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野内熊说着顿了一下道:“小山夫人现在急救室输液,身边有人盯着;你们说服她出走她恐怕一时半刻还想不通,所以说必须将她转移到一个僻静地方有利于你们说话!”
猴子接上话:“院长先生是说要营救我娘必须把她从急救室转移出来是不是?”
猴子是第一个闯进医生护士值班的,闯进医生护士值班室的猴子发现竹野内熊和小松英子蝇营狗苟,便将他打了个狗嘴朝天屙了一地粪便。
可是刚才骨子和竹野内熊叙谈,猴子方知竹野内熊是个很有同情心的日本友人;便就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称呼竹野内熊为院长先生了!
猴子心急火燎地说过,加重语气道:“小子刚才上楼时看见我娘身边有几个人看管,一个是小山镇魂的贴身侍卫三船一口;一个好像是小汉奸易福桑;如何才能转移出来?”
竹野内熊呵呵一笑:“这个请放心,卑职是医院院长,调动转移一个病人还是有把握的!”
竹野内熊说着振振精神道:“一楼东头有套将军病房,钥匙就在卑职身上,小松英子你先去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会将小山夫人转移那里去的!”
竹野内熊对小松英子说完,便从裤腰带上摘下一串钥匙找出将军病房那一枚递给小松英子道:“这是将军病房门上的钥匙,英子小姐拿上去收拾房间吧!”
小松英子接了钥匙正要离去,却见银子站起来说:“银子和英子姐姐一起去收拾房间!”
柳翠莲见银子要和小松英子一起去,也就说道:“小松英子和银子两个姑娘都收拾病房去了,奴家站这还有什么意思?奴家和她们一起去!”
柳翠莲和银子、小松英子3人走后,竹野内熊才把脸转向骨子道:“许兄您现在可以和天寿小兄弟还有这一位小兄弟下一楼去了!”
骨子慌忙介绍道:“竹野内君,这位小兄弟叫尒达;可柳翠莲说他是我儿子,老夫便就认下这个儿子了!”
骨子把话说完,便向竹野内熊一揖:“骨子先行告辞,一会儿我们在一楼将军病房相见!”
天色已经微明,骨子和猴子、尒达三人顺着上来时的路径向一楼走去。
猴子突然说道:“许伯伯,难道您真的相信竹野内熊这个日本人?这家伙不是在骗我们吧!”
骨子笑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夫观察了,竹野内熊是个雄性荷尔蒙极强的男人;雄性荷尔蒙强盛的男人一般不会出尔反尔,这种人对男女方面的事情很上心,可在情感上很理智;这从老夫刚才和他的谈话中已经表露出来:竹野内熊厌恶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侵略战争,同情中国人民;相信他不会欺骗我们!”
猴子灵机一动:“许伯伯,照您这么讲竹野内熊和小林家二、山口美黛子一样都是可以争取的啊!哪我们干脆争取他反正算啦!”
“现在还不是时候!”骨子郑重其事道:“等他把你娘转移到将军病房,我们再见机行事,能争取就争取!”
猴子“哦”了一声又道:“许伯伯,大礼堂那边怎么不见动静?不知师傅他们的行动如何!”
“你说的没有动静是不是指没有听见枪声?”骨子自问自答道:“没有听见枪声就说明关将军他们的进展很顺利;如果有枪声响起,那就说明被小鬼子发现两下里接上火啦……”
骨子的话没说完,便听“哒哒哒”的机枪声陡然响了起来。
骨子、猴子和尒达听见激烈的枪声,全都惊得瞠目结舌。
骨子噓叹一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还说那边没有动静呢,怎么一转瞬便就枪声大作!”
骨子说着扬扬手臂道:“一定是关将军他们和鬼子接上火,可不知人质转移完了没有?”
猴子惊诧不已地问:“哪我们怎么办?是过去支援师傅他们,还是继续营救我娘!”
骨子蹙眉瞪眼一时间没了主意,就在这时,却见竹野内熊从后面追上来了。
竹野内熊一追上骨子他们见3人神情不大对劲,便就问道:“许兄你们怎么哪?是不是听到枪声?”
竹野内熊这么说着清清嗓音道:“刚才我走出手术室时碰见值班医生问他枪声怎么回事,值班医生说支那人在大礼堂闹事;警卫大队奉命前去支援,两下里接了火才有枪声响起!”
骨子见竹野内熊这么来说,便就愤怒不已道:“竹野内君可能不了解情况,从昨天开始,你们这位新任的总领事大人就扣押了2000多名上海的工商界精英,威逼他们在签字薄上签字画押,不签字画押就要杀头;我们本是营救工商界人士的,可是凑巧遇见郑天寿他娘,才临时调整了方案,没想到和竹野内君相逢!”
竹野内熊听骨子这么一讲,不禁目瞪口呆,回过神来道:“怪不得许兄听见枪声神色紧张!”
