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魂牵梦绕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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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毛利篇(3)

毛利人每次种白薯都带有****的含义。土地,因为和帕帕相关,是神话中的大地母亲,要用一根木棍子挖个洞。这个活只能由男人来完成。木棍子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薯种放进洞里就好像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发育一样。毛利人还有种白薯的仪式。一个牧师走过土地,手里提着放着薯种的篮子。他在每个土堆上放一块薯种,嘴里念着“KARAKIARONGI-WHO-STEALS(龙吉偷薯种)”的经文。

然后他又重述龙吉和帕妮的故事。牧师代表龙吉,篮子代表生殖器,土地是帕妮,薯块使帕妮怀孕。

即使是非生物的火也来自****。神话说,有一次,强大的暴风雨要扑灭世上所有的火。一些火躲避在树干里,其中最有名的叫凯墨马科(KAIMOMAKO)。这种火被看作是阴性。大灾过后,人们恳求她的丈夫从她那里取火,他与凯墨马科****得到了火。取火的原型就是毛利人用磨擦生火的方法。他们用一个一头尖的硬木在一种“凯墨马科”的木槽里来回磨擦,在槽一头聚集的灰形成碳。碳燃烧就生出了火。毛利文化中取火过程与****的相似性很明显。男人挥舞木棍,女人用两腿夹住木板,一头尖的木棍叫“乌鲁勒”(UREURE),“乌鲁勒”是男性生殖器的意思。整个过程叫“希卡”,即“****”。

毛利人用性的互补结构以及随之而产生后代的思想来构想其它一些物种的起源,神、昆虫、植物等。一般说,作为互补的人,一定会相互吸引,两性结合产生新的事物,最明显的例子是希那一莫阿(HINE-MOA)和图塔乃凯(TuTANEKAI)的故事。希那是住在湖边的名门闺秀,图塔乃凯是私生子,住在湖中的墨吉牙岛上。他们在部落的集会上见过面,他们相爱了。他们说好,当姑娘听到情人的笛声就划着船来约会。姑娘的族人怀疑她的爱情,反对她和一个私生子结婚。他们把船架在高高的坡岸上,不让她划船去找情人。但是,希那简直无法抗拒笛声。于是,她把几个葫芦系在腰间,漂浮着向小岛游去。夜黑黢黢的,希那什么也看不见,但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希那游到了墨吉牙岛上。他们的结合产生了很多子女。这个故事至今还在传诵。

虽然互补实体一般是男性和女性,但父母和子女之间也可构成这样的关系。呼图纽(HOTUNUI)乘着独木舟到了卡非牙(KAWHIA)住了下来。一次,部落里丢了一些白薯,迫使他到了哈那吉(HANAKI)湾。他离开了怀孕的妻子,走之前他告诉妻子,如果生个男孩就叫吗鲁一图阿胡(MARu—TuAHu),如果生女孩叫帕勒一图阿胡(PARE—TUAHu),两个名字都指一块准备耕耘的土地,并且纪念一个事实。呼图纽的妻子生了男孩,起名吗鲁一图阿胡。孩子长大后,小同伴们叫他“野种”。后来,妈妈告诉他前面的故事。于是,儿子就去岛上找父亲。父子相见兴奋异常,他们还举行了一个仪式庆祝。父亲把岛上族人怎么对待他的事告诉了儿子。儿子搞了一个宴会,把亏待过父亲的人也请了来。吗鲁把他们全部杀死。他的子孙后来形成了一个部落,以他的名字命名:恩尕替一吗鲁(。NGATI-MARU)。

和上述故事相似的还有一个故事。兰吉—特奥—雷雷(RANGI—TEAO——RERE)的母亲与一个从罗托鲁亚来的奸夫兰吉—发卡克—浩(RANGI—wHAKACKE—HAu)睡觉。

奸夫走之前给她指令,怎么给孩子取名字。母亲难产,一直到她把她通奸的事说出来后才把孩子生下来。兰吉是私生子的事在村子里家喻户晓。他受到辱骂和耻笑,但他却成了一个勇士。他决心找到父亲。从母亲那里知道父亲的去向后他带了一帮士兵找到了父亲。父亲告诉他,他曾几次想把岛上的人打败,但没有成功。兰吉宣布他要占领小岛。父亲部落里的人都以为他在说大话。兰吉善于用计,最后他征服了小岛。和吗鲁一样,这个部落从此以他的名字命名。

