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铃急骤的铃声被那美鬼一指立马停了,我抬眼看着她,却发现与躺在床上的丁夫人有着八分的相像,却多了几分邪气。
眨巴着眼,我含着泪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姐姐是谁啊?”
“我是谁?”美人儿轻轻一笑,苍白修长而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脸,看着我来的方向叹道:“我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疾!”我手里飞快结印,一张缚灵符飞快的朝她飞去。
“呵!小机灵鬼!”美人冷冷一笑,双手轻轻一扬,那张缚灵符就这样熄掉了。
我瞪大眼无力的看着她,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过于拖大了,师父他们竟然一个也没有跟来。
等下!
师父他们去哪了?
飞快的打量着四方,天上一轮明圆清冷,那些云彩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在结界里,我心里稍稍安了一下,至少师父不会不管我。
只是眼前这个红衣的美女鬼,我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能布结界的鬼。
“怕了?”美人眼里的血泪流转,张嘴轻笑的看着我道:“我在这里好几十年了,没有什么能够唤醒我,可是你却让我感觉到了渴望。”
我看着她腥红的嘴唇轻快的开合,脑中飞快的转动着脱身的办法,法器没带,不过在人家结界里面,就算有法器也是没着的,就像招魂铃一样,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姐姐我怕!”我眼里一包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用力的抿着嘴大哭道:“我怕!”
“怕就对了?只有恐惧时的鲜血才是最甜的?”美人依旧笑得轻然,连含着血泪的丹凤眼都满是渴望。
我心里暗骂,这可怜白装了,没见过能将吸血说得这么轻淡的。
将手里的招魂铃猛朝地下一扔,我左右手一结印,一张引雷符华丽丽的朝她轰去。
想喝我的血,也要看看有没有这口好牙!
“轰!”
引雷符引的是天之正气,在这结界里面,却只能引着天雷轰及界面。引雷符招来的雷光闪电在她周边闪烁,却不能伤及她半分。
“呵,呵,再恐惧一点,心跳再快一点!”美人如画却笑得妖异。
趁她笑得欢快,我飞快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黄草纸,飞快的咬破右手中指,嘴里念动真言,左手执符,右手飞快的飞龙走蛇。
画符我看师父画过无论次,画时要注意全神贯注,含神凝气,最后要执精而笔,一气呵成。
我没有画过,但也悄悄的用毛笔偷练过很多次,师父说最好的符就是用自己精血所画而成的。
法器不能用,神符借来的外力进不来,那我就只能在自己用本命精血画一张符。
最后一笔落定,我左手就已执印,一张引雷天罡符就猛的朝美鬼袭去。
“轰!”天空中一片白光猛的朝下落来,夹着天雷不可置否的威严。
“啊!”那美人笑声未落,猛的就一声尖叫,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的血泪终于泪了下来。
“滋……”
一阵什么燃烧的声音,我头晕得厉害,却又强忍着朝声源之处看去,只见我面前那张牵引符依旧空荡荡的飘在半空之中,师父师叔以及丁总就在身后两三步开外。
除了我面前多了一个十来米见方的坑,刚才那就好像只是一个梦。
“阳妹仔!”师叔这时慌忙上前两步,一把揽住我问我怎么了。
忙将牵引符收了,我将刚才的事情和师父说了一遍。
可我刚才那美鬼的面容描述一遍,丁总的脸色就猛的一颤,看着我猛的大吼:“当真是她?她回来了?回来了!”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慌忙抱住师父的腿。
将我的手指包好,师父脸上沉沉如水,说招魂的事先放一边,我失了精血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是有意瞒着我,就像当年我在藏尸地,为什么两眼放光会伤到那些鬼魂一样,他都不会告诉我。
一把推开他,我嘟着嘴去捡被我扔到地上的招魂铃。
可刚一弯腰,一阵冷风就从那个被轰出来的坑里吹向我,里面夹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我忙定睛一看,只见坑的一角处露着一个半边桌子大小的黑幽幽的洞口,在凄冷的月光下往外吹着阴风。
“师父!”我顾不上生气,一把拉着师父将那个洞的形状说给他听。
师叔本来是抱手冷冷的看着丁总发疯,这时听我说这后院下面有个大洞,也加快两步走了过来。
地面被我本命精血所制的引雷天罡符给轰成一片焦土,如若不是我弯腰去捡铃,是不会注意到里面露出的洞的。
师父拿出他的九转罗盘递给我,我转了两下,却见指针转得飞快,时南时北,这里本就阴气太盛,刚才引雷符后阳气大作,导致一时气息不定。
我看罢朝师父说这不行,要明天早上才能探得出来。
师叔拿着手电筒朝里照了照,脸色黑青的看着一边失魂落魄的丁总,冷笑道:“老不死的家底不少啊?宅子里还藏了古墓!”
