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剧是中国汉族戏曲剧种,也是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曾经被封为全国第二大戏曲剧种,仅次于京剧。评剧是辽宁地区的一种地方戏,是广大人民所喜闻乐见的剧种之一。评剧的艺术特点是:以唱工见长,吐字清楚,唱词浅显易懂,演唱明白如诉,表演生活气息浓厚,有亲切的民间味道。它的形式活泼、自由,最善于表现当代人民生活,因此城市和乡村都有大量观众。
沈阳评剧院始建于1959年11月11日。剧院曾以拥有一批德才兼备的优秀艺术名家,蜚声国内外戏剧界。
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韩少云、花淑兰、筱俊亭系剧院的三大支柱,剧院建设的开拓人物,被评剧界称为韩、花、筱三大艺术流派。1961年剧院被文化部确定为国家重点剧院,1990年被文化部评为编演现代戏卓有成效剧院。沈阳评剧现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示项目。以著名导演杨晓彦、李维鲁、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二度梅”获得者冯玉萍为代表的,田敬阳、周丹、吴丹阳、李冬梅等各个流派为代表的著名评剧优秀中青年演员,在戏曲舞台上创造着新的辉煌。
一过“打春”,风就不那么硬了。辽宁的方言其实很质感,形容天气的词语总是那样贴切。风就是再“硬”,也是冻人不冻水了。这样的好天气,再配上一个好心情,庄户人的心里就蠢蠢欲动,演一场乡戏的日子就不远了。
演乡戏的地点在老家的“凌烟寺”,寺庙不是很大。戏是“落子戏”,请不起城里那些大剧团,常年来我们乡间唱戏的是赤峰那边的民间剧团。演员不多,道具也很简单,戏班子的老板自己开辆大卡车就拉过来了。每年的正月事先出来预订演出场次。地里的嫩蒿子露了芽锥锥儿,墙根下的草根有了鹅黄色,锣鼓的动静就响彻了天地间。
在如今的乡间,乡亲们的娱乐并不仅限于一场乡戏的上演。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乡戏只是他们儿时的美好回忆。至于内容,他们并不是十分在意。老辈人喜欢,却也未必能够看得懂听得明白。风雨无阻地去看了,不在乎演绎了什么,而是了却了内心的一个事,不是吗?要是这个春天演一场乡戏的话,日子怎么咂摸就怎么有了滋味。
播下一年的希望,春天的锣鼓声预示着一个好兆头。
像过去一样,如今的老家,演一场乡戏还是要乡亲们均摊费用的。情况不同的是,这样的办法越来越显得艰难。日子虽然富裕了,但是募捐的钱数却越来越捉襟见肘。这难坏了管事的“会首们”:演吧,资金是一个大的缺口;不演吧,还有那么多想看乡戏的乡亲。剧团的老板也有自己的苦衷,演员要开工资,新添置的行头道具也需要钱款。一个地方演出的场次不够,赚的演出费就少。所以,正月预订不出足够的演出场次就不来。
乡戏还是要演的,找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钱。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数是有了买卖或者是包工头。施行了几年还是不行,生意有好坏,工程有亏盈,猫一年狗一年地难以为继。会首为了乡戏的事情,动了不少脑筋。有时候去发了点小财的包工头那忽悠,叫他们出钱包一场乡戏,说演完了,这一年吉利会赚大钱。包工头愿意听喜庆话,出了钱,包了戏。哪里想到这一年并没有赚钱,工程干得也不顺利,先是一个民工被塔吊砸死,包赔了一大笔钱。还没有缓过劲来,上面的包工头卷款而逃。气呼呼地上门问罪,会首们都闭了嘴,下一年唱乡戏,谁还敢打他的主意?
乡亲们看的是热闹,他们不知道乡戏的背后还有这么多内情和故事。那些不拿薪水的民间会首,他们是义工。为了乡间的一场乡戏,动了不少脑筋。没有大公无私的精神,是做不得这一行的。
每年的正月,母亲都有一个心愿。她想自己的儿子们,能够给她争一口气:包一场乡戏是最好的表达。每年的这个时候,母亲的心情最是纠结。孩子们的日子都不是很富足,安排家里的日常开销都很困难,怎么能够拿出几百块钱来挥霍呢?“挥霍”这两个字是母亲内心最惊撼的字眼。是啊,物质上的匮乏还没有解决,文化上的追求要得吗?
要得!我一直以为:要得。一个乡村,是不能没有一场乡戏的。不管人心如何变化,物质如何现实,我们的乡间,无论如何都需要这样一种形式来表达——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
第一年我拿出五百块钱包一场乡戏的时候,母亲哭了。那个时候,我自由撰稿,日子艰辛,心气却很旺盛。有人说我傻。其实,我一点都不傻。母亲是乡间的文化使者,文化使者的价值在于捍卫了乡间那种淳朴和纯粹,这种奉献使乡村变得纯洁了很多,在物欲横流的时代里,这该是多么难得的一种品质。而我,作为母亲的儿子,一定是她老人家心灵深处最值得信赖的孩子。我能够听到母亲心跳的声音,能够感受到一个老人最清澈透明的情感!
母亲,她是什么都不图啊。于是,我一直是母亲忠实的拥护者。我看过第一年的第一场戏,那是我包的。我的名字,被写在了一张大纸壳子上,挂在戏台的前面。几个演员在台上卖力地演出,台下,是我的父老乡亲们。那一刻,最自豪的却是我的母亲。
连续五年了,每年我都为我的乡村出钱演一场乡戏。每年的演出费用也越来越高,今年已经达到了八百块钱一场。正月的时候,母亲打电话给我,试探着问:“今年的乡戏又涨价了,要不不包了?”
我知道母亲的心思,坚定地说:“妈,只要有戏演,我就一直包。”母亲继续试探着问:“可千万别跟媳妇生气……”我笑了,我说:“妈,你放心吧,家里的工作我慢慢来做,咱的戏一定要唱的。”
我听到了电话那边,母亲如释重负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