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魂牵梦绕新西兰
26382400000007

第7章 国情篇(6)

我用英语对诗作了解释和翻译。我说:“库克山”大家一定比我更熟悉,“昆仑山”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曾在一首诗里写道: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留中国,寰球同此凉热)。“扬子江”想必大家也知道,是中国第一大河,陶波湖是新西兰最大的内陆湖,和我家乡的太湖一样美。扬子和陶波相连象征着两国人民的深厚友谊。今年是艾黎的百年诞辰,在这样的时候纪念他,有着更重大的意义。黄大使一直把新西兰解释为‘西方的新兰园’。我带来了他对大会的祝贺,我也带来了他和我本人对新西兰的共同祝愿:愿这个兰园更加美丽,更加灿烂!”

这就算是我对“新西兰一中国友好协会”的告别演说吧。

霍克斯湾和朱先生

霍克斯湾省是新西兰物产丰富、风景美丽的省份(新西兰在历史上曾经设过省级行政单位,但后来随着农牧业社会向城市化发展,“省”级行政单位“退居”了第二线。市级政府有很大的权力,在有些问题上,甚至中央政府的指令都可以置若罔闻)。该省下面有两个犹如孪生子一样的中等城市:海斯廷斯和内皮尔。

我很喜欢去霍克斯湾,原因主要有两个:一则,那里有新中友协最大的分会;二则,那里友协的活动搞得最活跃最有生气。

霍克斯湾分会的会员来自海斯廷斯和内皮尔两个城市,我和分会主席开玩笑说,他身挂两市帅印,两位市长都得听从他的命令。不过提起这个分会,真有必要写一写主席朱复昌先生。

朱复昌原籍苏州,应该算是我的同乡。他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他们一家在解放前去了台湾。朱很喜欢体育,篮球打得很好。年轻时,他原打算去美国上大学。

当时,从新西兰去了一个篮球队,教练发现朱复昌人很精明,又通两国语言,问他想不想到新西兰谋求发展。朱先生知道新西兰是一个美丽又宁静的国家,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居然使朱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这样,朱复昌后来成了新西兰的一名中学体育教师。

朱先生现在已退休。他当上分会主席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我可以用“足智多谋”四个字来形容他。

首先,他大力发展组织。他为人和善,广泛结交朋友。他还把组织发展到市政厅,市长JEREMY DWAYER本人是一个热衷于对中国友好的“铁杆派”人物,市政厅的官员都是分会会员。另外,朱先生还有一大发明,一个公司或一所学校(十几人或几十人)可以集体加入友协,每年交一份大会费(100元至几百元不等),每次活动,人人都可以参加。因此,霍克斯湾分会拥有200多名会员,是全新中友协组织最大的一个分会。

朱先生很会想办法,分会的活动搞得生动又活泼。在3年多的时间内,我去霍克斯湾分会近10次之多。下面仅举一两次.书画欣赏。那是我刚到任两三个月的时候,朱先生发来邀请,我匆匆前去。分会的会员中不少人收藏了一些中国字画和工艺品。朱先生号召大家把书画作品集中起来,搞了一次中国艺术欣赏会。其中有一个会员要我为他收藏的中国画鉴定一下年代。这可给我出了难题。幸好我在1984年作为中国五位大师作品展随展翻译赴美时认识了书画鉴定家黄涌泉,他也算是国内一位有一定权威的鉴定家。我鸡零狗碎地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鉴定知识。我从画面上落款的年代,估计是两个“甲子”,那应该是120年前的东西。主人对我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说,这是她爷爷活着的时候,一位来新西兰淘金的中国人送给他的。

中国讲座。在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后,西方各国都与中国搞友好、做生意,新西兰虽属西方世界,以往和英国美国关系密切,但由于地理位置相隔遥远以及其他原因(如美国的核试验),近年来新西兰与它们的关系变得淡漠起来。新西兰地处南太平洋,中国是第三世界大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速度异乎寻常地快。为了发展与中国和亚洲各国的经贸关系,政府成立了一个半官半民的组织“新西兰亚洲2000年基金会”。基金会的主席哈里斯先生是一个美国籍的中国通,曾在中国工作过十几年。朱先生邀请他去讲中新关系,我也应邀去听讲座。由于哈里斯对中国了解很深,他从中国的历史、地理、人文到民俗讲得滔滔不绝。我记得有一句话给我的印象最深,他说:“中国需要世界,世界也需要中国。”在讲到中国的人权问题时,他不像某些政客一样,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他说,各国的国情不同,对人权的理解也不同。人权问题在世界近200个国家里都程度不同地存在……

