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严若飞扭住的那个黑影低声发出凄厉的尖叫;“老大,是我刘成,快放手,我的妈呀,胳膊都快被你扭断了。”
严若飞听出是刘成的声音,松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急切的问道:“怎么样?郑三明的伤势没什么大问题吧?回来的路上还算顺利吧?”
刘成小声回道:“老大,多亏你把小鬼子吸引住,我才能背着矮猪脱险,你可不知道,郑三明这小子腿部两处受伤,一路背着他逃命就没把我累死。”
“好啦,咱们回去再说吧,赶紧蹲下。”严若飞踏住蹲在墙根处刘成的双肩,两人同时用力,很快翻入墙内。为了不打扰吴家老爷,两人轻轻的推开大厅的门,连灯都不敢开,蹑手蹑脚的直奔楼梯。
“是你们回来了吗?”坐在沙发里的一个黑影突然问道。
严若飞和刘成一夜间受过多次惊吓,突然从黑影里发出一声问,吓的两人警觉的立马站住,本能的做好搏斗的准备。
坐在沙发上的黑影没有打开大厅的灯,只是擦着火柴点上蜡烛,烛光里映出一个满脸憔悴的老人,他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才回来,外面闹的动静可不小,怎么样?还都好吧?”
严若飞带着歉意走到吴家老爷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吴老伯,惊动您睡不好觉,真的抱歉,我们都很好,让您牵挂了。”
“嗨,人老睡不安稳,家里有一点动静都会醒,尤其是这几天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还能睡得着啊,半夜听外面想起‘乒、乓’的枪声,搅的我一晚上心里都不安宁。我知道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出门可要小心,狗多乱咬人,咬上就不会松口,我这一家子被咬的很惨那。”
吴起昌说着摇了摇头,看着严若飞突然问道:“这位长官是不是受伤了?看你身上都有血,我赶紧给你找药包扎一下,要是不及时处理会发炎的,那就麻烦了。”
“吴老伯,我没有事,这身上的血都是小鬼子的,你不要怕,我们不会连累你的,天马上就要亮了,您还是再回房间睡一会儿吧。”严若飞扶住吴起昌的胳膊说道。
天放亮了,城里各家都开始烧火做饭,烟囱冒出缕缕青烟,在秋风的裹挟下,刚冒出烟囱口,就被吹散的无影。整个新牟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在日本鬼子的铁蹄蹂躏下,又不知还会发生多少血案。
严若飞为了在吴家不被误会或遭来诸多不便,他和刘成、郑三明在房间里用饭,一切应用都是何梅上下照理,吴家的人一般见不到他三人。
吃完饭,白天不能行动,三人拜何梅为师,继续跟着学日语,这俩小子没念过几天书,连中文都摆弄不清楚,可学起日语来,兴趣倒挺大,死记硬背,倒也小有成效。
四个人正学兴正浓,突然听到大厅和吴老爷的房间想起电话铃响,只听吴老爷说道:“我已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皇军把这么重要的职位安排给我,恐怕老夫胜任不了,要是非逼我上任,那就见面再说吧。”
时间不长,吴起昌敲门进来,他一脸惶恐的对严若飞说道:“长官,小鬼子宪兵队长井上刚来电话,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要是还不答应干他们的伪商会会长,后果自负。”
严若飞拉着吴起昌坐下,心情平静的说道:“吴老伯,我有一个计划,不知当讲不当讲,要是......。”
“长官,你有话就直说,我现在是妻离子散,老伴没了儿子被抓,就剩下我这个家和我这条老命,我不再有什么可顾忌的,只要能救出我儿子,不背叛祖宗,能帮你们干点打小鬼子的事,你们说怎么办,我照办就是了。”
严若飞把何梅拉到吴起昌面前,态度明朗的说道:“吴老伯,我们的这位何小姐是个日本姑娘,她......。”
“你、你说什么,她、她是个日本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吴起昌惊诧的站起来,面带紧张的急声质问道。
严若飞把吴起昌按坐在沙发上,把何梅的身份以及这次制定的前期计划跟吴起昌说的很清楚,最后他说道:“吴老伯,我们国人必须要团结起来,只有坚定了打败小鬼子的决心,才能挺直腰杆跟他们斗争,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吴起昌被严若飞说的有点热血沸腾,他紧紧地抓住严若飞的手表态:“我这就带何小姐去见安瑾蓬户大佐,要是碰到什么事,只有见机行事了,嗨,我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岁数,还能为你们干点实事,真是荣幸至极、荣幸至极呀。”
院子里响起一声喇叭,黑色轿车开出了吴家大院,直奔大日本皇军驻城最高长官,安瑾蓬户大佐的司令部。
安瑾蓬户大佐正在召开军事会议,对昨天夜里在北马路发生的枪战,很是暴怒,他大发雷霆的骂道:“混蛋,都是一群饭桶,大日本帝国军队的荣誉,都被你们的丢光了,你们作为军人的颜面何在?我的颜面何在?”
