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暖又被邱天给气到了,她狠狠瞪了一眼邱天,噔噔噔地走出了公园。
第二天醒来,夏小暖就发现自己病了,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儿力气,心里就像藏着一盆火似的烧得难受,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翻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正当她喘着粗气想要试着再翻爬一次时,夏繁凡敲着门在外面说:“小暖,起床了,再不起来上班就迟到了。”
夏小暖想应答,可是喉头干得连吐出一个字都变得很困难。夏繁凡敲了半天见夏小暖屋里一直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推开门,皱着眉头说:“你这孩子,爸爸在外面敲半天门了,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夏小暖的不对劲,夏繁凡走到夏小暖床旁,摸了摸夏小暖的额头道:“啊,小暖,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额头这么烫?”
可不是嘛,不生病自己会一直躺着不起来吗?夏小暖费力地用手指了指床头放着的水杯,夏繁凡明白过来,把水递到夏小暖跟前,见夏小暖喝不到水又托起了她的头。夏小暖只觉得喝进的水就像滴到沙漠里,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但经过这样的润口,嗓子尽管还是干得难受,但总算是能发出声音了。
“爸,没事的,我睡一会儿就好。”
听着夏小暖嘶哑的声音,夏繁凡急得转转团,“怎么没事?都烧成这样了!不行,得去医院才行。你等着,我去找车,马上就回来。”
不容夏小暖拒绝,夏繁凡已经快速出了家门,刚一到小区门口,就遇到刚晨跑回来的张放,张放问道:“夏叔,一大早的,您老这是要去哪里啊?”
夏繁凡抬起头道:“哦,张放啊,我家小暖病了,我出去找车来接她去医院。”
张放惊讶地说:“啊,小暖病了?夏叔,你不要着急,我有车,这就开过来。”
夏繁凡大喜过望,激动地拉住张放道:“真的啊,那可太好了,你赶快把车开过来再替我去搭把手,叔老了,都背不动闺女了。”
张放喜滋滋地把车开了过来,屁颠屁颠地跟在夏繁凡身后进了夏家。夏小暖生病,他好像并不应该表现得这么高兴才对,可他就是掩藏不住内心的欢喜,他觉得夏小暖这病生得太好了,简直就是上天被他一片痴情打动,替他创造机会来的。但看到病榻上的夏小暖,他又开始自责了,自己怎么能够盼着夏小暖生病呢?
于是他殷勤地跑到夏小暖床前说:“小暖,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夏小暖见父亲出去半天竟然把张放这个瘟神招到了家里,苦着脸很不高兴。而张放误以为夏小暖实在是不舒服,也不管夏小暖愿不愿意,胡乱替夏小暖披上衣服,从床上直接抱起了夏小暖,夏小暖急得想说,放下我!可是她的喉咙干得比刚才还厉害,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夏小暖见发不出声音就想挣扎,可全身软绵绵的哪有半点儿力气,她只好任由张放抱着走出了家门,再把她抱进车里,又从车里抱到了医院急诊室。
夏小暖并不胖,但张放却还是累出了一身汗,不过他却累得心甘情愿。把夏小暖安顿好,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打起了点滴,张放又自告奋勇要出去买早点给夏繁凡。
一路上,张放心里美滋滋的,他还真希望夏小暖再多病几次,那他就可以多些接近夏小暖的机会了,但很快他又用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并自言自语道:“呸呸呸,怎么能盼着小暖生病呢!”
正在这时,张放和来上班的邱天遇到了。邱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张放,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张放虽然学的也是医,可却很讨厌医院这个场所,说这地方晦气,这也是他最终选择当兽医的另一个原因。所以尽管他俩是好朋友,张放却从来没到医院找过他,要是想他了,就会打电话约他去那个川菜馆,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了他俩的老地方。
张放这小子这么早来医院做什么?难道专门是来找他的?邱天朝张放迎了过去,拍了拍张放的肩膀说:“张放,你怎么来了?”
张放正完全沉浸在刚才一路送夏小暖进医院的情形里,早忘了医院充满晦气这一说法。抬起头见是邱天,乐滋滋地说:“小暖病了,我送她来的。”
想着抱了夏小暖一路,张放的神色显得更加的神采飞扬,眼睛、眉毛全挂满了喜色。邱天本来听张放说夏小暖病了,还想继续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看张放这神情,纳闷地问道:“夏小暖病了,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张放听了邱天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忙收敛住表情说:“你别胡说八道,小暖病了,我又怎么会高兴呢?我是高兴小暖终于肯给我机会了,你不知道,今天这一路过来,是我把她抱出家门的,又是我把她抱进医院的。”
邱天的心突然沉了下来,他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夏小暖的影子,夏小暖在抱着他哭,夏小暖替他做人工呼吸,夏小暖生气撅着嘴的样子……每回忆一次,他的心里就像被刀割到一样痛,直到张放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邱天,你这是怎么了?”
邱天一惊,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听到张放说夏小暖肯给他机会,他为什么这样痛得难受?张放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夏小暖一直是张放喜欢的女孩子,他应该替朋友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样难受?这种感觉在听到苏妮对他说分手,在看到苏妮和罗浩然在一起时也从来没有过。难道他也爱上了夏小暖?不不不,这不可能,再说也万万不能,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他和张放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岂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再说了,他曾经跟夏小暖说过,就是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他也不会看上她。
邱天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对张放支吾道:“没什么,我还得忙着去查房,走了啊!”
张放还沉醉在刚才的情绪中,压根儿没有发现邱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听邱天说他还要忙着去查房,便朝邱天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等晚上下班咱俩老地方喝两杯。”
邱天进了医院,路过急诊科时忍不住朝里面瞥了一眼,张放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而且那个时候估计也只会送到急诊科。他想过去看看夏小暖到底怎么了,可又害怕面对张放,便摇了摇头朝他所在的妇产科走去。
到了妇产科,邱天换上白大褂按照惯例开始去病房查房。邱天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是个很敬业的医生,从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可今天他却走神了。他来到一间病房,拿出听诊器本想去给一个待产的孕妇听胎音,结果听诊器的听头他没有放到孕妇的肚皮上,倒拿去了放在孕妇的胸口,变成了听孕妇的心音。这个待产的孕妇是个高龄产妇,住进妇产科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对于医生每天查房都走哪些程序早就了如指掌,所以才见邱天进来,就很主动地掀开衣服露出肚子方便邱天就诊,却看到邱天一反常态把听诊器放到了胸口,便问道:“邱医生,不是要听胎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