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不需要。
一个虚名而已,证如当初自己头上的王妃头衔,缺少了爱的维系,虚名又有何意义。
得成比目何辞死,
愿作鸳鸯不羡仙。
她要的,只是与他心心相印,生死相随;如此,已足矣!
六月下旬,由于全国多地发生了重大的天降灾难,百姓流漓失所人数众多,无数山贼盗匪日渐增多,灾民因生存恐荒而履履发生骇人听闻的事件也越发滋涨,各地上奏的聚闹哄抢之事更是日不间断地快马加鞭报送朝庭,使得整个西临国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而金不离自那日见过金有为之后,才听闻了近期万金金号被人暗中陷害的事情,当日与有为在紫云居分析了一下细节情势后,次日她便亲自去了所有出事的各行商号,第一次正式地以贾君紫的身份公开示人。
之后,一切便在金不离的预料之下如期而至,那些原先闹事的人开始闹得更凶,而看热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但是万金金号各店的生意却越来越差;众人都对万金金铺的假金之事半信半疑,并有大部分人听信了市井近起的谣信,怀疑贾君紫乃是南月国身份至高之人的细作,前来西临只是受主之托,以不实之物谋取西临百姓的钱财,并以酒楼、药铺等地,一点点地对西临百姓投放慢性毒物,以毒害西临百姓,造成西临人丁稀少、体质衰弱。
对于这种分明是有人挑起事端的一系列相关事件,金不离只是很认真地听了一下金有为与众人的分析,而后她甚至连眼睛眨也不眨,便直接地给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无比震惊的答案。
她直言,此事并非任何一个同行制造出来的事端,虽不排除有同行参与其内,但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乃是一个实力雄厚、野心磅了的强劲之国。
据她的分析,这个国家不是西临,不是南月,也不会是几度与西临交战均以落败而告终的北沧国。
而是,近年一直与诸国均相安无事的东瑞国。
对她的这个惊人之语,众人根本无法置信,不解只是一些讹作欺骗的小手段,如何会攀升到国家阴谋之事,而且还扯上了一个东瑞国。
如此事是真,那万金金号只是刚刚起步,如何便会被其盯上?
更何况就算万金金铺经营不下去,那对它东瑞国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作为一个国家,将主意打在一家新运营的商行之上,是不是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而金不离也并非是一眼便看透这其中的玄机,只是凭着感觉,她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一个强劲的敌手。
至于他们选中了万金,其实只是一个巧合。严格的说来,他们选中的应该是从前的金家。
初时,她也只是以为这是同行之间的竟争手段,以为是有人想打击万金的生意,从而使得万金金行的生意受损。
可是在听到那些空穴来风的瑶传之后,她联想到此人竟能够熟练地控制金家在其他地区的成员与运作,还做得如此的天衣无缝,说明此人的势力一定要比金家大得多才行。
如今的万金,虽说全都刚刚起步,外强中干,但是如此庞大而多元化的发展规模,根本不是普通的同行可以轻易憾动得了;更不会在万金的势头开始如日中天地上升之时,还能够让有为与柳无邪双双暗查了这么久,都豪无眉目。
而她之所以断定非他国只是东瑞国,一则因为若是西临或南月之中的任何一国,那金家的底细早已暴露在世人的眼中,根本不会依旧维持着如今的局面;而北沧国与西临有过几次的战争,若其有这般精明沉稳的布局,那北沧也根本不会几次大败给西临。
而那个从来与诸国相安无事,又在四国之中属于极度强大的国家,她相信,在北沧溃败、西临人心惶惶不安、南月新有君登基,三国均被琐碎之事忙碌得有些应顾不暇时,唯有东瑞稳坐高台,也是唯一有时间和精力玩弄此等坐收渔翁之利的一方。
他们选中金家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无论从地区的覆盖面还是行业的广泛面,金家无疑是西临最大、最全面的一个商号;如果说对方成功地控制了金家,那也等于控制了西临的大半个经济命脉。
到时候,无论是利用金家给他们赚取银两作战资还是突然将金家釜底抽薪,对如今的西临都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只是,金家的败落也只是近两年才开始,所以她以为,对方应该是两前之年便开始盯上的金家,那对于金家如今的形势,她的心底也突然升起一丝生冷寒意。
如果对方已完全地清楚金家的实力,那么对方是不是也清楚如今的万金,实则就是一个偷天挽日的金家?
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只是金家长女?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凤天逸带给金不离一个证实了她猜测的消息,说是西临最商有的船业龙头——‘一帆风顺’商号近日遭遇了与万金相似的处境。
不仅其在各大港口用一年多时间精心赶造的船只相继沉没在各个江域海口,更是因此事件而使得原先订货的客商纷纷要求退货,其损失几乎是一下子使得‘一帆风顺’陷入万劫不覆之地。
而那批购买船只的客商中,凤天逸已经查出,其中订购最多船只的乃是东瑞国的一名游列商人,其行踪一直飘忽不定,却于一年半前订下十六艘船只,说是欲行航海将货物卖往云天之外的另一片大陆去。
二十五当夜,凤天逸与金不离刚刚睡下不久,沧浪却突然前来敲门。
凤天逸开门便见其一脸的神色凝重,而后听其低声禀报了来意之后,他的紫眸也是深遂莫测,转身进屋温柔地让金不离先睡,并对她说,魔门有些事务要他前去处理一下,不出三五日,便会回来。
金不离笑着让他早去早回,对他的离去,虽然有不舍,却深知,他与自己一样,都有着各自无法抛却的责任。
最近的时日她明显地察觉到他的忙碌,却还是一直忙着帮自己处理着金家的琐事,让她又是欣慰又是忧虑。
而今,这个忧虑终于变成必须面对的事实,她只能期盼着,他能够顺利将事情解决,早些回来。
二十七这日,金不离以万金金号东家的身份向朝庭捐赠银两三十万,米粮二十万石,以助朝庭赈灾之用。
而后其又给临京各大寺院之中损赠十万银两,目的是帮助僧侣对无数涌入的灾民施以粥食,广施善缘,以救助受灾难民。
此举一出,不仅朝庭派人前往紫云居赐封御笔亲赐的西临第一大善人匾额,更让无数的百姓一夜间传扬贾公子的善举;而先前对其虚华不实的敛财手段,也开始被人怀疑那是有人想要陷害贾公子,故意破坏着贾公子的声誉。
而市井之上与先前的瑶言相反的传论,也开始大肆传扬,都说贾公子虽是外邦商人,但是其素来坐得端、行得正,凭着真本事赚银子,从来不赚不义之财,更不谋不义之事。
一时间茶肆酒楼人人再度热谈起了贾公子的事迹,只是这一次,议论他的人,鲜明分成了两派。
二十八日巳时,应少府监李大人的传请,临京八家主营金号的大东家全都陆续来到了府监堂中,应邀作为旁审与权威鉴证之人,帮助李远山审理有关万金金铺炼造假金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