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他正在拟着几分密报,送往他几个心腹大臣处。
若是风南瑾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愤怒归愤怒,皇帝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处理目前的危机。
皇后出宫之后,皇帝便派人召见兵部尚书和兵部几位官员,六部里,也就兵部是皇上是能完全掌控的部门。因为兵部一直是萧绝在统领,从未分权,此刻他要确定,究竟这批人还存着几分忠心,万世安一定会派人和兵部人马接头。且朝堂气氛很明显发生微妙的变化,各自已经在选定阵营了。他冒不起一点一滴的危险。
“启禀皇上,宫门外有个自称风夫人的女子求见!应该是右相大人的母亲!”福公公从外头进来,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伺候他多年,他自然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气,但是,此事又有蹊跷,他不得不进内通报!
“不见!”皇帝头都没抬起来,口气冰冷,风南瑾的母亲,还不是为了风南瑾求情而来的。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去见无所谓的人。风家没了风南瑾和方流苏,等同没有主心骨,皇帝根本就没把风家其他人放在眼里。
“福公公,一会儿兵部的大人们过来,不用传召,直接让他们进来!”皇帝合上几分密报,喊了一声,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便进来,恭敬地行礼之后,皇帝把几分密报给他,“亲手交到他们手里!”
“是!”那侍卫经常给皇帝传递消息,不用吩咐也知道送往哪儿,皇帝继续吩咐道:“今晚朕要见他们!”
“是!”
那侍卫很快就出去了!
皇帝揉揉自己微酸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下,眉宇间尽是疲倦的颜色,自从皇室出了这个丑闻,他便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再给风南瑾一气,哪还能睡得着,这件事,比当年夺位的风波更让他头痛。
“皇上……”福公公轻唤了一声,皇帝双眸一眯,有些不悦地沉下脸,对这位老公公,皇帝还是极为客气的,压下不悦的情绪,沉声问道:“都说不见了,下去!”
福公公迟疑道:“皇上,她说,她复姓秋水!”
皇帝的脸色如被什么凝固一般,有那么一瞬间,脑海是空白的,心头如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震撼得麻木,好多年,没听见这个姓氏了。
福公公毕竟是跟着他多年的人,对皇帝幼年往事也一清二楚,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又想到秋水夫人了。他犹豫了一下,把一样东西放在皇帝的面前,道:“这是侍卫传过来的物件!”
一块他身为太子的出入令牌,上头刻着他的名字。这不奇怪,最奇怪是一支木钗。
那是一致毫不起眼的朱钗,是用梨木雕刻成茶花形状的朱钗,看上去并不值钱,手工也不太精致,还有几处雕得不太纯熟,很怪异的地方,影响这支钗的美感,可看得出雕刻并不太熟练。
皇帝的脸,一瞬间白了!
时光在眼前呼啸而过,点点滴滴的往事都如浮过脑海,他犹记得,那一年的中秋,他给心爱的女子亲手雕刻的礼物。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段纯真的爱恋,一直在心底永存,睹物思人,仿若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历历在目,印象深刻!
“皇上……”福公公担忧地喊了一声……
皇帝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在哪?”
他的声音压抑而颤抖,脸上的急切吓得福公公一跳,顺着他的意思回答,“西景门!”
话一说完,面前一阵风飘过,紧接着,御书房就没人了!
风夫人心头七上八下的,手上的手绢都要被她揉成碎布,明明是大太阳天,却逼出一身冷汗。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些后悔了!
转身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又转身回来,不成,苏苏生死未卜,南瑾又身陷天牢,她实在是不放心,她一定要让南瑾出来才成。
“夫人!”南宫靖寒匆匆而来,一把拽过风夫人,满头大汗,“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
他的人找了风夫人两天,还好南瑾说她有可能会进宫,他派人在四个宫门处紧紧地盯着,一有消息立刻就赶来了。
“靖寒,你不是在凤城吗,怎么会在京城?”风夫人诧异地看着温文俊美的男子。
“先别说这么多了,公子不让你靠近皇宫,快点跟我走!”南宫靖寒快速地拉着她,想要立刻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你见到南瑾了?他怎么样了,苏苏呢,是不是和南瑾在一起?”风夫人一听有南瑾的消息,立刻着急地询问。
“夫人,先离开这儿,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公子!”南宫靖寒急声道,拉着她离开……
“靖寒……”
“站住!”身后传来一身急喝,皇帝一路从御书房狂奔而来,震撼中都忘了顾及形象,这声音显然有些中气不足。
南宫靖寒更是急了,欲强行拉着她离开,皇帝一声急喝,“拦下他们!”
宫门的一大批御林军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他们,气氛一下紧绷了。南宫靖寒脸色一沉,便要抽出随身宝剑,风夫人手一按,摇摇头,说道:“这是皇宫,不是凤城!”
南宫靖寒浑身警戒,御林军让出一条道路,皇帝双眸紧紧地盯着那抹背影,熟悉的背影震撼他整个灵魂,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她消失似的。
风夫人回过身来,就听一声低喝,“抬起头来!”
压抑的声音失去往日的威严,风夫人紧张地捏紧了手帕,缓缓地抬起头!
皇帝看清女子的容颜,高大的身子狠狠一震,深邃的眼睛布满了极限的惊喜和振奋,如渴望了十几年的梦,一瞬间,圆了!
是他熟悉的脸,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轮廓,经常在梦里出现的女子,二十多年了,她的样子改变并不是很大。
“心儿……”不由自主地溢出令他心魂俱碎的名字……
风夫人一怔,跪下,轻声道:“民妇秋水盈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