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呢?!”孙悟空等三人站在凌乱的行李前呆若木鸡。
猪八戒开始推卸责任,向孙悟空发难:“大师兄,你怎么把妖怪给追丢了,害得我去追他。”
“没有啊,我和那妖怪打打停停,最后有人吹了一声呼哨他就跑了。”孙悟空奇怪道。
沙僧恍然大悟:“我们中计了!二师兄去追妖怪时,又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妖怪,我只好迎战,结果回来一看师父丢了!”
孙悟空顿足道:“这叫分瓣梅花计!”
山林深处,一座大牌坊出现在众僧面前:隐雾山连环洞。
孙悟空跳在一块岩石上观察了一下地形,开始分工:“我从前门攻击,你们俩封住后门。要抓活的,避免小妖狗急跳墙加害师父。”
连环洞内,唐僧被狼狈地绑在石柱上。豹头怪正饶有兴趣地看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妖为唐僧检查身体。
“血压正常,肠胃功能正常。”小妖不断地向豹头怪报告着诊断情况。豹头怪指示道:“检查一下他的心脏。”
小妖伸手向唐僧的胸口摸去,唐僧躲闪着严肃地逼视着小妖:“你干什么?非法触摸他人身体!”小妖不为所动,把手强行探进唐僧的风纪扣。
“整体上这和尚的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一点低血糖,主要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小妖拿着病例夹在上面飞快地书写着。
唐僧不明就里:“请问你们干吗要为我检查身体?”
豹头怪狞笑着,托起唐僧的下巴:“主要是看你哪些内脏可以放心大胆地吃!怕你有病传染我们。”唐僧眼睛一翻昏厥过去。
“我的意见是先把唐僧养一阵子,等他胖起来之后再吃。”保健医生模样的小妖建议道。
“不好了,孙悟空他们前后夹击,快要把门给打破了!”一个小妖飞报。
“用沙袋把门堵住,不要迎战!”豹头怪明白自己的真实本事与孙悟空他们相去甚远。
夜色降临。豹头怪对着一桌的饭菜食不甘味。“大王怎么不吃饭?”保健医生小妖关心地问道。
“那个孙悟空是个厉害的角色,他要是这么旷日持久地围下去,我可吃不消!”豹头怪担忧地说。
小妖笑道:“我倒有个主意,不如釜底抽薪让他们彻底死心。等孙悟空一走,咱们再安心地享用唐僧!”
夜色笼罩下的隐雾山,山势狰狞。孙悟空和猪八戒、沙僧围坐在一起商讨对策。岩石后面探出块白布,不住地招摇。
“谁?”孙悟空喝问。一个猴头小妖怯怯地从岩石后探出头来。猪八戒举耙欲打,孙悟空出于对同类的怜悯,拦住猪八戒。
“我是大王派来向三位爷爷通报情况的。”猴妖拿着一个包袱。孙悟空问道:“包袱里是什么?”
“是唐僧师父的脑袋!大王把唐师父拿来后关在后洞,原本要向唐师父学法,谁知小妖们没教养,偷偷把唐师父给吃掉了!人死不能复生,请诸位师父节哀顺便。”猴头小妖把唐僧的脑袋放在三人面前飞也似地逃窜而去。
三人号啕大哭,五花八门地分头历数着唐僧的好处。
平明时分,孙悟空坐在草地上抽泣。猪八戒和沙僧正在地上挖坑,准备埋葬唐僧的脑袋。
“大师兄,你看咱们是不是把师父埋了之后,吃顿好饭,就分手啊?”猪八戒从短暂的悲痛中摆脱出来,“行李怎么分,您说了算。我要那个紫金钵盂就行了。我经常化缘,对它有感情。”
沙僧对猪八戒的分配方案很有看法:“按照法律规定,师父圆寂了应该由大弟子继承衣钵!怎么会轮得到你?”
