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只是,再不讲清规戒律,你怎么好意思把这东西扔到我面前?”白天话题一转,举起一块红布。胡压男的脸腾的一下红了,那是她的肚兜。该死的黑夜,要拿衣服也不拿全,独独留下这一件。
“那个,可能是前任房客的留下的东西吧。”胡压男小声说道。
“是吗?可是据说所知,这间房子一个月来都被一个男人包下。”
“也可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女人的。”
“可是据我所知,那个男人一直一个人。”白天鉴赏着那件肚兜仿佛在鉴赏一件艺术品。不要啊,那是她娘送给她的礼物,上面不但锈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而且好像上面还有她的名字,虽然很小可是也能看得见。
“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东西这么看,太不象话,传出去可不好听。”胡压男抗议道。
“我都说了,江湖儿女不必在意这些东西。”白天继续看着。
“嗯,三鸳戏鸯,有趣有趣,上面还有名字,胡什么来着。”白天故意仔细对着初起的阳光照着。
“你这个鸡蛋加鸭蛋——混蛋。你把它还给我。”胡压男大声叫骂道,也顾不得刻意经营的好形象毁于一旦,要不是她有特殊情况,她就用脚踹死他。
“你说我混蛋,我很伤心回家养心去了,你慢慢睡吧。”白天慢慢的往前走,优哉游哉的。
“你,给我回来,谁允许你走的!”
“你不让我走,那我回来继续看肚兜。”白天继续无赖加无耻的鉴赏着那件“艺术品”。
“看得我口水直流,血脉喷张,浮想联翩,我看到眼前一片春光潋滟。”白天继续发挥。
“白天,你是一个好人,你就帮我一这回吧,你不像黑夜那家伙不要脸不要皮,就知道欺负一个弱女子对不对?你比他大度,比他英俊,那家伙等我出来后就去后庙烧香,诅咒他下辈子变成牌九,天天被人摸,变成算盘和琵琶夜夜被人拨弄。”胡压男决定抑黑仰白,一般来说一个女人喜欢别人在她面前骂任一个女人丑笨,那么男人应该差不多。反正那个黑夜也确实该骂。
骂着骂着她便觉得不对劲,不知道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黑夜。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胡压男立即闭嘴,躺在床上装睡。
“本来,我是给你送衣服的,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了。”黑夜又黑着脸又飞出去了。临走还撂下了一句:“谁要敢帮她后果自负。”显然是说给白天听的。
“看吧,我本来有心帮你,现在也没办法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得走了。”白天装作无可奈何的摆摆手。
“白睡,你这个胆小鬼,难道你就这么怕他吗?你的胆子哪儿去了。”胡压男试图激发他的斗志和自尊心。可是那人装作听不见了,也飞走了。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胡压男再次骂道。正在万分沮丧的时候,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来:“胡压男,老大,你在哪儿了?”是圆子,她的及时雨。
“我在这儿。”胡压男清了清嗓子大声回道,生怕错过了。
圆子破门而入。
“老大,你是不是病了,你怎么样了?”他奔过来。圆滚滚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说不出的滑稽。
“圆子,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受人欺负得好惨啊。”
“那帮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俺对你好,你现在看到俺的好了吧?”圆子热切的望着她。
“我早就看到了你的好。”
“俺再好也只是个土包子。”圆子的语气有些感伤。
“不土,我就喜欢土的。好东西不都是土里长的吗?咋能说土就不好呢?”一跟他在一起说话,胡压男的语气也变味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嫁人一定要先考虑俺,虽然俺的身材还不是不太高,长得也不俊,可是过日子就要找实在的,凑合凑合就行了。”胡压男已经受不了他一见面就推销自己的这种行为了。
“圆子啊,这事咱们以后再说,你先帮我一件事,帮我买一套衣服,以前的那件,我穿得烦了想换个颜色。”圆子不疑有他,立即高高兴兴的去买。
