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了么?应该是吧?不然过去的事怎么一幕幕的地浮现在她眼前?痛,一股钻心的痛向四肢百骸蔓延,全身的骨头像错了位,动辄锥心,仿佛一条纠缠不休的青藤,将她缠得紧紧的,勒得她连气都透不过来。好难受啊……
小姐……小姐……是谁在唤她?像是蝶舞的声音,蝶舞,蝶舞,她的蝶舞……
残阳如血,漫天的红霞,隐隐的透些诡秘的气息,孤寂又压抑。
南陵边境的一个山林中,一场实力悬殊的厮杀还在继续着,断剑,尸体,七零八落,空中浮动着浓浓的血腥味,血气吹红了人的眼。
刀光剑影,剑气如虹,力拔山河。若这是在沙场上,不会有人怀疑,可是,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使者回程,怎么会招致这般的杀戮?
“小姐!小心后面!啊!”蝶舞话音刚落,就像个翩跹的蝴蝶扑倒在她的身上,为谢晴初挡去暗器的袭击。
晃过神来的晴初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扶到一旁,一直在着急的呼唤她。一抚上她的背,已经满手的黏稠血腥,一把小匕首已经没入背脊半寸,血流如注。她心慌的拍拍她的脸,喊叫着,“蝶舞,蝶舞……”恐惧已经遍布周遭,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蝶舞费劲的张开眼睛,道,“小、小姐……蝶舞可能陪不了你看今年的初雪了,我……咳咳……”她的嘴里溢出了血丝,说话已气若游丝,“我埋在桂树下的那坛桂花酿,小、小姐记得在我坟前洒上三杯,好让我解解馋……呵呵……”她想笑一个,叫她家小姐别伤心难过,可惜她连那样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开坛,喝个痛快的,你忘了么?还有蝶衣她们也等着你回去呢!”谢晴初急急的反驳她的话,着急的用手捂着她的伤口,奈何无用,偏偏又不能拔出来,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气绝,难过得哭了出来,眼见她的眸子慢慢的合上,晴初大喊着,“蝶舞乖,别睡,小姐我还要替你和云非主婚呢!你忘记了么?”
“云非,云非……”蝶舞深情的呢喃着,本已迷茫的眼神似乎看到了光亮,开始慢慢的聚拢成焦,吃力的抬起手来想抓住什么,朝天空绽开灿如夏花的笑颜,“云非,你别走这么急,蝶舞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晴初心中大恸,她忘了,云非刚才已经……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谁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赶尽杀绝?她生平虽无大功,可亦无大错,这样也不成么?
忽然,晴初怀里的蝶舞呼吸急促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晴初的手,哀求道,“小姐,帮我最后一个忙好吗?请你一定要应承我……”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了……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谢晴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