孙悟空没有理会他们的唠叨,把唐僧的脑袋郑重地放在土坑里,用土掩上。“集体默哀一分钟!”孙悟空命令道。
三人站在坑沿上垂下了大小、形状各异的脑袋。“现在可以分行李了吧?”猪八戒念念不忘紫金钵盂的诱惑。
“你可以走,不过我要上报菩萨,说你擅自离岗,并且贪污公共财物!”孙悟空终于对猪八戒的行为表了态。
猪八戒不解地问道:“师父圆寂了咱们还取什么经文?不如谁回谁的老家。”
“没有师父不是还有我们大家吗?态度决定一切,只要你想干就没有干不成的事。没有师父,咱们照样也可以取到真经,公德圆满!”孙悟空说。
沙僧也赞同道:“现在路程已经走了一多半,可不能功败垂成啊!”
“都会唱高调!反正没有师父的领导,我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指挥!”猪八戒把紫金钵盂抱在怀里,开始对抗孙悟空的权威。
“没关系,那我和沙师弟两个人去就行了!”孙悟空站起来拉住沙僧的手,撇下猪八戒循着山路向西走去。猪八戒抱定钵盂,坐在地上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从视野中消失。
蜿蜒的山路上,孙悟空和沙僧伤感地体味着从未有过的冷清。“大师兄,你说没有师父我们会取到真经吗?”沙僧问道。
“能!哀莫大于心死!要是你在心里已经把自己放在失败的行列,那什么目标也只是空谈。”
“大师兄,沙师弟,等等我!”孙悟空还没来得及阐述自己的观点,猪八戒由远及近飞奔而来。
“你还讨要袈裟吗?”孙悟空怒问。
“不,我想通了,我要跟着你们一起上西天取经。”猪八戒的猪脸上一脸的坚毅神情。孙悟空大喜。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师父没死!是妖怪在骗我们。昨天咱们都光顾伤心了,没有看师父脑袋的真伪,刚才我挖出来看了一下,师父的脑袋是木头雕刻的!”
众僧欢呼雀跃。“拿来!”孙悟空向猪八戒伸手。猪八戒茫然地摸着脑袋。“把紫金钵盂拿出来上缴,要不然以贪污论处!”孙悟空又开始心安理得地行使自己的权力。
孙悟空箴言:不患才不济,而患志不立。志向说到底就是一种心态问题。摆正态度远比做好一件事本身效用大得多。人生唯三日:昨日、今日、明日。时间的一维性决定了昨日永远静止不动且不可改变,今日近在眼前却又咫尺天涯,你所能把握的只有今日,只有现在。特别是在当前速度制胜的时代,未来就是现在,你要以只争朝夕的精神珍惜青春,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发展自己,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去有一番作为。因为,你既然生而荣耀,就应该以辉煌的成就来证明这种荣耀。
第三回确立目标就要身体力行
——唐僧订计划朝令夕改 悟空重实际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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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之人立志长,无志之人常立志。
——古训
“开饭喽!”猪八戒腰间束着围裙,手里拿着一个特大号的马勺,把手围拢在嘴边高喊。分散在四周的僧众开始聚拢。
静谧中,一片高亢的咀嚼声。唐僧脖子上围着一个白色的小手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喝汤。
猪八戒称赞道:“还是师父的吃相好,毕竟是在长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言毕,凶相毕露地展示猪的特征,呼呼作响地吞咽着。
“看看咱们师父喝汤的姿势,这才叫‘小资’呢?”沙僧嘴里叼着半截红薯,含糊不清地在咀嚼间隙和猪八戒的拍马技艺一较高下。
唐僧闭目享受感官和精神的双重快感。孙悟空打破了唐僧的愉悦体验:“师父,最近由于天气原因,咱们的前进速度明显下降,比既定目标低了大约十个百分点。”
“是啊,照这样下去,咱们可能不会如期到达西天。”唐僧举着一个巨型的铝合金饭盆,凝固不动,“悟空,你想想办法,怎么加快行程。”
猪八戒鼓着欲要暴裂的腮艰难地吐字:“心急什么,每天三十里路,挺悠闲的,干吗要赶那么紧?”
