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言,是金家不识抬举,不懂得巴结于他,巴结于朝庭么?
美眸一抬,她豪不在意地扬起一抹嗤笑,冷声道:“是吗?王爷费心了。金家有王爷支撑,又忠心为朝庭,才有了今日的一切。而在下,自不会像当年的金家一样,依靠王爷,依靠朝庭。”
衣袖一拂,她在萧诺一脸又惊又讶的呆怔中,轻步走到凤天逸的身边,伸手拉住他笑着伸来的大手,紧紧握住:“我们走吧!”
“好!”凤天逸笑容如风,好字一落,便紧紧地牵着金不离的手带着她凌空一跃,仿佛一对下凡谪仙,轻巧地落于对面凤舟之上。
波光一起,只是眨眼功夫,那艘凤舟便再度破水而去;比之方才的速度,生生快了数倍,让众人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刚刚还近在眼前的画舫,转眼便成遥遥湖中风景一处。
萧诺呆呆地看着那携手而去的二人,听着那再度响起的箫声,忽然对贾君紫方才的那番话,心头大疑。
俊眸猛然一动,他大喝一声‘快追’,却凤舟只成点点光影,想要追上,只成空然。
一连多日,贾君紫便仿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无论萧诺是守是堵,竟是再未见其踪迹。
万金的生意一律由金有为与柳无邪打理,萧诺以王爷身份让二人透露贾君紫行踪,却只得到回答:公子那日乃与王爷同去游湖,至今未回,草民也正想问王爷公子去了何处!
对二人的说词,萧诺根本不信。
一怒之下,其欲打压万金以逼迫贾君紫出面,无奈傲剑山庄与魔门势力广泛,处处维护;使得他若无朝廷出面支持,所能起到的只是微效。
而因怀疑贾君紫便是金不离,萧诺心底虽急火攻心,却还是压这这份冲动,自始至终,都不曾将万金或许便是从前的金家透露给凤天逸与皇上。
只是私下他却没有放弃查证真相,一方面派人暗中盯梢万金的一举一动,一方面,便改从金家下手。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
一晃已至中秋,清朗的天气透着薄薄凉意,自昨夜下过一场秋雨之后,这十五的天气便更加沁凉如意。
金不离穿着一袭水蓝色的衣裙,拖曳及地,长长的乌发简简束起垂在背后,那杏粉色的束带系着一个简单明快的蝴蝶结,随风而去,飘逸的发带便伴着优扬的发丝,轻舞飞扬。
来到睢阳已经快有月余,金不离也从一直的男装换回了女装,原本平坦的小腹如今已微微突出,再有些时候,便是这宽大飘逸的长裙也该显露身孕了。
“嫂子又在喂鱼呢,这五色湖中的鱼儿真是幸福,不仅天天能见到嫂子这样的美人儿倒映湖中,还能吃上嫂子带来的美味。唉,可惜我身不能为鱼,不然也可日日享受到嫂子的恩泽呀。”一声清朗的嘻笑自身后传来,金不离不须回头便可知,来人乃靖南小王爷——皇甫流云。
微笑着回过身,她美丽的眸子横扫一眼皇甫流云,对他的油嘴滑舌,早知道习惯:“小王爷若是鱼,那日日来此喂食的可就不是我了。那位貌美如花的明月公主,岂会让小王爷饿坏了肚子?”
身旁的银环扑哧一笑,对这个性情洒脱的小王爷,她也早听这府上的人说过了许多他的事迹。
其中以小王爷在睢阳别出心裁地应付着一众仰慕追随他的女子花招为首,那新奇古怪又惹人捧腹大笑的事迹,曾一次次让银环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最让她好笑的,是那些女子也真真好笑。
小王爷让随从放话拒绝:凡欲递情书者,每人十两银子。欲求见小王爷一面者,须交五十两银子。得到小王爷同意欲与之对话者,再每句话一百两银子。
而那些平时大家闺秀、举齿优雅的名媛贵淑们,却竟然知难而上。尽管她们递交的情书多得几乎用几十辆牛车都拉不完也无法得到单独见小王爷一眼的机会,却个个乐此不彼,不肯放弃。
如此,金不离曾笑说,他这府上的大半资产,怕是他用那些收情书的银子堆成的。
而姐姐此刻所说的那个明月公主,却偏偏是让这个花招百出,潇洒自信的小王爷最最奈她不何的一个女子。
因为那女子虽与众人一样也是追着他不休,却不是仰慕他、追求他,而是——追杀他。
所以每每提到那个女子,皇甫流云的嘻笑明显会变成苦笑,例如现在:“哎哟我的好嫂子,你就饶了我吧!那小辣椒不把我吃了便是好事,怎么有那好心来喂我。要是她能像嫂子你这样温柔可人,善心大发,那我可便要阿弥陀佛,谢天谢了!”
说着,皇甫流云夸张地单手于心,一副我佛慈悲的高僧姿态。
金不离也忍不住噗哧一笑,摇头道:“你呀,就是会贫嘴。说吧,今天来,又是要我帮你做什么?”
“呃,嫂子可真是让我伤心。原来在嫂子的心中,我就不能来看看嫂子与小侄子,只是有事找嫂子帮忙吗?嫂子看我像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皇甫流云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那张英俊而阳光的面庞,让金不离再度失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继续回身喂着鱼,她悠悠道:“嗯,你不是没良心的人,却也不是有心人。天下女子那么多,你却个个都看不上眼,成日里躲着那些女子仿佛一只四处逃窜的老鼠。我想,怪不得王爷要逼你成亲,你这样下去,他要抱的孙子,何时才能抱上手?”
“这不是有你吗,再过几个月孩子便要生了,父王还急个什么劲!”皇甫流云也走到了金不离的身边从她的手中取过一点鱼食,一点点地散撒下去。
银环秀眉一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王爷这说的什么话,要让别人听了,还指不定误会成什么了。”
“哦,误会什么?”皇甫流云挑了挑眉,笑得颇为无害。
银环眼皮一翻,不满道:“误会姐姐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呀……”
“哈哈!”
“银环!”皇甫流云一阵大笑,金不离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看向了显然反应过来的银环。
银环猛一捂嘴,而后看着笑得十分欢乐的皇甫流云,恨恨一跺脚,鼓着腮帮子,真想拍飞那个混世小魔王。
那些仰慕他的女子都是被他的表相蒙蔽了,尽管他英俊潇洒、智慧非凡,可是这人却是腹黑至极,谁爱他谁倒霉。
幸好姐姐有凤公子这样痴情绝对的男子守护,要真是这个皇甫流云,估计每天看着那一堆山高的情书都得胸气不平,烦闷难当了。
金不离无奈地笑了笑,对皇甫流云的这个小把戏她早已摸透,只是银环却履履上钩,让她也是哭笑不得:“说吧,这次又是哪家的千金需要解决。只要不影响睢阳局势,又不伤人性命,你只管说来听听。”
皇甫流云真的郁闷了,看着那个认定了自己是来找她帮忙的女子,只得重重叹息一声,无奈道:“哎,看来我在嫂子的心中就是有事才来找嫂子帮忙的人啊。其实今日我只是来看看嫂子,顺道告诉嫂子,凤兄今日会来睢阳——看嫂子哦。”
最后几个字,皇甫流云故意说得暧昧,惹得金不离面上一红,想起前几日被皇甫流云无意撞见的一慕,一颗平静的心,不自觉地轻轻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