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26380000000039

第39章 乌鲁木齐一克拉玛依一布尔津一哈巴河一喀纳斯一白哈巴一布尔津一乌尔禾一奎屯(2)

酥油茶和在饭馆里喝的不一样,碗底有不少青稞粉留下。扎西和哥哥都是工匠,姐姐在县城,姐夫是领导的司机,颇有门路,帮他们把成品贩到成都等地,目前家里只有一些女式成品,我们看看不太满意,于是他又把姐姐家的电话告诉我们,说在县城姐姐家还有货的。和他打听首饰,他说做首饰的工匠都住山上的村子,而做刀的则住在山下,并不混住一起,原来他们内部也是有分工的啊。顺便参观扎西家的房子,最顶上的一层用来晾晒和存放粮食,中间的住人,最下面住牲口放草料。房子还有地方没有彩画,扎西说房子断断续续盖了两年了,现在汉族的木工有事不在,只好又搁置下来,一幢这样的房子盖下来,连里到外要花上20来万,旁边有一家更气派,有5层高,用的钱更多了。

看来他们虽然生活方式还是旧的,但是兜里并不缺钱。

生意没有做成,扎西略有点失望,我们亦然,听说我们要去噶拖寺,扎西连忙着急地说路不通了,这些日子他们都参与修路,前些日子下雨,有的地方路断了,现在大坑很多,扎西比比画画地竟然说出“车子牙包的过不去”这样专业的词语来,让我大吃一惊,他家有拖拉机,是从德格买过来的,看来触类旁通啊。不过这样的消息可太让人失望了。

扎西还说,明年是猴子年,噶拖寺将有盛大的****,有100万人来参加,我想了想,估计不是他汉语不到家,就是对数字没概念,100万人,从德格排队都快站满了,大概能有几万人在这山上就够壮观的了,至于为什么在猴子年有这么大的****,他就说不清了。

****在藏历6月份,届时有很多有地位的活佛和领导来参加,所以,现在噶拖寺的活佛正着手修筑通往噶拖寺的路,一上一下,扎西们都去参加劳动,还有旅馆,好接待大量的客人。原先的路很窄,只能通一辆车。

见我们很执著地想去,扎西说可以先往前探探,不行再回头。

出了扎西家,先和人打听路,也有人说路虽断过,不过我们的车可能还是能过去的,不管怎么说,人宝山不能空手而归呀,都来到这儿,上!

出了河坡乡,往噶拖寺还有大概18公里的山路。的确,如扎西所说,路断过,而且很窄,多数地方仅容一车,仍然有泥塘,不过我们的车能轻松应付。这次是沿着汇人赠曲的更小的河上行,地势不断升高,而且越来越陡,河很快变成了小溪。不多时,遇到对面来的拉萝卜的拖拉机和摩托车,问过后很高兴,路是通的。看来扎西的情报不准确,幸亏没信他。这一路上,我们听到过很多不好的消息,比如说马贼,比如说路很烂,每次我们都勇敢向前,结果都是没出什么事。这次可能也是如此吧。

山路越来越险,越来越窄,仿佛没有尽头,有时小溪竟然就在路上流淌,而路上也跟河床一样,布满硕大的石头,不过景色还是很美丽的,白云、蓝天、苍翠的杉树,激流,感觉上和徒步登山差不多,对越野来说,是蛮过瘾的。越来越奇怪当初建寺时,是如何选择这样一个闭塞无比的地方呢。现今如此发达的社会,来这里尚且如此困难,当初就更难了。看来真的是为了修行,而不是为了争取香火,可事实上,因为修行得道,佛法得到宏扬,即使是深藏山中,一样声名远播。

过了山沟,又开始往山上盘,路更险,几十米就是一个掉头弯,而且坡度非常大,有时还要涉过横过路上的小溪,那种时候就根本不是路了,都是石头和水。远远看见头顶上的山路上有辆大卡车在下山,于是找个比较宽的地方把车停好,等待会车。看着也就是在上面几十米的高度,竟等了足有十来分钟,卡车非常小心地下行,看来路真的很险。

终于转过不知多少道弯后,一大片红房子出现在前方高高的山坡之上,不是在山坳里,而是在山坡上,仿佛是在天上一般,需仰头看才行,噶拖寺真的是不同凡响啊。见此景象,我们都很兴奋,此行不虚。

噶拖寺噶拖寺

永远的噶拖寺

望山跑死马,继续爬升,噶拖寺始终在那个高度,仿佛永远接近不了。就在此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正如我们所料,不断的爬升加上高原空气稀薄,我心爱的六自小切终于开锅了。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打开机舱补水,水早就准备好了,再冷却一会儿就好了,噶拖寺就在眼前了。意外的是,机舱拉线很紧,几次拉动后,嘎巴一声,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拉线断了!