胡压男在床上望穿秋水的等啊等,伸长了脖子等着,等了半天也没见着圆子。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买件衣服都买不来。”
“老大,俺回来了。”圆子砰的一声撞开门,满脸青肿,跌跌撞撞的进来了。
“圆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上街去买衣服,结果遇到个黑衣人,他二话不说就霹雳啪啦的把俺揍一顿,还威胁我不准和你接近。”胡压男一听就知道是谁干的。
“太可恶了。”胡压男捶床痛骂。
“我没给你买到衣服。”圆子愧疚的挠挠头。
“没事的,不怪你。”胡压男勉强说道。
“老大,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没衣服穿了?”圆子圆睁着眼睛问道。
胡压男脸上一红,又一想事到如今她也不好再瞒了。
“嗯,我的衣服被黑夜拿走了。”
“太可气了,你放心,以后,俺一定好好跟师父学武艺,到时由我来保护你。”圆子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拍完了他又想到些什么,便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下脱。
“圆子,你这是干什么?”胡压男心中一惊,难道,他也对自己起了色心。她捂紧被子满脸的戒备。
“老大,你这是什么表情?”圆子正脱着衣服一看胡压男这样,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气呼呼的往椅上一坐发泄道:“老大,你说说自从俺跟着你以后,你让我朝东俺不敢朝西,你让俺上凳俺不敢爬梯,你让俺吃干俺不敢喝稀,你让俺擦汗我不敢揩鼻涕。你竟然这样怀疑俺的人品!”圆子抹一把脸的委屈。
“圆子,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圆子也不多说,把脱下的衣服扔到她床上“你拿去穿吧,俺先出去了。”胡压男这才知道圆子脱衣服是为了给自己穿,心里更加愧疚,她真的是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
场景继续转换,就像电影画面一样,清晰之至,似乎触手可及,却又永远的遥不可及。
柴房里。宽大的木床。
她在床上,黑夜在地上。
“你怎么没睡呀?”
“不困。”
“你不困那我继续睡。”胡压男说着便要倒头继续睡。
“不准睡,起来给我捶背。” 黑夜动动嘴继续闭眼打坐。
“不。”
“不捶就不去桐灵山。”浅浅的声音浓浓的威胁。
“好吧。”胡压男皱着脸勉勉强强的下床,咚咚的捶起来。
“捶全身。”黑夜很享受的继续吩咐。
“全身?”胡压男惊问,他知不知道男女之妨啊?
“我只捶腰带以上的,以下的不捶,打死我也不捶。”胡压男一脸的坚贞不屈。
“嗯,好。”黑夜点头答应,说着顺手把腰带解下来挂在脖子上。
“你不是说腰带以下的都捶吗?现在腰带在我脖子上,脖子以下的你必须都要捶。”黑夜忍着笑,故意冷着脸说道。
“你,你!”胡压男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世上还有如此无耻的人!这就叫不叫的狗,暗下口,闷男人最色!
“捶不捶?”
“好,我捶我捶!”胡压男忍气吞声的闷着头乱捶。斧头敲凿子,凿子吃木头,一物降一物,这黑夜就是专门来降她的。
“我捶我捶你全身!”胡压男闭着眼握着拳头对着墙咚咚捶下去。直捶得手上鲜血迸流。
“姐,姐,你别这样!”有人在拼命的摇晃她。
“谁?”胡压男大汗淋漓的醒来。屋内,灯光如豆,胡云趴在床上紧张万分的看着自己。黑夜、白天、圆子一个也没有,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那些曾经的往事,那些她曾经觉得有失尊严和体面的时光,现在回忆起来竟觉得一丝酸涩的甜蜜。
“姐,你梦见黑夜了?”胡压男木木的点点头。
“姐,黑夜既凶悍霸道又冷漠无情,我们以后不要梦见他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梦见他。”那个梦如此逼真,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姐……”胡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手忙脚乱的为她包扎手上的伤。
“要是再有一个男人来分散姐姐的注意力就好了。”胡云暗自想道。就在这时就听见门外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老大,小云,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