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思然坐下,楚夕颜又看了一眼萧婉清,这才将重莲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向两人讲述了一遍,只是隐藏了重莲重生的事实!
之后,她看向顾思然和萧婉清道,“重莲我已带回来,就在我府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向你们交代清楚!我将她交给你们,要如何处置,你们自己决定吧!”
“我要让她尝一尝被老鼠一块、一块咬下肉的滋味!”顾思然当即恨恨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毫不起眼的婢女,竟然放老鼠咬了萧婉歌两次!
萧婉清点了点头,显然对顾思然的提议十分赞成!毕竟,萧影也是这般惨死的!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将重莲被关进一间密闭的、空荡荡的、所有墙壁都用兽皮包起来的厢房!然后将一百只老鼠放了进去!而顾思然和萧婉清就站在秘密的窗口,看着重莲被满屋的老鼠追的落荒而逃!
想撞死,墙壁是软的,没门!咬舌自尽,为了防着她这一招,她被丢进密室之前,便已被剪掉了舌头!因为被丢进密室的老鼠都是普通老鼠,并没有加过嗜血药粉,所以,重莲足足被老鼠啃咬了三天,才彻底死掉!
看着那被抬出来的几乎成了一具白骨的尸首,楚夕颜不由幽幽叹了口气,她与重莲之间的恩怨纠缠实在是难以理清,不过,既然此刻她已经死了,那自然就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三日后,如楚夕颜预料一般,皇上云君义召她和楚沐风一起进宫觐见!皇上估计也没想到,他亲自封的女医会是南楚的乐公主吧?
在御书房依礼拜见皇上之后,又是一番你来我往、客客气气的寒暄,皇上这才转入正题道,“乐公主!前日朕的美人去了一趟世子府之后,脸肿的朕都认不出来了?不知乐公主能否给朕解惑啊?”
皇上这是要替萧淑婷出气啊!楚夕颜唇角一翘,正要开口,楚沐风却已抢先道,“皇上!本王也想问一问,在南楚,有人意欲谋害公主皇子应如何处置?”
“哥哥!”不待皇上开口,楚夕颜先嗔了楚沐风一声,今日前来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皇上打这些没营养的嘴皮子官司,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见楚沐风无奈的冲她摇了摇头,楚夕颜这才唇角一勾,将那婆子送她的压胜钱拿出道,“皇上若是能先解答了夕颜心中的困惑,夕颜自然也愿为皇上解惑!”
“哦?”云君义眼眸闪了闪,却只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夕颜,并没有再开口。
楚夕颜也不以为意,缓步上前,将手中拿着的那枚压胜钱放到云君义面前镶嵌着黑曜石的紫檀木长案上,“这枚压胜钱我很喜欢,不知皇上可知道它的名字?”
云君义的目光一落到那枚压胜钱上,整个人不由就怔住,身子不自觉得便颤抖起来!这枚压胜钱,他怎会不认识?这上面的每一处镂空都是他设计的,这上面的每一处图案都是他所绘的,甚至连往模型中浇灌都是他亲手做的。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激荡的心绪,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将那枚压胜钱一把抓过,细细抚摸,只看向楚夕颜道,“乐公主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这枚压胜钱?”
“看样子,皇上是认识啊!”楚夕颜唇角一勾,扫了一眼殿中的内侍道,“那皇上想不想知道这枚压胜钱的故事?”
皇上没有开口,只扫了一眼身旁的林公公。林公公当即会意,一挥手,便招呼着御书房内的小太监一个个鱼贯退了出去,而走在最后的林公公退出去之后,又将殿门紧紧闭上!
如此,御书房中便只剩下皇上云君义,和楚沐风、楚夕颜三人了!
“有什么话,乐公主但说无妨了吧?”没了旁人,皇上也不再避讳,伸手将桌上的压胜钱拿起,细细摸索起来。年少时的记忆好似便在他这一下、一下的摩挲中,展现在他的眼前!
楚夕颜颔首,但并没有开始讲这压胜钱的故事,而是看向云君义道,“在此之前,夕颜有一个请求,若夕颜言辞有何不当,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你说!”只要是能听到与她有关的消息,别说是言辞不当,即便是指着鼻子骂他,他也不会介意的!
