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部门外骤然传出枪声,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的长官,霍的站起来,伸手就要掏出身上的配枪,一摸都是空枪套,他们看着怒气未消的师座,一个个等待指令。
何师长愤怒的命令道:“刘参谋,你马上到外面看看,是哪个混蛋擦枪走火,把他给我抓起来。”
刘参谋站起来冲出会议室,当他看到是严若飞这个混蛋和督察处的袁处长正在争夺一支手枪,他严厉的吼道:“师座有令,把开枪者抓起来,等候审问。”
严若飞看到刘参谋站在那里,心想只要有师座的命令,凉他袁处长也不敢开枪杀了他。
他松开正在争夺的手枪,规矩的立正给刘参谋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刘参谋,我有紧急军务要向师座汇报,没想到被堵在师部门外,这个、就是这个警卫排长突然拿枪指着我的头,要把我抓起来。”
刘参谋狠戾的瞪了一眼警卫排长,吓得那少尉排长赶紧后退几步。
严若飞接着说道:“时间不长,这个警卫排长就把他堂哥袁处长叫出来,哼,这个袁处长从背后拿枪顶在我的后脑勺上,命令他身边的两个士兵,把我带到督察处审讯室,我怕遭到不测,就跟袁处长争夺顶在我头上的枪,谁知袁处长竟开枪谋杀我,我要面见师座,求个公道。”
刘参谋为难了,单纯严若飞,他可以摆平,可加上个督察处的上校袁处长,就不是他一个中校参谋能对付的了的。
他平和的说道:“请二位暂且不要冲动,我马上向师座汇报,等待师座的答复命令,不过,请二位稍安勿躁,在这非常时期,最好不要惹祸上身。”
何师长一听师部门外传来的枪声,是督察处的袁处长和师部独立连的严若飞闹腾的,他震怒的骂道:“混蛋,现在的国民党三师,师长还是我何广钊,他们竟敢在师部门外动枪开火,特么的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此时已坐在会议室的368团崔团长,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参谋长,低声骂道:“这混小子在哪都能惹出事来,你说他不好好求师座帮他一把,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算服了。”
何师长对刘参谋命令道:“你马上把闫如飞(严若飞)这个混蛋押到警卫排,我一会儿就过去,再把袁处长叫进来,继续开会。”
督察处袁处长走进会议室,好像十分委屈的看着何师长说道:“师座,我刚才出去尿了泼尿,正好赶上闫如飞(严若飞)这个混蛋在师部门外闹事,我想制止,没想到这混蛋竟突然抢我手里的枪,就在我俩争夺之时,突然枪走火,惊动了师座,这我也是料想不到的。”
何师长不给情面的问道:“袁处长,你尿泼尿,还带着枪啊?每位长官进会议室前,都要把配枪交出来,这是为了这次军事会议的安全,才不得不采取的措施。可你突然发现情况,马上手里就有枪,那我问你,你是从哪弄来的枪?”
