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魂牵梦绕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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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毛利篇(6)

当然,毛利人要这样做将面临很多的调整,也有不少的困难。在人地生疏的环境中,他们对工作缺乏自信。新西兰工业发展的结果,不但使毛利人走出农村,而且使以往经营农场的帕凯哈人也纷纷迁移到城市去。

从事基本生产,如农场、林业和矿产的毛利人数,从1936~1956年基本保持不变。但是这个数字开始时占总人数的一半,后来,这个数字只占总人口的1/3。

很明显,人口增长打破了毛利人头脑中以土地为惟一谋生手段的观念。五六十年代,新西兰北岛的公路干线已建立,修桥筑路已不是新鲜事,毛利人用推土机工作成了家常便饭。他们开着汽车、卡车和火车,显得很神气。到1956年,1/10的毛利人的职业与交通运输有关。

那些到城市寻找工作的大部分是年轻人,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这对于毛利部落的酋长们来说不能不是一种挑战。但是有清醒头脑的毛利领导人决定在城市建立部落组织。当然这样的急剧变化要被接受需要很长时间。

扰乱了的家庭生活、人口的膨胀以及就业的无保障,往往是诱发犯罪的主要因素。一些年轻的毛利人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来到城市后又发现自己很孤独,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们很容易堕落为罪犯。尽管政府对毛利人的关注比帕凯哈人多得多,但还是有5%的毛利人犯罪率。

其次,一个高智商的毛利人,经常发现自己和帕凯哈人.的生活模式格格不入。他不能流利地讲英语就不能得到很理想的工作,他只能做一些熟练工种。对一个头脑灵活的年轻人来说,这只能使他的脑力呆滞,随之而来的是沮丧。

任何社会的犯罪都是很复杂的现象,这牵涉到物质的和心理的种种因素。过去,毛利人在自己的领导人指引下,能面对和克服心理上的困惑,但现在,他们对生活的压力不能应付自如。

以往毛利人的集体生活和好客的风俗使他们没有个人的积蓄。从他们第一次看到钱的时候开始,他们只是把钱当作是用它可以购买他们需要的物品的时候才有价值的东西。对亲戚朋友大方被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不喜欢古板的帕凯哈人那种高傲又多疑的脾性,帕凯哈人总是想发财。很多毛利人不能理解货币的全部意义,在眼花缭乱的分期付款的购物方式中,他们总是弄得狼狈不堪。没有钱,自然要住破旧和拥挤的房子。毛利人发现,他们住得起的地段都是人口稠密的地区,虽然不一定够得上贫民窟的标准,但一般总是缺少现代的设施。在这样的环境里,卫生状况不可能很好。肮脏容易引起疾病,所以,毛利人和帕凯哈人平等交往的机会几乎没有。

很多毛利家庭能从这样的环境中站起来,他们最后搬到了郊区或市区条件良好的住房中去。但也有很多毛利人不善经营,从而引起恶性循环。

到1960年,越来越明显的一个事实是,新西兰发展给毛利人带来的问题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是不能解决的。当年,代理毛利事务的秘书J.K.HUNN向国会递呈了一个毛利人状况的调查报告,并提出了有远见的改进措施。国会立即作出了反应,社区中的帕凯哈人也自愿帮助毛利人。毛利人的福利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教育和团结

HUNN的报告中有一条很特别,那就是需要毛利人的紧密合作——加强教育。

30年代,在毛利学校中推行了教育上的改革,毛利文化成为课程的一部分,学校与社会生活更紧密地联系了起来。1930年,半数的毛利孩子在他们自己的毛利学校学习,1958年,毛利学生减少到只占1/3。这是毛利人迁移的自然结果。但更重要的是,大部分毛利学生在同一所国立学校里和帕凯哈学生受到同样的教育。尽管政府为毛利学生提供助学金,由于他们大多住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所以只有1/3的毛利学生能接受中等教育。

1941年,政府在边远的毛利地区开办了高级中学,这使毛利学生获得了接受中等教育的良好机会。1958年,政府规定最低终止学习的年龄为15岁,大多数毛利学生至少上过1年高中。