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我们对此束手无策,机舱盖打不开,只能眼看着蒸汽不停地冒。内心也像开锅的热水一般翻腾。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盼望,希望车子里的水不要喷出来得太多。情况稍平静之后,发动车子准备继续上路,阿光挂上前进挡,松开刹车,车子不动,给油,车子还是不动!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发懵,难道?脑海里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现象的理由。灭车、拉手刹、着车、踩刹车挂挡、松刹车、松手刹,该走车却仍然不动。熄灭发动机,两人都默然无声,此时车子停在一个大约30度的坡上,路只容一车过,没有掉头余地,倒车回去山路崎岖,跟送死无异。手机没有信号,远处的寺庙也没有固定电话,没有上下山的人和车,机舱盖打不开,无法检查也无法修理,河坡在18公里外,18公里的路,我们开车走了近1个小时,难道就没有出路了?

空山无人,噶拖寺红红的房子此时就如同永远无法到达的世界尽头。远方美景如商,我们却无心观赏,脑海中刹时一片空白,不敢想更糟糕的后果。镇定,关键时刻,更需要的是镇定,任何歇斯底里的做法都会令事情更糟,唯一不能放弃的就是继续尝试。发动车子、挂挡、送手刹、抬刹车、给油、加大油门,车子轰然前行,绷紧的神经方才松懈,浑身竞有点瘫软无力的感觉。

前行不远,到达寺下白塔,远看白塔下似乎有人披衣而卧,这里已是噶拖寺的山脚下,垂直距离大约200米,抬头只见山和悬崖上的几问房子,路从此转上对面山脊,看来还要兜上三五公里才能爬上山去,而且,看起来和步行的小道无异。我和同伴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应该把车停在这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徒步上山。于是开始在这块面积不大却地形复杂的地方掉头,这时候,那披衣而卧的人开始蠕动,顷刻间展开宽大的翅膀起飞,原来是一只硕大的老鹰,老鹰低空飞行,擦过我们头顶,看的我们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但见山上一个身影沿着几乎垂直的小山沟飞身跑来,从他沿途的情况来看,小路并不明显,那人很快来到我们面前,是个不会说汉话的少年,无法交流,只能笑笑,他大概很少见到外来的人,所以挺兴奋的,跑去看我们的车。我们背好东西,又仔细寻找小路所在,小路并不明显,估计我们爬到庙里至少需要1个来小时,在庙中停留也不会少于半个小时,所以来回需要2个小时以上,而从这里回到白玉县城需要至少1个半小时。,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如果坚持上山,必然不能在天黑前赶回白玉,也就是说要等到明天才能修车,而明天我们的计划是到德格,100公里不到的路程,看路况至少要3个小时以上才能到达。修车不知需要花多少时间,而我们的日程安排很紧,根本不容有拖延的余地,否则后面的损失更大。而且,我们的大灯开关早在宁夏就出了问题,灯光时有时无,在去甘孜的路上的罗锅梁子时就已经让我们冷汗频出了,所以一直避免夜间行车。我们一起分析了情况,两人交换一下眼神,瞬间都做出决定,纵然心中万般不甘,为了长远的计划和安全,现在就返回。就这样,世界尽头的噶拖寺渐渐消失在我们身后。但它高踞危岩,气势如虹的雄姿却从此永远深深烙在我的心头,噶拖寺啊,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归途的路途并不轻松,紧张得让我们忘记了放弃上山的痛苦。虽然不再开锅,但由于山坡坡度太大,车子即使挂上低速四驱挡仍然需要不断采取刹车制动,在有些掉头弯处,坡度大得感觉车子都快立起来了似的。终于,一股金属高温的糊味钻进鼻孔,不好,赶快找个稍平的地方停下,此时刹车片已经过热,水泼上去滋啦一声化为蒸汽。好在路边就是小溪,车上准备了不少瓶子,阿光和我不停的汲水给刹车片降温,大约用了20瓶水后,不再出现滋啦的声响,于是继续下山,刹车片很快升温,我们不时停车降温,幸好路边有的是冰凉的溪水,这样斗争了很久,终于回到了河坡乡,从此以后的路程就没有什么坡了,我们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回到白玉时天还大亮着,看着美丽的白玉寺,宁静流淌的欧曲和赶来的朋友,我们一时间好像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很快找到修理厂,联系了北京的技师电话指导当地技工拆下大灯,卸下螺丝,从前面打开机舱,故障慢慢解决了,天也黑下来了。

