来大了许多，可以用丰满形容。他口干舌燥，眼神也深沉了几分。
“不许胡思乱想。”安澜似是钻进他肚子里似的，瞪眼小声警告他。
秦寒抬头看着她一个劲儿地笑，像是魔怔了。安澜忍不住吼他，“傻啦？”
“高兴的，真要傻了。”毫不掩饰眼底的笑意和满足，“老婆，今天我真高兴。”
“跟毛头小子似的。”安澜又骂他一句。
被骂的男人毫不介意，捧着她的脸又啄了几下才肯罢休。“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我不走。”
“我想看孩子。”看不着孩子，她心里没底儿。男孩儿女孩儿不重要，关键得四肢健全，是个健康孩子。
“孩子在睡觉。”
“我想看看，就看一眼。”他越是不让她看，安澜越是怀疑，非看不可。
拗不过她，秦寒将小公主抱过来给她。安澜费力支起上身，看着一张红扑扑皱巴巴的小脸蛋儿。
“五斤四两。”秦寒跟她说，“你猜猜这个是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安澜笃定回答。
“为啥这么肯定？”他问。
安澜一脸自信，脸上的疲惫不见了，笑着说：“长得黑。”
秦寒笑出声来。“还有个更黑的没给你看呢。”说着，又把儿子抱过来给她瞧。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安澜自己都呵呵笑出声来，小家伙也太黑了，掉煤堆里都找不着。可还是自我安慰：“黑不怕，结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小纳闷。自己和秦寒都不黑，两个孩子怎么不随他们呢。
小小郁闷后，她悄声问：“妈呢？”
“回家了。”搬过一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爸给爷爷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爷爷一高兴，血压上来了，说是有些头晕。我就让爸妈都回去了。”
秦寒紧紧握着她的手，紧紧裹住，爱不释手。
“爸也来了？”
“嗯。一直在走廊里等着了。”秦寒说得随意，安澜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公公陪着儿媳在产房外，听着总有些不是那么回事。再者说自己是有“前科！”的人。就这么暴露在秦家人眼皮子底下，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狂风暴雨呢。
不辞而别这件事自己做得有些过火，要是婆婆和公公审问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