1930年,只有极少数的毛利孩子能上大学。1958年,毛利大学生共有89名,其中14人在农学院学习。很明显,在一代人的时间里,新西兰取得了显著进步。中等教育更是有了巨大进展。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毛利学生在高中高年级时退学的现象比较严重。其中最主要的是,同一年级中的毛利学生年龄往往比帕凯哈学生大1岁,所以他们在学校少学了1年。

对两个民族学生智力上的测试表明,他们没有什么差别。毛利学生成绩落后的重要原因是家庭很少鼓励孩子学习。上学晚,加上他们还需要学习英语,同时对学校的教育方法要做心理上的调适。

另一个使毛利学生离校的原因是经济上的困难。毛利人的平均收入比帕凯哈人少200镑。毛利孩子一长大,家长就让他们去挣钱。

针对上述问题,新西兰政府专门训练了一批教师,对升入中学的毛利学生给予更多的辅导。学校还为他们开办假期辅导班。在毛利地区设立更多的幼儿园和娱乐中心,对那里有能力的学生家长进行劝导,让他们的孩子完成学业。政府还建立了毛利教育基金会,为他们提供经济上的援助。毛利人真正感到,政府在毛利人的教育上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1961年,政府根据国会立法设立了基金会,拨款2.5万镑作为启动基金。第二年5月,基金总数达到40万镑。其中半数是毛利人自己捐助的。这说明了毛利人认识到基金会的价值,并全力支持它。后来,政府还成立了托管董事会,其成员由毛利各级组织成员组成。

基金会的指导方针是,每个毛利儿童都有享受教育的权利,其原则是要适合于这个孩子的天分和能力。代表毛利基金会的两个组织是:新西兰毛利委员会和毛利福利联盟。

1945年,“毛利社会经济发展法”号召毛利人设立委员会,指导社区生活,使他们成为好公民。它不但提出标准和准则,还任命了毛利监管人,他能使用权力保证辖区内良好的秩序。

部落地区和委员会的结构超过了战时的规模。1961年,新西兰有84个地区和495个委员会。1952年,设立了毛利土地特区,由各部落派出的代表组成特区委员会,讨论影响整个特区的问题。新西兰全国还组成了特区委员会的国家联合会。

1962年6月28日,新西兰召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部落执行委员会全会,图力·卡罗尔出任首任主席。图力爵士1890年生于威罗阿(WAIROA),先后在旺加努一专科学校和坎特伯雷学院学习。他在社区生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962年获骑士勋章。无论在毛利人和帕凯哈人中,他的兴趣和学识完全适合于当主席的职务。

24人委员会代表了各个地区委员会,新西兰的所有部落第一次统一起来。7只独木舟的子孙们能在同一座“玛拉埃”里共商部落大事,60年前毛利领导人的梦想成为现实。

新西兰部落委员会在联合毛利人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人们越来越明显地看出,团结只是一句空话。团结不是盲目的狭隘的民族主义,它是对毛利人的挑战:要所有的毛利人坐在一个“玛拉埃”的屋檐下,讨论他们自己的问题,追求他们的福利以及如何与帕凯哈人友好共处。这其中的关键是合作。

“毛利妇女福利联盟”的主要工作是卫生、住房和教育。但没有包括福利的各个方面。每年的年会把全国各地的代表集中起来,也欢迎帕凯哈人参加,但主体是毛利人。

“年轻领导人会”在全国和地区给年轻人发表意见提供了机会(年龄上限在35岁)。一些年纪大的人也被邀请参加会议,但不是在同一个会议室里。这样不会致使年轻人受老年人的影响,但前者可以从后者身上学到知识和经验。

这些会议的发展应该归功于有远见的阿匹拉那‘恩嘎塔。他有着毛利党的经验,他意识到民族的明天在今天的青年人身上。在贝尔肖教授的帮助下,他于1939年组织了第一次毛利会议。那次会议获得的经验不仅显示了会议的潜力,而且在未来的计划中使他受益匪浅。

毛利人不再在十字路口徘徊。他们知道,路就在脚下。

青年人勇于创新,有热情和勇气。他们和帕凯哈人并肩迈向未来。帕凯哈人一个半世纪以来对毛利人的影响是深远的,同时,毛利人也给帕凯哈人以深刻的影响。

当然,问题也是存在的,但不是不能解决。只要相互信任,只要有良好的愿望和决心,无论未来什么样,新西兰作为为毛利人和帕凯哈人提供同等机会以及两族人民和睦相处的“世外桃源”,其前途无疑是光明的。