竹野内熊说着郑重其事道:“卑职明白怎么回事啦!可卑职要问一句,许兄你们是营救小山夫人哪?还是要赶到大礼堂那边去?”
骨子镇定自如道:“既来之则安之,营救小山夫人的计划不变,还请竹野内君前面周旋!”
小山智利从朦胧中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领事馆医院的急救室,胳膊上扎着输液管。
急救室很静,即便一苗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声音。
“是谁发出轻柔的鼾睡声?”小山智利心中说着,把躺在床铺上的身子抬了一抬;这才发现在她的病床左右一边是儿子易福桑,一边是爹爹的贴身侍卫三船一口。
小山智利将熟睡中的易福桑和三船一口瞥了几眼,不禁嘘叹一声道:“小山智利没有病怎么会躺在领事馆医院的急救室?”
小山智利心中想着,终于想起来昨天上午她和亲儿子郑天寿相遇时的情景。
小山智利和儿子郑天寿刚一相认,爹爹便赶来了,一枪将儿子打趴地上后小山智利昏厥了;昏厥后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
清醒过来的小山智利不吃东西,小儿子易福桑给她弄来不少吃的,她都拒绝。
就这样浑浑噩噩睡到天快亮的时,爹爹和三个卫士进来了;爹爹问了几声易福桑后,便让三船一口和易福桑将自己弄来医院输液体。
易福桑和三船一口将小山智利送到医院急救室插上液体,到现在该有了两个钟头了吧?
小山智利心中默默念叨着,把眼睛四处去看,晨曦已经从东边的天空亮了过来。
急救室外面的小鸟交个不停,小山智利能看见飞来飞去的身影和一双双可爱的小嘴。
小鸟真自由啊!小山智利连小鸟也不胜!
自从小山智利在大正天皇年间来到中国,一直都在父亲小山镇魂的严格掌控之下。
小山镇魂不让小山智利和二道河子镇的中国小伙子郑江河恋爱,还说他一听见郑江河的绰号郑老屁黑血便就翻涌。
是爹爹活活拆散小山智利和郑老屁的美好姻缘,还将小山智利的亲生骨肉逐出门外。
小山智利稀里糊涂嫁给中国商人易喜高,爹爹对易喜高却显示出从未有过的热情。
后来小山智利才知道,爹爹之所以将自己仓促嫁给易喜高;完全是为了笼络这个汉奸搞情报和给青岛的日本军营提供女人。
从那时候开始,小山智利才明白习惯吃生鱼片的日本男人在没有女人的情况下度日如年;也就明白易喜高为什么乐此不疲地给日本兵士提供女人让他们花姑娘的干活。
易喜高用中国姑娘的贞操换来金钱和地位,可是却被从莱芜赶来的锄奸队给宰杀了;当然锄奸队也给小山智利送来儿子易福桑。
小山智利陪儿子易福桑在青岛疗腿伤,小山镇魂却用飞机将他们母子接到上海。
就是在上海,小山智利见到自己和郑老屁的亲骨肉郑天寿。
当小山智利看到郑天寿脚掌上那块红黑相间的月牙痣后禁不住放声大哭;一出生便被抛弃的郑天寿竟然长成一个俊朗的男子汉。
母子偎依一起还没诉说衷肠,小山镇魂便对郑天寿下了毒手……
小山镇魂将郑天寿一枪打翻地上后,小山智利昏厥过去了。
这个33岁的日本女人,接连嫁了********男子,两年内生了两个儿子;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次次备受煎熬,死去活来已经不止一次。
这一次小山智利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是躺在居室的卧榻上的。
居室里的卧榻是张榻榻米,榻榻米是小山智利来到上海后,小山镇魂特意给她准备的。
小山镇魂之所以给小山智利准备榻榻米,用心非常显然;那就是不想让小山智利忘记自己是日本人。
小山智利不使用榻榻米而使用中国的木板床难道就不是日本人?
当然这是一种歪理,但小山镇魂却很看重榻榻米这个风俗习惯;希望女儿能使用榻榻米不忘自己是日本人。
问题是小山镇魂来中国后入乡随俗,害怕潮湿侵袭一直睡的是高高支架起来的床铺;早就没有睡榻榻米的习惯;却让女儿依旧使用榻榻米上,看来这家伙的心性已经变态。
使用不使用榻榻米,与是不是日本人那是风马牛不相及;但小山镇魂却一直有这方面的顾虑。
小山镇魂觉得自己是老一代人,习惯用木板床而不用榻榻米已经不很重要;重要的是小山智利这样的后来人不能忘记大和民族的风俗习惯。
小山智利有过********丈夫,而两个孩子都在中国出生;她已经不像小岛居民那样在榻榻米上摸爬滚打,而是热衷防潮防湿的床铺更喜欢关东的大热炕。
然而小山智利一道上海,又一次被爹爹小山镇魂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