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读石兰女士那一幅幅秀而不媚、艳而不俗、细而不弱、繁丰而不躁动、平静而不失豪放的工笔绘画作品时,有意无意地都要去品玩一下那平淡却又多一份文采的签名:石兰。
石兰是专门来到这个人世问画画的,画画是她唯一的使命,她既喜欢山峦奇峰的雄伟,也爱花草树木的秀美,她把月白风清的素雅与诗情蕴藉、文气流宕的笔墨留在了洁净似雪的宣纸上,送给人们一缕浓得化不开的亲情。
她被“石兰”那种崇高的品性所召唤,泼墨戏彩、精心描绘她所想描绘的一切,无论是鲜活的鸟儿、绚丽的花朵还是欢快的人群,求形仅仅是画家对大自然写生的结果,追神才是画家必须惨淡经营苦苦追求的精髓。为此形似神似,并非一日之功。石兰不畏严冬酷暑,不问征途短长,凭借着自身的力量,不懈地努力奋斗,以求得不断地拼搏进取。总之,石兰是在用心画画,动情地画画,尽管作品还稚嫩,尚未达到前所谈及的那种境界。但那里却是石兰的目标,她会坚定不移地奔向目标。否则她不会在快到不惑之年还远离亲人,节衣缩食,赴京进修。她这一举措,不是为了镀金,而是为了提高素质,拓宽视野,寻求艺术的真谛。她牢记父亲的教导,作画要求超越万象,写出自己的修养与品格。近两年在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学习期间,师友们真挚的情谊和无私的帮助,使她终于艰辛而又轻松地迈出了一个台阶。这些不是她告诉我的,而是她勇敢地把自己的作品挂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后,所得到众多行家们给予的评价。连柯兄文辉先生这位阅尽人间沧桑、读遍世上艺文的、石兰称叔的人,都兴奋地说她饱饮大自然的仙乳,由诗、音乐、兄弟画种、书法吸收营养,溶铸扬弃,不断战胜旧我,作品为老百姓喜闻乐见,也不怕行家咀嚼。所以,她的画展所带来的社会效应和经济效果都是喜人的。这一切有力地证明了石兰已成功地告别了昨日的石兰。
说的热热闹闹,石兰何许人也?我只知道我刚踏上社会谋生时,她才慢悠悠地来到这个喧闹的世界,那是1958年。但她比我幸运,她出生在合肥一个书香门弟之家中,父亲杨亚威原本从事艺术。她自幼就受父之启蒙,后又系统地完成了自己的学业,毕业于安徽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后又一直从事绘画。长期的临摹古画使她得以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不停的绘画创作又使她增加了对艺术的感悟能力并提高了绘画技艺。在艺术上耐得寂寞而又不甘寂寞的石兰,今日竟主动地把自己抛向了只能向前而无法后退甚至不能后退的境地,可她画画却不是为了玩。
从京城回来了,我看了她的近作,一幅《生命之源》使我感动。我自称“花奴”,因为喜欢画花,也喜欢养花。就观赏叶类,我偏爱龟背竹。那硕大的绿叶,粗壮的根茎,还有那神奇的花朵。夏日里送我几多爽气,冬日里给我几分春意。我也曾画过它,不能说很有点得意。而如今石兰画的它,确实看后带来颇为得意之感,她画得太感人了,一片苍翠欲滴的绿叶丛中盛开着灿烂夺目的花,这是生命闪光,也象征着生命的永恒,更寓意石兰对生命的热爱和对生活的钟情。画如其人哟!
石兰热爱生活,珍惜生活中一切美与爱。如今石兰回首看望过去的石兰,她欣慰地哭了,哭得那么坦然与舒心。哭过一阵之后,她平静而又真诚地回答记者说:“作为一个女人,首先要做一名好妻子,好母亲,然而才能够称其为好画家,因为人生本身就有很多遗憾。所以,你就该人为地创造与设计那遗憾的最低点,不然,生活的纷繁与劳累会毁灭一个人。”此话很真诚,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感叹和表白。这不,从北京捧回一本本获奖证书载誉归来后,她又悄然躲在她这三口之家,熟练地操起锅碗瓢勺,演奏起那幸福的家庭浪漫曲。
(原栽1998年1月11日《中国民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