毛利汤嘎

“毛利汤嘎”在毛利语字典中是KIA MAu KI TOKOUTOU MAORITANGA,“保持毛利传统”之意。

要了解毛利这个民族,理解“毛利汤嘎”(MAOLITANGA)这个词很重要。从字义上说,它是“毛利人的意识,毛利传统和毛利文化”的意思。但“毛利汤嘎”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却有着不同的含义。对一些人来说,它是对帕凯哈事物的一种抵制,一种回归历史的意愿;对某些人而言,它又是一个珍惜毛利历史同时又不惜努力成为帕凯哈人的伤感的梦。

由于世界文化的交融和现代化的发展,毛利的历史有很多东西已被遗忘,如果有现成的钢铁,而去使用石斧是不足取的,但在艺术和工艺品中,在编制和雕刻中,在毛利“波依舞”和“哈卡”舞的节奏中,“毛利汤嘎”仍有它独特的位置。

任何人类社会的传统艺术和工艺品都是独特的。它们可能是相似的人群在共同的源头下创造的,它们可能从邻近的文化中分离出来。但这个人群使它们成为本质上自己的东西,抵制与其生活哲学不相协调的东西,有时把一些借用模仿的东西改头换面。因此,艺术和工艺很明显地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

文化是渐进的,毛利的笛子音调少,被帕凯哈音乐取代。毛利人有特殊的音乐天分。他们能很快地掌握新的曲调,在手风琴上演奏。后来,他们用自己的语言演唱,这就成了他们自己的音乐。

毛利人的雕刻很有特色,毛利人村落里的“玛拉埃”(会堂)最集中体现了这种艺术。玛拉埃有精雕细刻的门,梁柱和椽子也全是雕刻。会堂是社区生活的焦点,凡是社区精神强烈的社团,会堂的特色犹为明显。

随着雕刻的复兴,编制也掀起了高潮。这是毛利人对“毛利汤嘎”的继承和发展。怀卡托毛利人是一个典型的例T-。

特.普艾公主生于1884年,她接受了帕凯哈教育,她的地位使她享有很高的威望。在她的引导下,怀卡托的毛利人在教育、卫生和农业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特‘普艾带领族人砍伐丛林,开辟道路,买下了15英亩土地,请来能工巧匠建造了他们的“玛拉埃”。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的毛利建筑造了起来。毛利的传统和技术得到了继承和发展。

毛利的酋长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要把毛利语言保持下去,因为毛利语是联系各部落的纽带。毛利圣经的出版对方言的统一起了很好的作用。毛利人并不是死板地继承祖先的遗产,他们要使传统文化跟随时代的发展而发展。这一点最明显地表现在毛利语的发展上,毛利语吸收了很多英语词汇,否则,毛利人很难和外界进行交流。现在,毛利语把讲这种语言的人联系在一起。它给人以自豪感,使毛利人对未来充满信心。一个多世纪以来,无论是毛利人或帕凯哈人都意识到“毛利汤嘎”的重要性。政府表示愿意为历史上的不公正作出补偿。

1926年,政府设立了“艺术和工艺委员会”,以恢复毛利的传统工艺。在罗托鲁亚,政府建立了一所雕刻学校。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毛利的艺术和工艺,历史、诗歌和传说被列入教程,学校从毛利世界中一个孤立的帕凯哈前哨变成了社会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所学校为新西兰培养了很多艺术人才。“毛利汤嘎”从此成为毛利世界前进的重要力量。

毛利人的一些习俗已成为历史。现代毛利人大部分接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和欧洲人及其后裔、和亚洲移民一起为国家的现代化做着贡献。每次我去政府机构办事,总能见到几位毛利男士和小姐,他们讲的英语很标准很地道。现在在农村从事农牧业和渔业的毛利人也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行业,他们使用的是现代化的技术和机器。

国内一位知名的社会学家在新西兰考察后得出结论。

新西兰政府对待毛利人的政策比起美国和其它一些国家对k著人的态度仁慈得多。我了解到新西兰除了七所常规大学外还专门设立了三所毛利大学。只可惜我在任期内没有机会去访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