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停了时,君平岳先下来,然后再回头伸手扶晴初,晴初披着带帽披风,缓缓的探出精致的小脸来,只见她顿了顿,再看他的脸上是惯有的不容拒绝,在人前也不愿为此争吵,就顺意的让他牵了下来。
晴初抬眼一看,横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鸣楼”,她讪笑一声,自己似乎和这个地方有不解之缘啊,转而望一眼身旁的他,心想,似乎他很喜欢来这里,难道是他与一鸣楼有什么交情?
楼里的掌柜早已上前奉迎他们来到雅室安坐。等他们坐好不久,就看见一高大俊朗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见了晴初也不惊讶,更是笑意盈盈的拱手作揖,“见过新嫂子!”
晴初本还喝着雨前新茶,却被这所料不及的称呼呛得咳嗽出声,“咳咳……咳咳……咳咳……”后来甚至连眼角都泛出了泪水。嫂子?拜托,怎么听着这般的刺耳?她很想跟他说别这么称呼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先不说自己不知这人的底细,而且他们假成亲的事应该也无人得知,万一自己辩驳了漏了口风就不好了。
忽而,她的背上多了只温热的大掌一直帮忙顺着气,温温暖暖,让她身子微微发烫,她偏过脸一看,原来是君平岳,接着见他还横了南宫一鸣一眼,“你别调侃她,好好说话!”
“呵呵,果真是新婚燕尔啊,连带的我也想成亲了呢!”那男子见君平岳如此悉心的照顾佳人,笑意满面的说道。
“那好,我这就立刻去给你安排,如何?”君平岳收回手,没好气的靠向椅背睨着他,耐着性子说。
他连连摆手求饶道,“别!别!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赔罪还不行么?”他哀怨的瞅着君平岳,转而对晴初说,“嫂子可得替我美言几句,刚才是玩笑话,千万别见怪,在下南宫一鸣,是平岳的拜把兄弟。”
平岳?晴初挑挑眉,这人还敢直呼皇子的名讳,看他们俩似乎很是熟络,竟然还是拜把兄弟?她还以为就君平岳那折磨人的性子,应该是无情无义,无朋无友才对的啊。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叫南宫一鸣的人,想瞧出这个人有什么本事,可以得到君平岳的信任。对方也很大方,笑容可掬的任得她打量。
只见他丹眸凤眼,剑眉秀鼻,温文儒雅,自有不容人忽视的气度,看得出也是一个人物来。不过,南宫一鸣,一鸣,莫非……他就是一鸣楼的主人?
君平岳见晴初还没有放下防备的僵直着身体,继而开口安抚道,“你不用太拘礼,他是自己人,也是一鸣楼的少主。他知道你我的事,你放宽心些就可以了。”他接着又对南宫一鸣说,“叫你准备的东西呢?快些唤他们传上来吧!”
“得,得,五殿下吩咐的事,小的怎么敢忘记?我还亲自的到厨房监工的,包管味道是天下一绝!”
“嗯哼,还不赶紧?贫什么嘴?”君平岳催促道。
只见南宫一鸣也不恼,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先舒袍展袖拱手向他们一揖,然后朝外拍拍掌,就看见店小二陆陆续续的端上来各式的南陵菜肴和点心应有尽有。有珍宝鸭,三丝翠玉,八仙客……
君平岳在南宫面前毫不避讳的第一个起箸,给晴初碗里夹了很多菜。
晴初已经被南宫嘴边暧昧的浅笑弄得不知所措,没有动筷子,只语气微弱的说着,“殿下,我自己来就好,你请随意,随意就好!”她心道,这哪里是吃饭,简直是在折磨她,即使面前的是天下名肴也索然无味了。
难道自己这辈子的尴尬都要在这两日用尽?她倒情愿君平岳横眉冷视,或者出言嘲讽她,总比这么温柔体贴的要好,让她想借故发作远离都不得法。她总觉得他最近的举动有些奇怪,莫非又再想什么鬼主意?一想到这,她心里就开始发毛,越坐越不自在。
南宫一鸣是旁观者清,看得出君平岳已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轻笑出声,“殿下啊,请记住还有我这个孤家寡人在场,你们这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模样不是让我难受么?”
“觉得难受?那你就先退下吧!”君平岳睨了他一眼,不愠不火的说道。
南宫一鸣存心装傻,撇撇嘴不敢再发话,只是还不肯走罢了。得,嫌弃我碍眼是吧,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