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蔚蓝的天空仿佛一块纯澈的蓝色镜子,接近秋天的风有少许的凉意,盛夏的燥热之感已经远去了,初秋的空气爽朗而多情。
水花打在船身上,哗啦啦地响,荡漾着无限的激情,这几天的天气非常的好,航行七天都没有遇到风暴,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进入赤丹河了。
终于快到家了。
玄北和阿碧满脸笑容地站在甲板上,阿碧用手挡着阳光,指缝中露出几缕阳光,感觉手心暖烘烘的。
“阿碧,这七天你看见公子和少夫人出现在甲板上么?”玄北挑挑眉,语气暧昧得阿碧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都不成。
“你不是成天盯着那边看么,你都没看见,我怎么看见?”阿碧翻了个白眼,转而有兴趣琢磨着,“公子也太强悍了,少夫人这么喜欢海上风光,怎么可能七天都呆在房里呢,肯定是下不了床了,嘿嘿。”
玄北大笑,我伟大的公子啊,可要悠着点!
主船舱房里,流苏翻了个身子,又沉沉地睡过去,她脸颊红润,嘴唇眼红微肿,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布满吻痕,房间里有着浓郁的情爱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狠狠怜爱过的模样,十分引人犯罪。
南瑾早就穿戴整齐,白衣胜雪,清贵无暇,又恢复了冷厉贵公子的模样,神圣倨傲得不可侵犯,和这七天的野兽相比,仿佛只是流苏的错觉。
南瑾在流苏唇上轻啄几下,熟悉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边,流苏条件反射地把自己往被子里缩,又怕再被他吃光抹净,她身子酸痛得宛如被马车狠狠地碾过去一样,浑身每一条筋骨都在抗议着这七天的使用过度。
“让我再睡会。”流苏咕哝一声,因为沙哑极了,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别再睡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家了,你起来精神精神,还要梳妆打扮呢。”南瑾拧拧她的脸颊,她这副引人遐想的模样,他又想欺负了。
流苏眼眸微微睁开一些,疲惫的脑海里呆愣了一下,瞪了南瑾一眼,娇气地骂,“都怪你。”
“生气了?”南瑾微笑地凑近,又在她唇上啄一下,冷厉的眉梢如三月春水般,柔情万千,完全容纳着她的小脾气。
“生气了,这回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流苏一哼,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脑袋却不由自主地往南瑾身边靠。
“那可不成。”南瑾微笑,揉揉她的发丝,这可是剥夺他的福利呢,他是最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吹亏。
“你还没换喜服。”流苏想要再睡一会儿,实在是累得爬不起来,她只想埋头大睡,心里不免得腹诽南瑾几句。
“我一会儿换。”南瑾微笑,抱起她,“起来沐浴,我帮你梳妆打扮,娘子!”
一声娘子,叫得柔情万千,流苏本就红晕的脸颊更燥了,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完美无瑕,冷厉的眉梢如春水梨花,漆黑的眸子流转着深情不悔的眼波,流苏彻底被取悦了,这好似是他们成亲以来,南瑾第一次喊她娘子。
“南瑾……”
南瑾浅浅微笑,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打横抱起她,亲自帮她沐浴更衣,趁机又闹了一会儿,船队离赤丹河越来越近了。
回到风家堡还有一场婚礼,玄北早就飞鸽传书让风夫人和风海棠等人准备,流苏依然是一身新娘子打扮,南瑾的手常年打造机关,制作机关,非常巧,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两边留下两束头发,她气质本就绝佳,这下更显得清丽无双。
“你除了不会生孩子,你还不会什么?”流苏看着那双秀气的手在她脸上有些生疏却专注地忙碌着,忍不住问了,这五年夫妻生活,他偶尔会帮她画眉,绾发只是简单的发髻,没想到他连上胭脂也会,虽然做得不太熟练,但还是有模有样,很均匀的样子。
南瑾浅笑,在她脸颊抹了一点胭脂,淡淡地化开,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更红润逼人,“这个很简单,又不复杂,小白都会。”
那意思是说,小白都会的他不会,那多没面子。
流苏一笑,南瑾拿着眉笔,眸光专注地帮流苏描绘这么眉线,漆黑的眼眸中深藏着满满的宠溺和怜爱,仿佛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
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无论你怎么爱她,疼惜她都觉得不够,总恨不得,再给多一点,再多一点。
流苏唇角缓缓上扬,恍惚记起当初在桃花树下第一次遇见他,她还以为,这双手只会杀人呢,没想到这么灵巧,这么温暖。
能握着他,下半辈子相互牵手,相知相守,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
“南瑾,有你真好!”流苏笑意盈盈,双眸弯弯的,晶亮的,如两颗最漂亮的星星。
白影拂过,南瑾浅笑,坚沉道:“有你,我已无憾!”
流苏心里有些酸酸的疼,却笑得很甜,很美,没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始终是她心里的缺憾,他觉得无憾,她却遗憾终生,但流苏已经学会了隐藏这一遗憾,不让南瑾发觉点滴痕迹。
流苏在想,她这辈子已经这么幸福,或许是上天的意思,世界上不幸的人那么多,而她是那样幸福,所以老天让她有了遗憾……
毕竟,太过于美满的人生,那是极少数,极少数人才会拥有的。
流苏想起了,儿时读过的童话故事,几乎每一个故事的结尾都是,王子和公主最后在城堡里幸福的生活了,童话故事书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王子和公主成亲后是否真的会无遗憾呢?
她应该知足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