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福桑见大家神情凝重,便就哭泣起来,甚至哭得说不下去只好顿了一阵定定神道:“天寿哥哥你想过没有?咱娘苦苦等你17年几乎是每天以泪洗面,眼睛几乎哭瞎了;可是你却好,一来领事馆就和姥爷闹别扭,还将枪头顶在他的脑门上;姥爷之所以把你关起来那是为了让你清醒啊!易福桑是遵照姥爷的旨意让你回心转意的,才朝地上开了两枪;天寿哥哥一定要明白,桑桑如果想打死你那是要朝脑袋上或者胸部上迸射花生米的;可是桑桑两发子弹一发打在墙壁上,一发设在地面上;不是桑桑的枪法臭,是桑桑是在对哥哥您下不了手呀!”
易福桑声泪俱下的诉说声声如泣,句句入理,占尽天机;使郑天寿眼巴巴看着他竟然无言以对。
站立一旁的骨子、银子、柳翠莲、尒达、竹野内熊、小松英子见易福桑情真意切,竟然都被感动。
易福桑见他的表演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突然从衣兜中掏出袖珍手枪拎在手中道:“天寿哥哥,兄弟一看眼前的阵势就知道是这几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将你救出来的;你们要将娘带出去是不是?”
易福桑说完这话看着郑天寿等他答话,郑天寿却不吭声;骨子接上话道:“我们是要把你娘带出领事馆去!”
“这就对啦!”易福桑把脚在地上一跺道:“这位伯伯和小子想到一起去啦!小子之所以让我娘来领事馆医院输液,目的就是想趁机逃出去;可是姥爷那个名叫三船一口的侍卫左右不离,我们一直没有机会逃走!”
猴子听易福桑这么来讲,禁不住讪笑起来:“兄弟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好感人;可现在却说溜嘴了!”
猴子说着不容易福桑插嘴又道:“其实看在咱娘面上,你小子到来之前郑天寿就不想和你计较;可现在你终于原形毕露!老实讲,你是不是在耍花招?”
小山智利见猴子语气一下子生硬起来,便就走到跟前拽住他的手说:“天寿你是哥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变卦?”
猴子见母亲上前阻拦,便就心平气和地说:“娘你不要管,天寿说了不会伤害易福桑;只是想问他一些细小问题!”
易福桑一怔,痴愣愣看着郑天寿:“哥哥要问什么尽管来问,兄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句也不隐瞒!”
郑天寿定定神道:“你刚才说来医院给娘输液体是想找机会逃出去是不是?”
“是呀?”易福桑一本正经说:“来这里后我们就想逃出去!”
“这不说漏嘴吗?”猴子慷慨激昂道:“既然想逃出去,为何要从青岛赶来上海?”
易福桑“嗨”了一声扯开嗓子道:“哥哥你算问到点子上啦!咱娘和桑桑之所以来上海,全是姥爷威逼的;姥爷当时派飞机,卫兵一大群,桑桑和娘敢说个不字?可一到这里便就后悔,我们母子商量了一旦有机会说什么也要逃出去的;因为上海和青岛不一样,在青岛逃来逃去都是日本人的天下;上海就不一样,有法租界、英租界、美租界、公共租界,只有逃进租界就是另外一种天地!”
猴子见易福桑巧嘴如簧自知不是对手,便就做个打住的手势道:“兄弟刚才提到姥爷的贴身侍卫三船一口,还神情亢奋地掏出你的手枪,想干什么?”
易福桑挺挺胸膛道:“还能干什么,易福桑怎么说也是中国人,我去将三船一口这个日本鬼子干掉,好让我们顺利逃脱出去呀!”
易福桑的智谋简直就是诸葛武侯,讲出猴子和骨子早就想说的话。
猴子怔怔地看了骨子一眼,骨子向他点点头;猴子便向易福桑说了一声:“那好,三船一口还在病房外面等候消息,你去将他干掉!”
易福桑嘴角溢满笑容,正要拎着袖珍手枪走出门去;骨子却在后头喊了一声:“不要耍花招,如果想借机逃跑;那么这个家伙可是不长眼睛的!”骨子说着将夺来的竹野内熊的那把手枪在手中晃了一晃!
易福桑看着骨子嘿嘿一笑:“伯伯放心,易福桑去去就来!”
易福桑说完,便就走出病房大门向三船一口走去。
三船一口正坐在那里等候易福桑的消息好回去向主子小山镇魂禀报。
见易福桑急急火火走过来,便就赢了上去。
易福桑走到三船一口跟前,把袖珍手枪顶在这家伙的脑门上“砰”地打了一枪,三船一口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就稀里糊涂躺在地上呜呼哀哉!