宗教

毛利的宗教往往把人间和“另一个世界”(神灵居住的和死人以及所有的神的世界)联系起来。那个世界既包括“阴间”(PO),也包括“天堂”(RANGI),它是推动人的世界运转的力量源泉。因此,这两个世界是互补的,神的世界是能动的,人的世界是被动的。毛利的宗教是两个世界通道的方向和控制问题。可以认为,神的世界影响人的世界是两个世界的统一,人世对神世的反应是一种分离。在毛利宗教中,这两个过程是同样重要的。

首先要了解人的世界是怎样从神的世界得到能量的。

毛利人把神的世界里的居住者叫做“阿图阿”(ATUA),简单地可以译做“神”。毛利人有一个万神殿。根据一些圣人所说,万神殿由一个全能的创造之神统领,其他主神有:天空(RANGI)、地球(PAPA),还有他们的儿子树林(TANE)、海(TANGAROA)、战争(TU)、农业、和平(RONGO)、未种植的植物(HAUMIA)和风(TAwHIRI)。“阿图阿”一词用于万神殿里的最高成员,也可以用于小一点的超自然力的神灵。它们的力量往往局限于某些方面。这些神灵包括鬼怪和妖精,死去的祖先,死胎甚至月经的血块,很多则不知来历。

毛利人把他们不知道的事物也称作神。任何一件原因不明确的事都被假设为“阿图阿”所为。这包括虹、陨星、扫帚星、雪、雹子等等。同样,欧洲的技术,如望远镜,这是白人的神,它能把他们带到遥远的地方,还能把他们带回来。

阿图阿还可以解释不能解释的人类现象。女人的月经就是一个例子。一个人得了病,让他离家一段时间,这样就离开了鬼怪作用的范围。一个很勇敢的毛利战士,在打仗前被恐惧征服,原因不在他本人,而是阿图阿缠绕的缘故。

阿图阿实际上是一个人生活上的操持力,战场上的胜利、艺术创作、伤口的愈合都归因于阿图阿;反之,一个奴隶或俘虏,他的人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傲岸到顺从,从无所畏惧到温顺,其原因是他部落的阿图阿抽掉了对他的影响和兴趣。

简言之,阿图阿是隐藏在天体变化、自然灾害、脾性变异等现象背后的驱动力。这些事件的原因不是马上能够显现出来的,它们在互补关系和有形世界里是主动因素。阿图阿是宇宙中的神秘力量。

阿图阿访问人世间时,它们可能以动物或自然现象的面目出现,如昆虫、狗、猫头鹰,或者是蜥蜴,这些都叫做“阿里牙”(ARIA)。“阿里牙”经常给人带来疾病和厄运,所以看见这些东西不是好兆头。如果在打仗的集会上看到蜥蜴,原定的偷袭要取消,人们要立即回家,否则会遭灾。

阿图阿经常伪装成蜥蜴干坏事。一个毛利医生给病人看病,他看见一只蜥蜴从病人嘴里爬出来,病人恢复了健康。

阿里牙虽然是坏的,但人们也可以用来“以毒攻毒”,把蜥蜴从森林里放出来,可以保护林中的鸟类。毛利人还把蜥蜴埋在房子的柱子下面,或者把它们的图像刻在盛有祖先骨殖的木箱上,以保平安。

仙人是另一种阿图阿,但他们是无形的,他们是占据在阿图阿和人类文化空间的生灵。他们生活在人世间,在坚固的村寨里,社会组织大致和毛利人相同。他们的村子建在覆盖着茂密森林的山顶上。那里人迹罕至,也是人类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仙人们总是在黑夜来临,在大雾弥漫和多云的天气里最活跃。他们有人的体态,但在肤色和头发的颜色上比人的浅。他们从不文身,厌恶熟食,爱吃生东西。

在某些方面看,仙人是超俗的生灵。有一个故事说,一些好奇的仙人来到毛利人的住地。他们从毛利人那里得到了绿玉和鲨鱼牙制作的装饰品就走了。他们把礼品的外形拿走,留下了实质。仙人们尤其喜欢音乐和舞蹈,但他们的身体很轻盈,他们在白薯地里跳了一个晚上的舞,白薯的茎叶毫无损伤。

人类从仙人那里获得了很多的技能和知识。密鲁(MIRU)是一个仙人,他娶了一个人间的老婆。每天晚上他来找情人希那一兰吉(HINE—RANGI),但他总是在天亮前离去。后来,希那怀孕了。村里的人想要看看她情人的模样。他们堵住了房子的门窗和缝隙,不让太阳光射进去。结果密鲁作为一个凡人和希那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他的岳父陪着密鲁回到自己的村子里。老丈人从他那里学到了巫术、爱情魔术和其它仪式上的唱词,还有一些娱乐技巧,如绳戏和木偶戏,老丈人回到人间后又传授给了村里人。

