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行止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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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们为何需要船山文艺

三百多年前的船山先生自被清末以曾国藩为首的学者“挖掘”出来,名望越来越显赫:曾经鲜为人知的《船山遗书》摇身而为价格不菲且抢手的《船山全书》(最高售价达1880元/套,北京出版社);船山学社与旗下《船山学刊》走过近一个世纪;船山国际学术研讨会一年接一年的举办;中国国际船山文化节也火爆开场……如同曹雪芹的红楼一梦般,当年船山先生终其一生坐冷板凳修成的成果如今酿成专门的学问——船山学。

船山先生既是“衡阳地区古今无二的先贤”(马积高语),更是“中国古典文化之集大成者(《人民日报》)”。我们创办船山文化研究会与《船山文艺》杂志,举办船山文艺奖评选活动,不是因为船山的名气,不仅因为船山博大精深的哲学思想与文艺成就,更是因为他威武不屈许国之心、贫贱不移济世之志的伟大人格。今日之船山,更应该“越来越”成为一种每个个体乃至民族的宝贵的精神内核。

青年船山,处于“天崩地裂”的战乱时代,所以投笔从戎,奋起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而当他认定复国无望之后,仍能痛定思痛,回归书斋,拒绝吴三桂的延纳与清廷嘉勉,“头不顶清天,脚不踏清地”,“活埋”石船山下四十年,甘耐孤贫,皓首穷经,以近千万言的皇皇巨著集成五千年华夏文化,以不屈不挠的“曲线”拯救泱泱之大汉民族。

即以文艺著述而论,计有:《姜斋诗话》、《诗广传》、《诗经稗疏》、《楚辞通释》、《古诗评传》、《唐诗评传》、《明诗评选》等;其现存创作诗文亦多达2000余首(篇)!已故当代古典文学泰斗马积高先生曾于上世纪90年代指出船山学研究的两大不足:一是“对他的爱国精神与伟大人格的弘扬”,一是“对其文学理论与实践上的贡献”的推介。很明显,船山的巨大哲学成就,掩盖了他同样耀眼的文艺光芒。

船山的文艺与思想其实互为表里,没有“通天尽人”之思想核蕴,就没有他“追光蹑影”之文笔外华,“经世致用”则是他“自抱孤忠”的耿耿丹心唯一之托付。所以船山文化研究会倡导:爱国、纪实、思想、艺术。

船山曾自撰书斋联,以屈原自况自勉:“芷香沅水三闾国,芜绿湘西一草堂”;复以自孔子以降的古代“大学”主要教材“六经”自励自责:“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他一生的行止可以用这句名言盖棺定论:“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清代名臣陶澍、翰林名士王闿运先后为船山故居湘西草堂撰联:“天下士非一乡士,人伦师亦百世师”,“世臣乔木千年屋,南国儒林第一人。”今王船山博物馆有联:“华夏民族魂,天地人文心。”船山风骨生前即凛然可敬,“身后名”顺理成章。

为此,我们郑重纪念船山先生,以与先生相同的方式。

顾炎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王船山说过:“非独君相可以造命,一介之士莫不有造。”救亡造命历来有两种,英雄史观与大众史观。

传统文化学术的研究与提高诚然仰仗经院派的学者、专家;作为生长基层服务大众的文艺工作者,心慕船山,亦不能不为中华文艺的全面复兴、普及尽绵薄之力。

(此文为第九期《船山》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