霍克斯湾分会是新西兰第一个与中国桂林结为友好城市的分会。在这个过程中要提一提为两市结好呕心沥血以致以身殉职的麦肯齐博士。

麦肯齐博士原是新西兰一家公司科研部门的农业科学家。1977年,他去桂林访问,与广西植物所建立了业务联系。在新西兰,麦肯齐博士被公认为是苹果种子研究方面的领头人。他成果累累、知识渊博,为中国猕猴桃引种新西兰铺平了道路。他培育的苹果新品种“太平洋玫瑰”和SOUTHERN SNAP(一种新品种水果),给新西兰的外贸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1978年,他从桂林回到新西兰,向海斯廷斯市政厅提出了与桂林市结好的建议。1981年,海斯廷斯市和桂林市签定了结好协议,从此,麦肯齐更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友好工作中去。1985年,麦肯齐担任了新中友协霍克斯湾分会主席。1988年7月里的一天,麦去机场接几位从桂林来新西兰学园艺的学生。由于天气不好,路又滑,半路上车子翻了,麦肯齐博士受了重伤。由于伤势过重,抢救无效,麦肯齐博士去世了。桂林市人民为失去这样一位友好使者十分悲痛。

因此,在这个意义上,也可说中新两国的友谊是用鲜血凝成的。我作为主管友协的文化官员,对麦肯齐博士十分敬重。每年圣诞节我都要给他夫人发个贺卡。一次,我随大使去另一个城市途径海斯廷斯,我问大使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麦肯齐夫人,大使说:“不忘老朋友,广交新朋友,这次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去看望麦肯齐夫人,请你安排一下。”我们在朱先生的带领下,来到麦夫人的住处。从她家里的摆设看,她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一看中国的大使去看望,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看到她眼里盈满了感激的热泪。

我曾写过一首诗,赞扬德崴尔市长和朱先生:竹石相依赛劲松,你我扎根深岩中。

高山流水歌一曲,任尔地震大洋风。

在新西兰的3年多任期内,我亲身体会到,中国和新西兰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来之不易。这种友谊凝结着艾黎、何明清等老一代人的心血,也包含着友协各级领导和会员们的辛劳和汗水。我深深地敬仰着他们。

在新西兰,凡是年纪大一点的人都知道,1931年,内皮尔市发生了一次“唐山”级的地震。这次地震使这个城市变为一片废墟。后来,内皮尔市人民在废墟上建设了一个崭新的城市。现在,人们可以在那里看到各种风格的建筑物,所以,内皮尔市有“ART DECO”的美誉,用中文说就是“建筑博物馆”的意思。

我曾两次去内皮尔市参加活动。第一次是纪念“徒步远足”。在世界经济大萧条时期,当地政府为了促进欧洲移民和毛利人之间的团结,组织青年人搞了一次“远足”。这次“远足”从内皮尔市出发,青年人在路上要风餐路宿,克服很多困难,最后到达陶波湖。这次活动很成功,成了倡导民族团结和互相帮助的典范。所以,内皮尔市政府每年要搞一次活动纪念它,这个活动好像是该市的“文化节”。那一天全市放假。人们唱歌跳舞,还举办绘画展览。在海边的广场上有“集市”,人们把自己制作的工艺品和培植的鲜花果木向观众展示和出售。

1995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50周年。内皮尔市政府举行了一次大型的纪念活动。这次活动的名称是“澳新军团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派出军队组成了“澳新军团”赴欧洲战场和法西斯军队作战。在庆祝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日子里,新西兰和世界各国一样,在全国各地举行各种庆祝活动。内皮尔市向各驻新使馆发出了邀请。由于黄大使有其他活动不能前去参加,他委派我去出席。

头天晚上,内皮尔市政府举行纪念会。出席会议的有七八位大使,其中有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和几个小国的大使。纪念会在市里的战争纪念馆举行,中央政府派出了高级官员与会。不知道是为了热闹,还是因为酒喝多了,那些大使们“揪”住俄国大使不放。一会要他唱俄罗斯歌曲,一会又让他说笑话。这位大使看上去是个很严肃的人,英语说得磕磕巴巴,他满脸通红,一副狼狈相。

第二天一早3点钟,市里要举行盛大的游行。由于前一天晚上搞得太晚,我起不来,所以只好放弃。天亮的时候,我在电话上向花店订购了一个花圈。但是由于出租车司机不知道纪念会的地点,左拐右绕到达会场时,仪式已经开始。我立刻找到留给中国使馆代表的座位坐了下来。这时,美国大使代表各国使节致辞。他说:“美新的友谊有很长的历史。二次大战时,有5万名美国大兵驻扎在新西兰。”接-下来是使节们向纪念碑献花圈。当念到中国使馆的时候,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我订购的花圈前,两手扶了扶花圈,然后鞠躬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