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逸扬唇而笑,对她的问题并不意外,却欣喜于她对自己的这份关心,轻笑道:“若说是我找上的他,不离是否会不赞同?”
“不会。”想也没想,金不离便淡声否决,看到身边的男子明显步子微顿,不由转头看向他深凝的紫眸,继续道:“只是我好奇,一个行事隐秘、只是处于初期谋算的王爷,如果会相信你的身份,并愿意冒险一试与你合作。到底,你在世人的眼中,早已不在存了。”
“呵呵,不离的心思很细,也很独到。其实换种说法或许你便能明白,皇甫流云在小的时候,曾在皇宫中作过太子伴读多年。幼小却天姿聪颖的他,当年与我并不熟识,却在我纵火逃出生天的那夜,他亲眼看到我被师傅带出了火海。而那日师傅告诉我,此人日后将是我登上顶峰之位的助力石,他的眼睛,能够看透世间万象。而他,也是我师傅的第一个弟子,说来,若非他年纪比我小,他应是我的师兄。”清冷的月色下,凤天逸的声音淡如清风,却听在金不离的耳中,隐隐的带着一丝怅然。
似乎,在提起那段回忆的时候,他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看透世间万象?这是什么?”心思一动,金不离也好奇地睁大了眼,从来不知道,皇甫流云竟然还有着异于常人之处。
微微一笑,凤天逸伸手牵起她的玉手,在她微微一愣欲抽之际,紧紧地捉住:“就是与师傅一样,有着预知世事的奇特能力。只是他与师傅不同的是,师傅是钻研象术而达到的成就,他却是天生异能,一双眼睛能够看出世间万物会有的发展与变化。而这份能力也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增加,可以说,西临的天下,已在他的眼皮底下看到了未来的某个时候。尽管他目前还无法窥见全部,但是发展的走向,只须他集中念想力,便可以窥得一二。”
“预知未来?”金不离面色大异,手也忘了再挣扎,一脸不敢置信道:“你是说,皇甫流云他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一夜游龙戏凤,鱼水缠绵,不知是夜色太迷人,还是月光太暧昧,金不离在那人一句深情的低语下,忘了惊慌,忘了躲闪;也忘了拒绝,忘了一切……
他手指轻点她眉心一点桃花,紫眸含笑,凝着点点摄人华光。
他说:“前世,我是你桌上的蜡烛,点点烛光照亮你的脸庞,幻想你,做我红罗帐下的新娘,生生世世,结发如霜……”
他说:“今生,你的桃花为我绽放,我的目光只随你流转……呵,不离,你的《三生三世》我牢记于心,三生三世,我亦只愿与你同生同随,永不离分。而今,我如了愿,终与你结发相伴,衣角相缠;可你却,记得一切,独忘了却我……不离呵不离,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此刻默默地看着近旁熟睡的男子,那完美无瑕、仿佛是上天之子的俊逸脸孔,尽管那双摄人魂魄的紫眸安然闭着,但那温和如玉的安睡神态,却让人只须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
没有平时的清冷摄人,没有一丝的孤傲独断,只如同一个安心而睡的孩子,这样近地,睡在自己的身旁。
没有那双让她时常想要逃开的紫眸锁着自己,金不离发现,他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无论是剑挺的眉,高傲的鼻,还是那温润性感的薄唇,甚至她平时没有细看的完美轮廓,此时都是那样的牵动人心。
这样的男子,他的优秀有目共睹,他的深情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也不知不觉地渗透入心。在众人的眼里,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他,亦尽着一个好丈夫的职责,处处关爱她,照顾她。
而她,却一直以来都不断地排斥着他,拒绝着他的接近,拒绝他的爱。
可昨夜,她真的没有想到,在他那如同蛊惑的爱语下,她的心竟渐渐沉沦,竟会与他……
“不离,我爱你。”
“不要,会伤到宝宝……”
“无事,我会像昨晚一样,小心地爱你。”
屋外的风清凉柔和,银环看着房门迟迟未打开的卧房,一张俏脸不由轻绽一抹笑容。
看着姐姐终于肯接受凤公子,她打心眼里替姐姐高兴,一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转眸看一眼如同画像立在不远的紫衣女子,不由低哼一声,心底对皇甫流云的那个说辞始终耿耿于怀。
幸而凤公子心系姐姐,不然,这样一个明显对凤公子眸含爱慕的女子,肯定会成为姐姐最大的情敌。
时光匆匆,若水流逝。
冬天的脚步不知不觉已临,风棠苑中枯叶蝶般片片飘落,满园的景色也在秋去冬来的替换中,平添一份萧条之象。
一如西临如今的天下,正一点点地剥落了原有的繁盛,一点点地,四分五裂,崩临瓦解。
睢阳与朝廷正式分庭抗礼是在五天前,其因是朝廷派来的驻地官员原与靖南王商定结成亲家,然而小王爷皇甫流云却在订婚之日临阵逃婚,使得那位官员面子大失,当场拂袖而去。
事后对方要求靖南王给个说法,然皇甫流云坚持不肯娶那官员之女为妃,还带回一个美丽高傲的年轻女子回了王府,并当众宣布,他要娶的妃子,将是明月宫主之女——欧阳锦。
此事本是两家私怨,与朝廷无关。
然那大臣之女却个性极烈,受了如此委屈,竟是一时想不开,自尽而亡。
如此事态升级,两家的恩怨一下子发展到了人命关天,又同处睢阳之地,虽靖南王一直镇守睢阳,然那大臣却因自己乃受皇命前来监守,便在事出之后,立时将其找到有关靖南王私下招兵买马一事密报朝廷。
一时局势大变,天下动荡。
一直蓄势发的朝廷闻讯大为震怒,当即宣召天下声称靖南王狼子野心、意图谋反,并下了一道十万火急的召书宣召靖南王前往临京接受惩治。
而睢阳这边,对朝廷的明逼暗害之举,众官员早已忍吞不下,在靖南王接到召书之时,无论文臣武将全都纷纷请奏,要王爷切莫前往临京,干脆举旗而反。
朝廷的此等阴险手段,人人惊怒,都劝若王爷此去,定是有去无回。
因朝廷攻睢阳已是势在必行,要王爷前去只是打着谋反的了子罢了,左右王爷去或不去,这一仗,都不可避免。
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成败,也未可知。
是而,经过一番彻夜长商之后,靖南王领着睢阳一地的所有文武百官,公然打出朝廷不仁、君逼臣反之旗号,公然违抗君令,不肯进京。
同时,一直与朝廷纠缠不休的魔门至尊也结合了傲剑山庄与武林各大门派以及明月宫同时投奔靖南王,而靖南王也正式召告天下,从此靖南王改立为睢阳王。
如此西临的局势便算是明朗开来,而就在天下人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投效睢阳王之时,临京却又传出惊天消息。
原来那神秘莫测的魔门至尊莫湘一,竟是早已死去多年西临七皇子——凤天逸。
此消息一出,不仅天下皆惊,便连凤云龙都大惊失色,在派人探查得到证实时,他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
如此一番惊天巨变,不少人心底的天称渐渐倾斜,想到虎毒不食子,可皇帝却亲手逼死自己的儿子,此等在狠毒,实在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