“请问皇上一直怀念的那个女子,她叫什么名字?”楚夕颜弯月般的眼眸亮闪闪的看向云君义,那里是满满的期盼,她多希望他能说出她所熟悉的那三个字啊!
云君义的眼眸闪了闪,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晦暗,“乐公主对朕的私事这般好奇,莫不是看上朕了?”
“呵呵!”楚夕颜干笑一声,“皇上,您实在是想多了!若皇上将你心中那女子的名讳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告诉皇上她为何会离开皇上?”
云君义拿着压胜钱的手猛的攥紧,他没有想到楚夕颜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种话来。她为什么要离开他?当初,他就不愿让她参加选秀,他觉得宫廷中的生活并不适合她!可她为了他,却偏偏来了!
在见到她的那个瞬间,他便已然发誓,今生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一定要护她周全!可谁料,他为她公然顶撞了皇后,可转身,她却已不见了踪影。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有一句,她便嫁给了别人!
眼见云君义的眼眸渐渐浑浊起来,脸色更是一会便变了好几个颜色,楚夕颜不由轻声唤道,“皇上?”
“呼!”云君义长长出了口气,脸色阴沉的看向楚夕颜道,“如果一会你的故事不能让朕满意,朕可不管你是不是南楚的乐公主?”
楚夕颜唇角勾了勾,直视皇上的眼眸道,“皇上!既然夕颜敢和你提起此事,必然心中是有了七八分把握的!所以,还请问皇上心中的女子,她叫什么名字?”
“她姓苏名丹凤!”云君义缓缓开口道。这个名字就好似一座压在他心头的大山,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这三个字。
苏丹凤!这三个在楚夕颜耳中轰鸣着。她的脸上、眼眸中不由露出兴奋的神色。果然!事情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安陵王妃?”
听到安陵王妃这四个字,云君义的脸色明显难看了一些,就连拳头也不自觉的攥紧了!是!是安陵王妃!他一直幻想着和她一起白头到老,一直想要给她幸福,可转眼间,她却嫁给了他的弟弟,做了安陵王妃!让他想见她一面都难!
对,他为了见她,曾几次三番,让皇后找她入宫,可每次,她都推脱,不是有病,便是身子不适,一次都没有进宫来看过他!之后,更是随着安陵王直接去了安陵!
听说她生下世子之后,他便用皇后的名义,将安陵王世子带入浮云,他只盼着她来看孩子的时候,顺便也能看看他!可谁料,她却是那么狠心,一次都没有来浮云看过她的孩子!更没有看过他!就好似,他曾经与她的那些过往,那些山盟海誓,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如今,却是梦醒了!春梦了无痕!梦醒了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所以,每次见到她的孩子云轻时,他总是又怒又爱,因为恼怒她,他甚至连那孩子也一并讨厌。可又因为他心底对她始终残留的那一丝丝爱意,让他又忍不住照顾那个孩子!也正是从那个时候,他就再也吃不了任何苦的东西!
因为他的心已然够苦,再多一点点的苦,都会让他整个人崩溃!
“唉!”楚夕颜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套用了一句十分流行的话道,“皇上!这天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和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你说什么?”云君义明白楚夕颜话中的我,指的是苏丹凤,他不由苦笑一声,“呵呵!怎么可能?”若是她爱他,为何当年出宫,连一个告别都不肯给他?
“皇上可曾打听过安陵王妃在安陵王府过得好不好?”楚夕颜没有解释,只是再次问道。
“朕自然问过,他们相处的很好,相敬如宾!”云君义一字、一字道。尽管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忘记她吧!忘记吧!可却不自觉关注她的每一个消息,哪怕是再小再小的消息!甚至有时候,一听到苏字、凤字,他的心就不自觉的一颤。
“皇上!”楚夕颜郑重的看向云君义道,“那恐怕不是相敬如宾,而是相敬如冰吧!不是宾客的宾,应该是冰块的冰!”
见云君义蹙起了眉头,楚夕颜又道,“我听世子说,从他有记忆以来,安陵王妃便住在佛堂中,每日吃斋念佛,不理府中事宜,更不关心安陵王是否娶妾纳小,这是爱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云君义攥紧了手中的那枚压胜钱,莫不是她一直过得不幸福,所以才不肯来见自己的?
“安陵王此次来浮云,带了不少安陵王府的婢女,皇上可以随便找人打听,便知道我说得是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