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主子的愿望可以达成,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切莫出半点差错才行。
“公子,我们回吧!”夜幕降临的夏夜,繁星闪烁,和风徐徐。
吹起二楼雅座之内的水蓝色窗帘悠悠飘荡,仿佛一个临风轻舞的水袖女子,那轻柔的身姿,曼妙而婉转。
晚膳过后,齐元正命人收拾着方才宴请众位匠师的酒菜残局,无声则立守于房外面如冷月。
唐铭备好车马上来,见公子正独自立于半拢的窗帘之中,独自幽思。
晚风悠扬,水蓝色的窗帘时而将她一抹纤瘦的人影轻轻包裹,时而平缓如水波轻晃;那如同水般的色泽,衬着窗外轻洒的月华,一时间,竟让公子映显得那般漂渺不实。
仿佛一个临袂而去的世外飞仙,只须一个眨眼,那翩跹俊美的身影便会消失不见。
使劲地一个眨眼让自己拼除那份不实的虚幻之象,唐铭上前轻声地提醒着公子,那不高的声音却仿佛惊动天人一般,让金不离神思蓦地一收,眼前的一切过往便又像是一场虚幻一般,一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吸一口凉气,她缓缓地闭上有些酸涩的眸子,再睁开,明亮的眸底一片清澈:“嗯,看来今夜,那人不会出现了!”
“公子莫急,今日公子在临江大建场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临江之地,那白公子人虽未现,但是我相信,只要他人在临江,一定会尽快来找公子的!”唐铭清楚公子所指的那人乃是‘一帆风顺’的大东家——白展风,虽也好奇那白展风如今到底躲到了何处,可他的赔付期限已近,他绝不可能一直躲藏不出的。
“锦凤!”金不离淡淡地点了点头,纤手向着遥远的夜空轻轻一招,一道耀眼的华光便嗖地一声向着她的方向直飞而来,伴着一声清亮的唳鸣,一只五彩的大鸟便带着一阵猛烈的疾风快速从夜空中飞至金不离的眼前。
唇角一扬,她伸手轻托起振翅虚悬半空的大鸟,柔声道:“都疯玩一天了,还没玩够呢?”
“唳唳!”锦凤有些撒娇地将头颈在她的手间蹭蹭,而后翅膀一振,便极为熟练地飞落到齐元的肩头,让齐元肩膀一耸,瞪目拒绝道:“去去去,有翅膀不飞,不怕我累得慌!”
“唳——”锦凤拍翅轻鸣,却是双爪牢牢地吸附在齐元肩膀上,那就是赖定他的姿态,让齐元真想再跟它斗个三百回合,就算累死,也好过被这只大鸟老是吃得死死的好。
金不离见状忍不住展颜一笑,知道这锦凤最爱跟齐元斗闹,一人一鸟不知是天生犯冲还是怎么的,竟时常打闹一处,每每没有她的出面调解,便能够不停地打斗下去。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已为常了。
而锦凤,更是将齐元的肩膀看成了它栖息的树杆,只要累了不想飞了,就会栖到齐元的肩膀之上。
至于齐元,则是由一开始的拒绝,最后变成无奈的接受。
所以在众人之中,锦凤除了对金不离最为亲昵之外,齐元便是另一个与它关系另类‘亲近’的伙伴;他们这样打闹不休,也使得锦凤的功力与齐元的功夫都有长进。
虽然唐铭、有为二人与他乃是同时习练武功,然而与齐元的功夫相比,他们却要相形较差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都是锦凤的功劳。
“无邪的身体怎么样了?临京的一切都还好吗?”跨步出门的时候,金不离看着清悬天空的一轮明月,突然出声问道。
下午有为寄来书信的时候她正忙于带人察看工地地形,只听唐铭说三弟因不放心她的安危特来信问候,便让其先将信收着等她有空再看。
不想之后一直忙碌到现在,想来三弟一定在临京期等着自己的回信呢。
唐铭快步上前掀开车帘,一边将一封收叠整齐的书信交到金不离的手上,回禀道:“三少爷信中问公子一切是否顺利,大约几时能回。他说柳教主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昨晚他写信给公子的时候,柳教主已经可以下地少许时刻,武功也开始有所恢复,只等公子回去,估计身上的伤该全数愈合了。而万金商号中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三少爷在信中提及当今太子与魔门至尊生出冲突的消息,说是自公子离开花满楼的那夜,二者便已发生了激斗,是而朝庭对于往来临京的人士,一度盘查严实。让公子在外要小心,如果事情办完,当及早回去。”
“哦!”面色平静地放下轿帘,金不离在听了唐铭的回复之后,心底却再没有面上那般平静。
原来临京已经开始发生了动荡变化,难怪那人在匆匆赶来看过自己之后,竟连一句告别也不留给自己。
怕是,那边又发生了什么比自己更重要的事情,急等着他去处理吧。
“贾公子满身清香之气,倒是半分也闻不出铜臭之味。今日一见,果然风度翩翩,俊美不凡!”一声清朗低沉的赞美之声忽然自身旁传来,那距离不超过自己身子一尺的压迫感,瞬间惊得金不离神情一变,车外的无声与唐铭等人也同时心头一惊。
不待金不离出声呼唤,无声的身影已经箭一般地自车帘夺帘而入,那听声辩位之力也在飞身间已单臂直抓车上男子的身体方向,却猛听车内主子一声吸气,跟着里面传来扑嗵一声重响,无声的手也同时拉开车帘重重地点上那人的动脉穴,直听得对方痛呼一声:“哎哟,贾公子力气不大,出手却真狠哪!”
“什么人?”无声冷喝一声,唐铭已迅速提着灯笼照了进来,当橘黄的烛光映照出车厢中一名跌于车上被无声制住身形、一张俊容夸张纠拧一处的白衣男子时,金不离的美眸也微微一松,对这个暗藏于马车之中的男子身份,也猜到了几分。
“唔,别紧张,我不是坏人!”男子躺在车上哼哼唧唧,那双满是精明的眸子扫过无声一眼便投到金不离的面上,俊颜除了一丝吃痛的痛楚还带着一丝无法置信的惊讶,说完这句还低低嘟哝道:“啧,这身手还真是利索!本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个靠人保护的家伙,不想还挺有两下子呢……”
“别废话!”无声指尖一戳,那男子便声音一滞,除了一双眼睛还可以转动之外,那半张的嘴巴还保持着‘呢’的唇型,开始变成一个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哑巴木头人。
“公子,你没事吧?”唐铭关心地看向面色微白的公子,对这个竟不知何时潜藏于自己叫来的马车之中的男子,很是心有余悸。
不想自己的一时大意险些害了公子,若对方武功高于公子,或是心存谋害公子之心,那此时此刻,受伤受制的定会是公子了。
“我没事!”摇了摇头,金不离美眸平静地落到那个被自己一手拧住胳膊并摔倒在车上的英俊男子,清冷的声音也淡淡响起:“阁下鬼鬼祟祟地暗藏于在下的车上,此等行径实非君子所为。不知阁下是何居心,是何身份?若阁下所言不能让在下信服,那便怪不得在下即刻命人送你于官府之中了。”
抬眸一示,无声便伸手解开男子的哑穴,让对方神情一松,俊眸幽光一闪,似是无奈又似辛酸地叹道:“唉,对一个天涯沦落人,贾公子这样作法可真是伤透我心哪。我白展风纵是落魄,可是还没犯下什么涛天大罪需要送办官府,贾公子这样,让白某如何不寒心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