猪八戒的想法激起了沙僧的共鸣:“就是,你们赤手空拳当然走得快。我呢?我还要挑行李呢。我建议,如果要加快行程就轮流挑行李。”考虑到自己在取经队伍中的地位,猪八戒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首当其冲地作为替换对象,于是对沙僧的建议表示强烈反对,并以拒绝为众人盛汤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慨。
夜色朦胧中,唐僧愁眉紧锁。他把冰凉的手探进孙悟空的被窝。“师父,你要做怎么?”孙悟空护住****义正词严地斥问。
“你醒醒,我心里烦。”唐僧又开始像以往犯愁时一样开始在猪八戒的裤兜里找烟。一阵摸索之后,竟然掏出一大把麻将。“怪不得都不愿意赶得快,原来他们沉溺于低级趣味啊!”唐僧猛地明白了猪八戒和沙僧公然反对加快行程的原因。
孙悟空作着自我检讨:“是我这个大师兄没做好。这两天只要一有时间两人就躲起来,还自称是切磋经文,原来他们是在玩麻将啊!”孙悟空一边说一边往猪八戒的耳朵里掏,几两碎银子应手而出。
“赌资!”孙悟空拿着银子,以示铁证如山。
看着熟睡的猪八戒和沙僧,唐僧陷入了沉思。数学不好的孙悟空晃着四根手指表明自己的观点。“我看有必要加快我们的行进速度,一来可以保证如期到达目的地。二来可以有效抑制我们队伍中的一些不良现象。三来可以磨练我们的意志,把个别人从低级趣味中拯救出来。”唐僧鸡啄米一样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他们可能会因为触及自己的利益,而做出一些妨害我们前进的事来,对此必须要有足够的估计和应对策略。”孙悟空又开始晃动三根手指,准备阐述自己的观点。
“悟空,你是不是有两点制约措施。”唐僧未卜先知。
“师父怎么知道的?”孙悟空惊奇地继续晃动着自己的三根手指。“第一,明确表示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时间,耽搁路程。第二,对于消极怠工的必须加以惩戒,可以做记过或者扣分处理!”
“必要时由你执行体罚!”唐僧斩钉截铁地补充道。孙悟空非常乐意地点头接受。
“对了,悟空,你再把数学好好补习一下。”唐僧在临睡前叮嘱孙悟空道。
早饭时,唐僧站在行李上开始向众僧训话:“今天我们的计划行程是二百里!”
“也不算太多。”猪八戒低声和沙僧评论道。
“公里!”唐僧补充。
猪八戒和沙僧两人的吃饭动作固定在一个瞬间,惊讶地吐出色彩纷呈的舌头。
“有消极怠工者,记过、扣分直至开除!”唐僧威严地睁大眼睛进行恐吓。沙僧举起手,唐僧点了他一下,示意他发言。
“我挑行李是不是可以在速度上要求低一点?”沙僧问道。
“不能。”唐僧简洁地回答。
“起程!”唐僧又简洁地命令。
取经队伍以小跑的状态前进。“悟空,我们的举措很见效啊!”唐僧得意地晃着光头。
“是啊,今天的天气很好,空气湿度是百分之十,风力一级,十分有利于急行军!”孙悟空也兴奋地小跑着。
“报告,我要求暂停!”猪八戒气喘吁吁地。
“你要干什么?”唐僧问道。“解手。”猪八戒的理由无懈可击。唐僧只好招手叫停。
“快点啊!三分钟!”唐僧不满地对猪八戒下达了时限。猪八戒捂着肚子向草丛跑去。
沙僧翻着白眼趴在行李上苟延残喘。唐僧不时看着手表:“都快五分钟了,呆子怎么回事儿?”