袁处长支吾着说道:“我、我一看师部门外有人跟警卫排长动起手来,就从一个下级军官手里夺下抢就冲了过去,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师座,都是我太冲动,请师座责罚。”
何师长不想在这国民党三师退却的关键时刻,节外生枝,他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说道:“你坐下,咱们继续开会。”
他扫视着在座的各级长官,心情不好的说道:“刚才我把省绥靖总署,下达给我们退却到昆嵛山南麓文成县的命令,宣读了一下,每位长官都简单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想请省绥靖总署的特派员、林高参,再次把这次三师退却的意义,给大家说的更清楚一些,大家欢迎。”
稀落的掌声,就像破碎的啰,低沉的叫人压抑。
一个精瘦的高个子,面上红色不多略显惨白的脸,架着一副深度眼镜,没说话先轻咳了一声。
他站起来摆了摆手:“各位、各位,鄙人奉省主席之命,特来国民党三师公干,初来乍到,还望诸位仁兄多多支持和海涵。”
林特派员说着又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我首先说明一点,上峰命令三师离开昆嵛山北麓,进发到南麓,不是退却,是一次重大的战略转移,是上峰的上峰,作出的一项重大决策,它关系到胶东的战局、山东省的战局、乃至整个华北之战局,我们、咳、咳咳。“
他咳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鄙人来到三师何兄的地盘,不是来催命,也不是来指手画脚喧宾夺主的乱指挥,是来配合何师座,把这次三师的战略转移做好、做扎实,做的叫日本人无可挑剔,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战端,保护这里不受到日本人的屠杀和掠夺,这就是省主席要求的最高境界。希望各位同仁同心同德,为这次重大的战略转移,做出自己应尽的责任,胜利的完成上峰下达的命令和任务,鄙人则感激不尽,回去也好交差了,哈哈哈。”
崔团长再也坐不住的站起来,言辞犀利的说道:“林高参,我想请问,国民党三师在昆嵛山北麓,占据了半壁之多,依靠昆嵛山为依托,中间有友军八路军一个团占据,我们和友军之间,对敌人形成掎角之势,对烟威路以南的昆嵛山地区,就像一颗钉子,钉在敌人南面,敌人多次想进占,都被堵了回去。”
他扫视了在座的同僚,看到有的用支持的眼神,有的用狐疑的质询表情,还有的用不屑的嘴脸讥讽。
崔团长不管不顾的接着说道:“林高参,一旦国民党三师退却到昆嵛山南麓,那势必造成敌人疯狂的占领,整个新牟城除了友军八路军所建立的根据地,几乎都成了小鬼子的占领区。那八路军就会多面受敌,一旦支撑不住,整个昆嵛山北麓,都会成为小鬼子的敌占区,我们以后再想夺回来,哼,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看......。”
林特派员猛的站起来,指着崔团长严厉的说道:“危言耸听,无稽之谈,上峰的战略部署,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团长就能理解。你不要蛊惑军心,我对你的言论可以不再追究,请你坐下,好好的反思一下你的立场,我倒觉得你的说法,很像赤色宣传,你要为你的言论负责的。”
崔团长‘哈哈’笑道:“我们的政府和军队,就是因为对当前的形势,所拥有的是一种惧怕的心理,被敌人的嚣张气焰所吓倒,压制不同意见,扩大与友军之间摩擦,不能兄弟携手共同对敌,节节败退,给敌人造成可乘之机,以至于大片的国土和......。”
何师长看崔团长越说越激昂,怕他话多有失,一旦因不当言论被上峰革职问罪,那三师就会失去一员铁骨铮铮的虎将,到那时就损失大了。
他接口说道:“崔团长能有忧国忧军之心,理应大加赞赏,只是上峰已下达战略转移之命令,我三师可以根据昆嵛山北麓战局的多样化,再给上峰呈上一份详情报告,请上峰酌情考虑布局,今天的军事会议,先告一段落,等我与林高参商讨好具体方案,再下达命令,散会。”
师部会议室的大小长官都退出去了,何师长坐在座位上,两手操着头发,皱眉叹道:“国之危难,百姓之苦,河山破碎,大敌当前,节节败退,男儿有志不能冲锋杀敌,军人复仇受到掣肘,如此上峰政府高官,不能解国之危难,不能救百姓于苦难,力挽狂澜壮我河山,这样的腐朽政府,国将破矣,可叹可悲那。”
他嗟叹之下滴下热泪,为自己不能带领五千将士上阵杀敌,一味的退缩忍让,心中感觉到这是莫大的悲哀和耻辱。
“师座、师座?闫如飞(严若飞)还在警卫排等候您的召见,您看是不是......。”刘参谋谨慎的走进师部会议室,小声的问道。
何师长一时没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这个小王八蛋,每次见到他,都会叫这混蛋搅的不得安宁,你把他给我轰走,叫他滚蛋,我不想再见到他。”
刘参谋试探的再次说道:“师座,他说有紧急情报要向您汇报,您看,是不是叫他来一趟,要是他说的不如您意,再叫他离开怎么样?”
“不,我不想见到他,我现在想杀人,你告诉他,要是他想死,就把他的脑袋送过来,我要杀了他。”何师长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突然跳起来抓住刘参谋的衣领,几乎咆哮的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