跟在身后观察动静的骨子见易福桑果然打死三船一口,才知道易福桑不是在演戏,便就拽着他的胳膊重新回到将军病房。
猴子、银子、柳翠莲、尒达没想到易福桑真会打死三船一口,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易福桑很是冷静地把大家扫视一番,将袖珍手枪装进衣兜拱手向大家一揖道:“不管怎么讲易福桑也是中国人,不能看着三船一口这样的小鬼子在中国横行霸道!诸位,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桑桑还望大家关照!”
骨子见易福桑打死三船一口,马上对他改变了看法,猴子心中却很不踏实,他寻思这个狗小子是在演戏,而且演的还很逼真,蒙骗了现场的所有人!
可是对易福桑为什么要上演这么一场活报剧,猴子也说不上个张道李胡子来。
猴子见天色已经大亮,礼堂那边的枪声还在不断,便对骨子道:“许伯伯,我娘和桑桑兄弟现在都来了,我们马上撤离领事馆……”
猴子当时见异性弟弟易福桑打死小山镇魂的贴身侍卫三船一口,似乎有点不大理解;但三船一口的的确确是被易扶桑打死的。
看着打死三船一口后走进将军病房里的易扶桑,猴子在心中说着,弄不好这家伙实在演戏;没见昨天下午在俱乐部那间监牢里他掏出袖珍手枪向我射击时的那种架势,心中哪里还有别人?恨不能置于死地而后快!
“狗杂种一定是在演戏!”猴子心中骂了一句,不能容忍易扶桑的狡猾多端;他想将这家伙驱赶走。
可是想起娘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情景,猴子新编软了,狠狠咬咬牙默默说道:“罢罢罢,娘既然袒护他,就让这个狗东西跟着吧!”
猴子心中想过,便就看向许骨子说:“许伯伯,我娘和桑桑兄弟既然都愿意离开领事馆;那我们就马上撤离吧!”
骨子赞同猴子马上撤离的观点,只见他把屋里的人扫视一番,挥挥手道:“马上撤离领事馆,将小山夫人护送到安全地方!”
骨子说着,便就对猴子道:“天寿大侄子你和银子、柳姑娘、尒达护送你娘和你弟弟去吧,老夫要返回花园那边支援马鸡唤、胡大光他们!”
骨子说着扬扬手臂道:“礼堂那边的枪声越来越紧,情况一定很紧张,骨子马上要赶过去!”
猴子接上话道:“让柳姐姐和银子送我娘去吧,猴子和尒达跟许伯伯一起支援马大哥他们!”
骨子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将柳翠莲和银子唤到一旁叮咛道:“柳姑娘、银子姑娘,那你俩就辛劳辛劳;送小山夫人和易福桑离开领事馆,路径就走大槐树那边的通道!”
骨子说着略一思忖,郑重其事道:“我听关将军说过,营救企业家成功后要转移到法租界;你们和小山夫人就赶到法租界等候汇合!”
骨子话一说完,便见柳翠莲呵呵笑道:“骨子领导,奴家还真成香饽饽啦!你让奴家将小山夫人护送到法租界这没问题;可这件事之外还有个事由奴家得在这里开宗明义!”
骨子一怔:“什么事情你要开宗明义?还请柳姑娘直言相告!”
柳翠莲莞尔一笑:“骨子领导你甭急,听奴家慢慢给你道来!”
“什么慢慢道来,要快!”骨子挥挥手臂道:“没听大礼堂那边打得激烈吗,我们哪里还有时间闲磨牙?快说什么事!”
柳翠莲看了骨子一眼说了声“那好!”,便就憋憋嘴道:“骨子领导你要明白,奴家现在可是女子特工队的成员;昨天晚上那个叫马寺佛的军统上海情报站站长在关将军跟前讲过;让女子特工队今天一早就去上海情报站报到;但今天早晨我们都来领事馆啦!关将军当时答应从领事馆救完人,女子特工队就去军统上海情报站报到;奴家如果赶往法租界,那军统这边如何支应!”
骨子听柳翠莲啰啰嗦嗦说了一箩筐话,不知要表达什么中心思想,便就向她跟前近了几步道:“柳姑娘你说了这么多话,老夫怎么越听越糊涂!”
“这你也不明白呀?真是个棒槌!”柳翠莲不无揶揄地说着。
猴子听出柳翠莲是不愿意护送他娘上法租界,便就走到骨子跟前说:“许伯伯,要不让尒达和银子送我娘去吧;柳姐姐想留就让她留下来吧!”
骨子见说,只好摆摆手道:“好吧,哪银子和尒达去送小山夫人,柳姑娘就留下来!”
骨子这么说完,突然想起还有竹野内熊和小松英子,便就转向两人道:“竹野内君和英子小姐这一回帮了我们大忙,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竹野内熊听骨子这么来讲,呵呵笑道:“这算什么,只是打死三川一口后卑职可能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