丁总这时怎个人都像失了魂一般,只是喃喃地说她回来了,回来了……
我抢过师叔手里的背包,从保温杯里面倒了一杯盖水,化了一张定神符给丁总喝下。
过了会,他不再这么神神叨叨了,可眼里却毫无光彩。
交待让我们先去休息,他让人连夜将那洞挖开,一切等明天就有定论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他眼里似乎有着一股狂热的神情。
回到丁夫人屋里,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仅魂没引出来,又添了个古墓。
而且还多了一个跟她八分像的艳鬼,还厉害得仅。
喝了点热水,我这才回过神来,据师叔说他们一路跟着我往后院走,可走到一半时我就停着不动了,我的招魂铃不住的尖悦的大响。
可他们怎么叫我,都叫不应,只是一个劲的流着眼泪说怕,将师父的心都说软了。
我却只是十分好奇着那美鬼的身份,半趴在师父腿上,可怜巴巴的让师父帮我问丁总。
可一看丁总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知道没戏了。
晚上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听着后院传来动工的声音,师父和师叔说去古墓边布阵,要我早点睡。
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美人,我还是不免唏嘘,这么漂亮的鬼,还这么厉害,连阴龙都想不起反抗。
想到阴龙,我这才感觉不对,阴龙最爱寻阴探穴,可为什么到美鬼时,那家伙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如同抽皮带一般粗鲁的将阴龙从腰间抽了出来,可这货只是耷拉着脑袋,一点点的没睡醒的样子。
我去!
自这位不知道哪来的主吞了饿鬼之后,就好像一直睡不醒的样子。
镜子,雕花铜镜,两个长得几乎一样的女子在镜前嬉笑着,帮着对方梳妆打扮,同样的衣着同样的妆容,同样的貌美如花。
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感觉自己就像她们面前的镜子,看着她们欢乐。
可眼前一转,两个女子在房内不住的争吵,其中一个哭着给了另一个一巴掌。
接着我眼前一黑,身子重重的朝下坠去,入眼之处满是腥红,无限的冰冷夹着绝望朝我涌来。
随后一种无限的黑暗,我的身体似乎不停的朝下坠落,那种强烈的失重感,夹杂着透心寒,让我忍不住的尖叫。
可喉咙都有撕裂感了,我依旧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心里顿时清明,这是梦魇,那两个女子其中就有一个是丁夫人,另一个就是那如画的美鬼了。
可我无论怎么努力扭动着身体也止不住下坠的趋势,一双含着血泪的眼在高处俯视着我。
“疾!”我心里快速的念着咒语,却发现声不能出,双手连结印都不能。
再往下,只有无尽的悲凉夹着无限的恨意,那种情绪就这样直接复加在我身上,让我心里瞬间有了怨恨。
那双眼清冷而又如同看着食物一般的看着我,眼角两滴血泪妖异非常。
不住的下坠这是失阳的现象,阴气上升,阳气下降这才是阴阳交合之相,现在我无限的下坠就是失阳之象。
我头脑无限清明,可全身软棉无力,失重的感觉让我心跳如鼓。
再次张了张嘴,我开始有点慌了,猛的我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夹着唾液的血就朝外喷去,嘴里大喝一声。
我重重的滚落到了床下,被摔得头昏眼花,而耳边似乎响起一声失望的叹息。
腰间的阴龙极为不满游到我脖子上,顶着两个漆黑的眼圈全是责备的看着我。
想到梦里那种奇异的感觉,我扯过一边的包拔腿就朝外跑,这个时候再找师父最安全。
打开门,一阵寒气就迎面而来,走廊上的白炙灯也显得阴冷。
“师父!”我心慌慌,张着嘴大叫。
却只听到秋风刮着树稍渗人的声音,我紧了紧背包,飞快的朝后院跑去。
师父和师叔这时定是在那里挖那古墓,老宅里的人可能都去那里了。
“呵!呵!”
我刚跑出两步,一阵渗得骨髓发冷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
又是那个红旗袍鬼,对这个阴魂不散的鬼也算是烦透了,我边跑边从怀里抽出两张引雷符,直接朝声音的来处轰去。
“呵!呵!”
腿已经发软,眼看着后院的圆洞门就在前面,那渗人的笑声却如影随形。
我飞快的跳过圆洞门,却见地上散落着一地的工具,那个被我轰出来的大坑里面,一个大洞黑惨惨的立在坑的一侧,而那洞口。
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我看着脚下挖出来的新土,腥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