他拍着桌子再次咆哮道:“区区三个的反日分子,没有武器的赤手空拳,竟把北马路的搅的人仰马翻,我们的还伤亡近十人,一个的都没有抓到,就连一点线索的都没有找到,真是饭桶,一群废物。”
他一把揪住身边宪兵队长的衣领,凶恶的命令道:“我的限你三日内抓到抗日分子,到时一无所获军法处置。”
“是、是是,只要能把丛二狗的抢救过来,我们的就能抓住抗日分子,他的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城里捣乱。”井上卑恭惶恐的回道。
正在此时,从门外喊了一声报告:“报告大佐,司令部的大门口,一个的叫吴起昌的人找您,请您......。”
“大佐,把这个老混蛋杀了,再把他的儿子吴凡的也杀了,****他的家资以作军用,杀一儆百,岂不是件大大的好事?”井上恶狠狠的说道。
正在暴怒的安瑾蓬户大佐突然笑了,笑的很阴险,他把井上的衣领抚平,带着玩味的语气说道:“你的不懂,杀一两个中国人就像杀死一只狗,太容易了,再说吴家的家资虽然丰厚,可它的只是一些死物,要是有吴起昌的给咱们经营,那会赚回更大的利益。”
他说着拍了拍井上的肩膀:“由吴起昌的出任商会会长,我会叫他把新牟城的所有工商业户,组织起来为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服务,以支那人的治理支那人,要比我们的用枪口逼迫他们的为我们服务,一切要顺利的多。这样我们的只是操纵吴起昌的一个人,就占有了整个的新牟城的工商业,井上中佐,你的明白?”
井上心中佩服的赞许道:“安瑾大佐的真是棋高一筹,属下佩服,一切听从您的命令,那吴......。”
安瑾蓬户大佐得意的笑道:“吆西,开门迎客,各位同僚,跟我出去迎接我们的即将上任的新商会会长,走。”
坐在轿车里耐心等待的吴起昌,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严若飞给他安排的路子是对还是错,尤其把个日本姑娘带在身边,不知是福还是祸。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何梅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从日本驻新牟城司令部大院里面,走出几个日本军官,他提示道:“吴老先生,司令部出来不少军官,您看......。”
吴起昌睁开无神的眼,看到几个鬼子军官快步走出来,他一时惶急,推开车门就要出来。
安瑾蓬户大佐快走几步,亲自给吴起昌拉开车门,把他迎了出来。他握住吴起昌的手,无比亲热的说道:“吴老先生,最近敝人的有些忙,没能到您的府上拜访,实在的不好意思。”
吴起昌不卑不亢的回敬道:“安瑾大佐忙于公事,我一个平民不敢劳烦您的大驾,今天到您这拜访,有要事相求,还请大佐略给薄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