“师父,你耐心点,我拉肚子!”猪八戒从草丛里探出硕大的猪头。
中午,唐僧正屈指计算着行进的里程。“悟空,咱们上午一共走了八十公里,没有完成预定目标,主要是八戒拉肚子耽搁时间。”
“这个呆子一定是在耍花样。”孙悟空恨恨地。
唐僧无奈道:“但总得让人家解手吧。”
午饭后,唐僧打了一个响指命令队伍出发。“你怎么能剥夺我们的午睡时间?!”猪八戒抗议道。
“悟空,给八戒记过一次!”唐僧命令孙悟空道。猪八戒赶紧住嘴牵马。沙僧低声嘟囔着挑起担子。“目标一百二十公里处的凤仙郡,前进!”唐僧扬鞭下令。队伍立刻进入了急行军状态。
“照这个速度,我们今天可以轻松地完成预定的目标。”唐僧对孙悟空说道。
“是啊,这样咱们也可以把因天气原因而耽搁的时间补回来!”孙悟空仰着脸和马上的唐僧进行着师徒问答。
正跑得酣畅淋漓,沙僧突然叫停:“停,停,我坚持不住了!”沙僧脚步踉跄地喊道。
“你怎么了?也解手?”唐僧皱眉问道。
“我心跳得厉害,哮喘病犯了!”沙僧捂着胸口狂喘。
“不像啊,你面色红润,是不是装病?”唐僧质疑沙僧病情的真实性。
“师父,您忘了,沙师弟的脸色一直是铁青色,现在变红润恐怕不是什么好现象。”孙悟空敏锐地捕捉到了事物的本质。沙僧突然跌倒昏厥过去。众僧大乱。
“悟空,做人工呼吸!”唐僧焦急地命令。孙悟空勉为其难地望着沙僧乌黑的厚唇。
“记二等功一次!”唐僧拿出物质奖励。话音未落,猪八戒已经抢在孙悟空之前扑了上去,抱住沙僧接吻。沙僧从昏厥中逐渐清醒,依稀可见猪八戒关切的目光和血盆大口。他顿时跳了起来:“二师兄你做什么?”
“帮你做人工呼吸啊!”猪八戒露出焦黄的獠牙。沙僧蹲在地上狂吐。
入夜,唐僧和孙悟空在宿营地附近的一条小路上散步。
“今天咱们的计划全部落空,没能按时到达凤仙郡。”唐僧有些懊丧。
“我看原因有两点。”孙悟空竖起三根手指表述。“一是八戒消极怠工,二是沙僧犯病。”
“怎么办?要不就把行程的里数标准降低?”唐僧对于实施快行军计划的决心有点动摇。
孙悟空坚决地:“师父,你可不能松动。凡事就怕经常立志却半途而废。那样咱们的既定日期不知会被推到哪年哪月!”
“那八戒沙僧怎么办?”
孙悟空晃动着三根手指:“两项对策。一,解手时间超过五分钟按消极怠工处理,这是刚性措施,不存在讨价还价余地。二,大家轮流挑行李。”
翌日平明,唐僧一边刷牙一边布置工作:“今天的目标仍然是二百公里!”他用牙刷敲打着漱口缸的边沿。猪八戒狡黠地向沙僧眨眨长有卷睫毛的猪眼。
一如昨日,队伍快速在丛林里前进。“报告,解手!”猪八戒故伎重演。“五分钟!”唐僧开始设置手表上的秒表功能。
五分钟之后,猪八戒探出脑袋:“师父,我又拉肚子了!”眼前空空如也,猪八戒赶紧拉起裤子向前追去。
“沙师弟,我来挑会儿担子!”孙悟空去抢沙僧的行李。
“这合适吗?”沙僧犹豫不决。
“这是师父的决定!”孙悟空挑起担子向前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