从川西北回来之后很久,心中无限感受都比不过这次经历带来的冲击,以往每次出行都十分顺利,从来没有任何意外,这次突发事件虽然很快平息,也没有造成损失,但在心中留下很深的烙印,直到现在,还在为自己当时的决定而责备自己,觉得自己不如以前勇敢,不如以前胆大了,但是反过来想想,有舍,才有得,如果这次顺利到达噶拖寺,也就不会对他念念不忘,不会对他耿耿于怀,不会反反复复去想他,更不会计划冉去了。有些事发生时,结局可能已经注定。我们因此对噶拖寺有了认识和了解,这也算是最大的收获吧。

距离穿越罗布?白的集结时间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经常地想到即将见面的切队同伴们,也会想到风,正在大香格里拉独自游荡的他总是很快乐很轻松地腐败着,并且给我发着轻松快乐的短信,让我嫉妒,我们虽然从未同行过也从不见面,却能始终如一地保持着轻松愉快的联络,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没有隔阂。我喜欢这种暖洋洋的遥遥相望的感觉,就像在秋日暖阳下眯起了眼睛时的感觉。还有“撒旦的秘书”,自从阿里归来后,就再没有联系,此刻他和同伴们应该在唐蕃古道的艰难路途上吧,在我内心里,有时也会钦佩他的勇气,但我知道,就像天堂和地狱的距离一样,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是不能用路程来衡量的。

简单功略:

噶拖寺,噶拖位于四川省西部金沙江流域的白玉县河坡地区白龙沟朵念山的山腰,海拔4800米,与西藏仅一山之隔。在宁玛巴传承三流,六大金刚道场中噶拖寺是最著名的一个(其他五个是土登多杰扎寺、白玉寺、协庆寺、竹庆寺、敏珠林寺)。距白玉县城55公里山路,路况很差。从白玉可以包车或搭乘班车前往,包车当天往返,搭班车需要在河坡过夜,然后在河坡找车上去,拖拉机我看更保险。

从白玉出发沿金沙江往北,在第二条汇入金沙江的小河处,过桥右转,那桥叫做革学桥,桥头有个和格萨尔王有关的遗迹,桥上栏杆上插满红色的旗子。

噶拖寺是康区佛教发祥地后宏时期复兴的象征,有800多年历史,堪称宁玛派的主寺,鼎盛时期僧侣多达18万,之所以特别有名,是因为历史上在这里修行达到虹化的人特别多,据说800年问虹化的有10万之众。虹化是密宗修行的最高境界,人化做彩虹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可以说就是成佛了,这在我看来即美丽又浪漫,令人崇敬,难怪隐在山中那么深还会这么有名。而且,正因为是在山里,才能够真正好好修行,所以,得道的人也特别多,不像那些著名的大寺,喇嘛都很有商业头脑,会拉赞助了。

另外,在噶拖寺还收藏着格萨尔王用过的弓等东西,这就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河坡的手工艺在整个藏区都很有名,因为这里原来是格萨尔王的兵工厂所在,工匠都是他所征服的霍国工匠。他的爱妃珠牡的家族的领地也在白玉的山岩一带,用老范的话说,他研究了山岩文化很久,这里在过去可是个交通要道的,在没有汽车靠马的年代,这里山清水秀,海拔低,是个好地方呢。

白玉藏刀是很有名的,不过,好的都贩到成都去了。

在白玉,所能买到的纪念品就是从当地杂货店里淘出来的艳丽的丝制腰带,可用做围巾,很长,砍到才5块一条,到了丹巴一样的就要10块以上了。

还有就是毡帽,才15块,戴着遮太阳正好。

在白玉还有一次有意思的购物经历,离开白玉那天上午,吃了饭,我又冲到街上打算再买几条腰带,一个藏族男子拦住我,拿着一串老的红玛瑙石念珠问我要不要,他那种直截了当的态度吓了我一跳,几个汉子也围上来看热闹,我仔细看了看,大小不一有50多颗,绝对是老的,已经被人用手摩挲的光滑柔和的很了,就是大小不一致,其中有几颗色泽相当不错,类似西红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