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说,卡(KA)是一个肤色很浅的凡人,他和一群仙人一起拖网打鱼。天亮了,仙人们纷纷用绳子把鱼穿起来,然后离开了。卡故意把绳子打了个活结,鱼从绳子上滑了下来,几个仙人帮他结扎。仙人们耽误了回家的时间。当他们发现卡是凡人,便丢弃了独木舟和鱼网慌忙逃窜。就这样,卡成了第一个会结网的毛利人。

仙人对那些不遵守“规章制度”的人要惩罚。一个名叫“拉塔”的人要砍伐一棵大树做独木舟。他砍倒了树,削去了枝叶,晚上,仙人们蜂拥而至,他们把树又立了起来;第二天,拉塔看到树还在那里,感到很吃惊,他又砍倒了树;第三天,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形。于是,拉塔在砍倒的大树后躲了起来。晚上,当仙人们正要把树立起来的时侯,拉塔和他们理论。仙人们谴责他没有举行仪式就砍树,那是对神的亵渎。拉塔认了错,仙人们也变得温和起来。他们用了相反的魔力,帮助拉塔做成了独木舟。

无论是无形的精灵(短暂占据于蜥蜴或其它阿里牙中),或是通过仙人作媒介,阿图阿赋予人类以生命,它同时也给人带来灾祸。正像毛利语中的“塔普”一样,它既是神圣的禁条,又是晦气的化身。塔普可以是好的,如好收成,打仗勇敢;但另一面,它又可能给人以恐惧、疾病和死亡。

“塔普”扩散的最有效的方法是身体的接触。在战士上战场前,他们要爬过酋长或牧师叉开的两腿中间,因为酋长和牧师的勇气集中在他的****上,通过这个仪式可以把勇气传给战士们。欧洲殖民主义者刚来到新西兰时,酋长被邀去喝茶。喝完茶,酋长要把杯子砸在地上。因为他的“塔普”通过嘴唇传到了杯子上,他这样做,以后用这个杯子的人就不会受到伤害。血作为生命和力量之源,是转移“塔普”的最好媒介。一位酋长在捕鱼的船上流了鼻血,他回到岸上后,这只船被烧毁。因为船被血“塔普”了。葬礼中“塔普”的传播更明显。与尸体有关的人和物,存放尸体的树干,那些刮尸骨的人,还有放骨头的箱子都被“塔普”了。

“塔普”感染的最好载体是煮熟的食物。一个姑娘在48小时内死去,因为她刚吃的白薯是种在大酋长埋葬的地方。一个奴隶吃了酋长吃剩的东西,当天就病倒死去。所以毛利人对欧洲人把剩饭收起来明天再吃的习惯很不理解,他们一般把剩饭扔掉,或者用来喂狗和猪。

对毛利人来说,把女王的头像印在硬币上是不可理解的,把名人的像印在食品和香烟盒上更是不能原谅。

虽然在人与神的关系上,人总是处于被动地位,但是毛利人很会利用神的两面性为自己谋利益。蜥蜴被看作是不吉利的动物,但他们把它的像刻在棺材上,以求得阿图阿的保佑。他们把粗糙刻制的祖先石像立在白薯地里,祈求丰收,如果还不起作用,他们再撒一些祖先的骨殖或一个腌渍了的朋友或敌人的头颅,其目的是吸引更多的阿图阿。

出征的战士出发前要唱一首歌,以求得战神“图”(TU)的保佑:

“图”的脸发怒了,“图”的脸像一团火,

啊,“图”分裂天堂,给我力量,

让我战胜敌人,借助您的愤怒和烈火……

然而,“塔普”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保佑和帮助人的。如果起作用的阿图阿是恶的,或者它在生气,那“塔普”的结果就完全相反。一个生气的阿图阿对一个怀孕的女人的报复是弄死她肚子里的婴儿。如果这个女人本来就想堕胎,惩罚就变成一种恩赐。女人只要把煮熟的食物扔到祭司或年长者的衣服上或卧室里,她就达到目的了。

在毛利语中,“玛那”一词与“塔普”关系最密切,因为“玛那”意味着异常的力量、崇高的威信等等。“玛那”可以用来形容有影响的酋长、男巫、牧师或艺术家。和“塔普”一样,“玛那”也来自阿图阿,因此,一个有地位的家庭、著名的家系都有“玛那”。他们受到神的特殊照顾。一个酋长的儿子,咬去死去的父亲的耳朵或大脚趾,就可以把父亲的“玛那”继承过来。一个祭司在去世的时候,让一个年轻人在他的左耳吸气,然后把气运到两条大腿上,“玛那”就转移到年轻人的身上了。“塔普”有好有坏,“玛那”只是指好品质,如能力、威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