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晴初听到外头有人谈论到跪旨一事已经了结时,她一直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下来。爹爹是至亲,小七是知己,方宸是至交,任谁受到伤害她都不愿见到,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是……她没想到,那君平岳会这般轻易让她送信出去,原以为定会经历一番波折,甚至他是把信截而不发。
“笃笃”,外头有人敲了敲门,不过也没等她吱声,人就信步走了进来,除了君平岳,还有谁如此大胆?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晴初并没有起身相迎,亦没有不悦,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肆意妄为的举动。
见晴初凝望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便抬眉浅笑着问,“你做什么定定的看着我?”
晴初只移开眸光,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在想,你为何没有拦下我的信?”她先前不过是搏上一搏,也没想过他会这么容易让自己过关。看他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
他的笑容渐渐扩大,甚至笑了出声,自信满满的问她,“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不过这话虽是问句,亦是答句。
晴初咬牙忍住撕开他自信的冲动,双眸深黯的睇着他,慢吞吞的出声,“你别忘了,这里是凤羽,不是你可以翻云覆雨的南陵,别把自信装得太满,小心阴沟沟里翻船!”
“如此还得多谢你关心了?放心,我既允了,就可承受后果,至于那信会不会泄露你我的行踪,我根本不在乎。反正,这次不过是卖你一个人情而已……”他霍然趋近她面前,暧昧的说,“不过,这人情可是要还的。而且,好像还没有人从我手上夺过任何的东西。现如今,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找到你了。”
没料到他有此一说,晴初怔忡了一下,根本看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自以为是,其实不过是在与虎谋皮。
“好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车马已经备好了。”他说完便又立起身子,彼此拉开了距离,不再看她。
“收拾?是要去哪?”晴初错愕的瞅着他。难道他猜出自己欲金蝉脱壳的心思,所以打算打道回府了?这怎么成?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以为我要带你逃跑?呵呵,我也不是这么轻易服低的人哪!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五天,如果五天之内你逃不出我的眼皮底下,加之你那些个亲友也找不到你的话,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南陵,怎样?”君平岳蛊惑的嗓音循循善诱着,像一个高明的猎人,用着最浅显却又最难解的陷阱悠悠的请君入瓮。
“那如果我赢了呢?”晴初亲抿着唇,语调清悠。
“那我们先前的协定就作废,你想怎样就怎样,留在这里做继续做你的谢家小姐也成,或者四处游历也好,我不再过问,各走各路。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君平岳如是承诺。
这话表面上看来对晴初十分有利,毕竟烨华城是她自幼成长的地方,她比他这个南陵皇子要熟悉得多,而且估计现在她爹爹和哥哥也知道她回来的消息,想必也会加派人手来寻她的,胜算似乎很大。
只是,这一逃一寻,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因为,对手是君平岳。
“那若我消失了,你回去了怎么跟人交代?”她忍不住问他,他怎么能轻易的说出这种话,仿佛事不关己的轻松自在。那王府里少了一个妃子,可是件大事,尤其这个妃子还有着几重身份,他就不怕有人会追究么?
“你在担心我啊?呵呵,放心,如果你离开了,这点也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他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只不过……他根本让她有机会离开自己的。
其实,君平岳惯了随心所欲,即使晴初不愿意,也挡不住他想做的事情。就在那天下午,他们乘车离开了客栈,来到烨华城西的一处大宅里住下,似是君平岳早有准备的处所,环境清幽,别致舒适又不惹眼,很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且说不巧也真不巧,就在他们离开不久,谢家的护卫们开始暗地里到各处客栈追查,只是,这会儿哪里还有佳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