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珠微微一愣,原以为萧诺真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可是此时听车中之人的声音,分明是一个重情重义,又伤感无奈的男人。
似乎,他很爱那个叫作金不离的女子。
可是,当初明明是他休弃了那上女子,那如今,所谓的真情,又从何说起?
唉,罢了!
感情的事,她自己都无从理顺,又怎么能理得清别人的情感。
“金公子,你没事吧!”心叹一声,她转头看向身旁似乎神情恍惚的男子,方才真是吓得她不轻,若是那人的剑有个闪失,那他此刻定要受伤不轻了。
目视着那辆消失远去的马车,金有为还在为萧诺方才的那句话而怔忡出神。
呵,他竟然说他对大姐的感情,天地可鉴,绝无虚假!
这可真是他听过的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了,谁不知道他萧诺花心无度,滥情博爱,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
若他都会有真爱,那普天之下,人人都是情圣了!
更可笑,他这话竟然与之前的那个白衣男子出奇的相似!
呵,难道说,只有在失去了大姐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才知道珍惜吗!
摇了摇头,他对身边目露关切的女子微微一笑,对她方才跑来帮自己的举动道谢道:“我没事,方才,多谢小姐出言相助了!”
“公子真性情,小女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心头一跳,阮明珠看着近在身旁的男子露出这样温和醉人的笑容,只觉心跳加促,一张俏脸也是不知不觉地微微泛红。
“呵呵,不管怎么说,在下还是要谢谢小姐一片好意!方才一直让小姐在门外干站,在下真是过意不去,让小姐受委屈了!小姐若不弃,还请进来喝杯茶水,小坐一会儿吧!”金有为微一拱手,这才温和地侧身请阮明珠进园,心中想起方才下人所禀的事情,不由笑道:“听下人说,小姐此来是特意还在下前两日所借的少许银两,这让在下十分惭愧,区区几两银子还劳烦小姐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让小姐受累了!”
说着,金有为看了一眼那两个还留在原地的冷面侍卫,也不理会,只是径自领着阮明珠进到园中,边谈边笑。
而那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见着二人进去,便二话不说,也轻车熟路了跟了进去。
“哪里,公子上次倾囊相助,小女子一直感激不尽!银两不在多少,只在一片心意。公子的心意小女子岂能敷衍了事,若只派个下人前来还送,那便是小女子失礼了!”阮明珠煞有介事地出声回答,明明为了见他才在家中左思右想了这番言词,此刻说来,还是心虚得面孔羞红。
让一旁的蓝纱也是一直憋着笑跟在身后,真是不习惯极了小姐的这般拘谨,简直跟以前那个率性活泼的小姐像换了一个人,实在是让她笑了不是,急也不是。
而金有为却是未曾发现阮明珠的话中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闻声呵呵一笑,对她竟是如此守礼的一个女子有些许惊讶。
感觉,她也并非传言中的那般任性妄为、蛮不讲理。到是一个比较通情达礼,温婉大气的美丽女子。
看来这世上,传言果然不能尽信!许多人事,若不亲自接触,只会人云亦云,无从可信!
凤天逸从紫云居中离开之后,便一路骑上飞羽,从陆路径直追向了临江。
因为从临京去临江的船只一日只起早行渡一次,等到对岸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而夜晚的江风特大,浪涛也波澜不稳,所以即使有客人花大价钱扉船,也是没有哪个船家敢在夜晚行船江上。
正常情况下,从临京到临江走水路需要一天,走陆路便需要两全天时程,而且需一路绕过好几处崎岖山路,行走十分困难。
所以对于主子在此时丢下一切从陆路去往临江的举动,沧浪很不赞同,而斩月只是让他一路小心,说临京这边有他与沧浪,要主子放心。
飞羽的脚程是千里马中的神马,凤天逸之所以决定立即起程而不是等次日天明乘船出发,便是想要连夜兼程,以着飞羽的速度,两天一夜的行程,可以缩短在明日中午前赶到临江。
在出发前,他飞信给了无声,让他一到临江便将几人的落脚处飞传给他。并再三叮嘱无声,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戒备,不要让任何的陌生之人接近到金不离。
而无声接到主子的飞鸽传书时,已经到了日暮末时,看看对岸隐隐可见的江枫渔火,他在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进舱跟金不离说了主子来信的事情。
然而金不离却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也不问无声信中内容,那漠然的神情让无声忍不住暗中叹息,还是出声道:“主子说他已经赶来了临江,让公子到了临江之后,将落脚之处飞传给主子!”
“嗯,这些你不必跟我说,直接照做便是!”金不离淡淡地哦了声,对那人的到来,心底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只是莫名的酸得厉害。
一夜已过,他昨夜没有前来找自己,一直到自己清晨出发,他也没有来。
可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那此时,他又前来,是做什么?
“主子还让我小心保护公子,说近日幽冥教行事诡谲,要公子有事等他来了再行处理!”无声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将主子信中内容,明确地告诉了金不离。
然而面前的女子却是不再出声,只是目光看着舱中不知名的一处,神情恍然。
半晌,她方唇角一扯,悠然笑道:“呵,还有什么事吗?生意上的事,我自会处理,你让他不用费心!”
“公子……”看着她无比陌生地说出费心二字,无声只觉手心一紧,不想公子对主子,竟是绝然至此。
他想不通,只不过一夜时间,公子不仅将手伤成那样,还对主子,似乎绝了情念。
这样的情形是他所不愿看见的,在他的眼中,主子与公子是那样的相配;这世上,再没有人有他二人那样的超凡脱俗,也再无人,可以与他们中的一人并肩而立。
可如今,公子却对主子如此的淡漠,那情神既冷漠又让人心疼。
如果可以,他很想再看到公子再展颜一笑的神情,这样的沉抑,真是连他都满心沉闷,似乎心头被一块石头死死堵住,难以舒缓开来。
“公子,请恕属下多言!”
“嗯,你说!”
沉默半晌,无声还是忍不住开了声,见着那个女子缓缓地转眸看向自己,他声音一禀,提议道:“属下以为,如今主子行事应以安危为重,眼看就快到岸,属下希望主子暂时留着傲庄主……”
“这也是他的意思吗?”无声的话还未说完,金不离便手心一紧,挑眉紧紧地看向无声,让他忙头一垂,恭声道:“不是!”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点了点对,她知道,若真是那人的吩咐,无声是不会对自己隐瞒。
“可是……”无声还要再劝,金不离淡淡挥了挥手,转身坐回桌边。
对无声的话她没有怀疑,只是她的打算与无声全然不同,轻叹一声,她淡淡道:“别再说了!无声,你的意思我懂!只是,我的事情不想牵连到旁人!至于傲风,到了临京便散了吧,我与他本无交集,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到他!”
“是!属下明白了!”无声点头应是,转身的时候,看到那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正一脸冷然地站在舱之外;看到他,只是呶呶嘴,便步子轻快地一脚跨进舱中:“只是怕连累,而不是其他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