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平岳是谁,哪里容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忽视自己。他怒脸一沉,挤坐在狭小的软榻上,大手一张,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愠怒道,“大婚就大婚,与你何干?你不也跟我成亲了吗?你只要……那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不要再去理会别人了!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可以做,甚至于更好!你听清楚了么?”
他该不理她的,可偏得自己心软,看不得她这么伤心,忍不住想关心她。她为何还要想那个人?他真就有这么好?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怎么配做万乘之君?她只要一心一意的留在他身边就好了,他会好好待她不就可以了?而且,她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不是么?
他一鄂,随即苦涩的微勾起唇。一心一意的跟着自己?连这种话都想得出来,看样子,他已经陷得很深了。罢了罢了,是又何妨?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啊,他中意她又怎么着?思及此,他的怒气已经消减泰半,于是他也不管她的愿不愿,只管把她抱到到里室的床榻上,拉过被子帮她掖好,细细的看了她好一会,然后去叫刘恒请个大夫替她诊治。
既然上了心,再想放任她不管,怕也是难了。
也许是太疲惫了,又或者是君平岳的守护太温暖,晴初一沾了枕,就昏昏沉沉的睡去。可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生,豆大的汗珠徐徐而落,脸色青白交加,嘴唇泛紫,看着是难受得紧。
她在枕上左右摇着头,凄楚的低喃着,“痛,痛……很痛……”
一直坐在床沿的君平岳愣了愣,才欠近身子,焦急的问,“痛?哪里痛?嗯?”
可晴初哪里会回答,只是无意识的喊着,“痛……痛啊……”
他见她痛得难受,心也跟着被抽紧,急得在房里来回踱步,朝门口大喊道,“刘荆!刘荆!该死的!为何大夫还没有来?!”
本守在门口的刘荆,听见主子的喊话,立即快步走了进来,不过眼神可不敢乱瞟,只低着头说,“回主子,刘恒已经去找大夫了,相信很快就回来,您请别急。”刘荆低垂的脸满是讶异,他可从未见过殿下如此的着急的,看来那新夫人果真上了主子的心哪……
君平岳在属下的面前终于冷静了些,寒着脸沉声吩咐着,“你先打盆热水来,再去吩咐店家上些清淡的吃食,对了,要端个小炉来一直温着。”她昨晚就没吃什么,他怕她醒了会觉着饿,先备着也好。
“是,主子。”刘荆领命而去,而后很快就捧着一盆热水进来,他也不敢入内室,只放在屏风外就退了出去。君平岳拧了条温手帕,来到床边,细细的替晴初擦去了额上的汗珠,拭着拭着,手顿了下来,不自觉的抚上她的容颜,温柔的摩挲起来,眼底流露出平日难以见着的温情,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是他的妻啊……
“痛……”晴初还是折腾挣扎着,一直重复低语。
“你到底是哪里痛?”君平岳见不得她难受,那一刻恨不得躺着的是自己,可以代她受这份罪!而且又不知她是哪里不妥,他只能软声安抚着,“大夫很快就来了,你且忍耐着。”
“痛……小七……”晴初凄绝的惨叫出声。
君平岳握着她的手一僵,脸色益发的难堪,倏变铁青,心神一怒,便不管不顾的起身,一拂袖冲出了房门。
小七!小七!凤羽的七皇子,如今的皇帝!好一个谢晴初,你就心心念念着他是不是?自己的关心倒成了笑话了!
他不知,晴初一直做着噩梦,反复的梦到陈天翼与人缠绵的一幕,她想知道那人是谁,可总是在快看见的时候又被拉回黑暗中来,全身疼到骨子里,彻心彻肺,怎么也跳不出这层迷雾。
屋里一片死寂。
刘恒这头带着大夫急匆匆的赶来,不料发现主爷冷着脸出来,只眯着眸冷声说,“你叫大夫仔细的瞧瞧,有了方子再跟我回报!”说罢便转身离去。
连留守的刘荆也一头迷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殿下刚才还紧张得不行的,怎么转眼间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难道是夫人惹怒了他?可是,夫人不是昏过去了?于是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过,主子的心思,也轮不到他们来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