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芬算是花姨娘身边长得好看的丫鬟,花姨娘曾经想过拿夏芬来固宠,多多少少也跟她透露过这么个意思。夏芬自觉自己也算长得好看的,对自己十分的自信,想着只要花姨娘给了她机会,一旦怀上了孩子,就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也能混过小妾或者姨娘当当。夏芬也就格外的关注郑家祥,只盼着有一日能飞上枝头。
殊不知花姨娘冲撞了世子夫人张氏被禁了足,失了宠,郑家祥走到夏院门口都不肯进了,夏芬就想这也许是个机会。花姨娘失宠了,她走花姨娘的路子肯定不通了,那还不如自己找法子。
她就跟在郑家祥的身后到了春院,她在院子外面徘徊了半天,毕竟是女儿家,还是有些犹犹豫豫,在心里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最后才下定了决心往里冲。
夏芬刚想好一不做二不休得了,却见到小玲从屋子里面跑出来了,那衣衫不整慌慌张张的样子,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和世子爷郑家祥发生过什么。
见到这一幕,夏芬是气得咬牙切齿,一张丝帕是扭得不成样子,那红了眼的模样似是要把小玲吃了一般。
“这个小贱蹄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夏芬觉得自己比小玲长得好看得多,见到世子爷郑家祥的机会也比小玲多,机会本来是花姨娘留给她的,竟然让小玲这个贱蹄子抢了先,她就觉得好像是自己到手的东西被人给抢了,醋罐子打翻了一片,恨得是牙痒痒。
夏芬把小玲躲在春院里面碰见郑家祥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到了花姨娘那儿。左右不过是小玲仗着有几分姿色故意勾引郑家祥,把小玲说得有多下贱就有多下贱,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尽所有言语侮辱之能事,把小玲说得十分不堪。
花姨娘本来被禁了足,见郑家祥又不来看她,就越发的心里有气,再加上夏芬这么一来告密,花姨娘就更恨了,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小玲。
好你的小贱蹄子,想趁我失势的时候趁机爬到我头上来,告诉你,门都没有!
花姨娘待几日后解了禁足,又找机会把郑家祥哄得欢心不已。郑家祥一连几日里宿在她的夏院里,她自恃把失去的宠爱又找了回来。
花姨娘先是装作无意地在郑家祥面前说讨厌丫鬟小玲,说她手脚不干净。让郑家祥对小玲有了一些不喜。她便说想教教小玲的话,郑家祥觉着她要管教屋里的下人也是应答,也就交给她管了,不再过问。
花姨娘原本是担心郑家祥会出面来保人,毕竟小玲和郑家祥之间有些事儿,她就想着先在郑家祥面前打了个报备,看郑家祥的意思再采取手段。谁知道郑家祥对小玲这丫鬟竟是无所谓的态度,把什么事儿都交由她全权处理。
得了郑家祥的话,知道郑家祥不会再管小玲了,花姨娘就恶向胆边生。先人故意诬赖小玲偷了她的首饰,并且让人从小玲住的屋子里把首饰当场翻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小玲百口莫辩,花姨娘恶狠狠地让嬷嬷教训小玲。
小玲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花姨娘,奴婢没有偷你的首饰,奴婢是被冤枉的,求你绕了奴婢……”
这个局就是花姨娘布置了,她当然也知道小玲是冤枉的,可这件事她就是要冤枉她,要让她受教训,谁叫她要去勾引世子爷郑家祥了。
“不知好歹的贱蹄子,给我打!”花姨娘根本就不听小玲的哭求,她本就是故意借此出口恶气,哪里肯轻易地绕过了小玲。
下手的嬷嬷们得了令,捋了袖子扇小玲的耳光。直打得小玲一张脸又红又肿,眼泪鼻涕横流,牙齿松动,嘴角流血。原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因为脸颊红肿,只能睁开一条缝,连看东西都看不真切了。
小玲最后被一巴掌扇得昏死了过去,下手的嬷嬷才总算停了手,这场惩罚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可是花姨娘还不想就这么放过小玲,一边欣赏着刚刚才修剪好的指甲,一边懒洋洋地道:“拿水把她泼醒!”
一盆水泼到小玲的头脸上,小玲幽幽转醒,脸上火辣火辣的痛,一双眼睛睁也睁不开,痛得眼泪水直流。
花姨娘施施然地走到小玲身边,用脚嫌恶地踢了踢她的脸,“你这张脸看着就让人恶心,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你,二门的王婆子都跟我求了几次了,想让我给她那有疾的侄子找个老婆,我看你就再合适不过,改明个儿选个日子,我就让人把你送去。”
说完这番话,花姨娘看到小玲惊恐得差一点昏过去的样子甚是满意,终于出了一番恶气了,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跟我做对都不会有好下场!”
小玲最后被人带回了住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上方,泪水滚滚而落。
花姨娘要把她配给二门王婆子的侄子,那侄子何止是有疾那么简单。那人明明生下来就是个歪嘴斜眼腿瘸之人,一家人又懒又穷,他人又长得不好看,因着一直都没能娶上媳妇。可他又不是个好的,惯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一有点钱就去烟花柳巷之地寻欢,听说前几年还染过脏病。
这样的人如何能嫁?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愿意嫁给那样的人呀?
小玲想着就忍不住恸哭起来。
人一旦生出死了的念头,特别是在小玲这样绝无希望的困境当中,她还真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死了还能一了百了了吧。
小玲一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直等到了一个机会。
这一日房里没有人,听说世子夫人张氏从靖山别院回来了,花姨娘故意在装病没去迎接,下人们都去围着花姨娘转了。
心如死灰的小玲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在屋子里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