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生意,据刘二所说的,前期投入也不过两百两不到,也就是些人手的事儿,几乎没投入什么。两百两一个月净赚了一万多两,这该是多少倍的增长啊!并且这一万多两并不是短期收益,而是持续型可增长性的。
要知道以镇国公府如今这么大的摊子,除了明面上的生意,也都是有些灰色收入撑着,阖府上下才能不为银钱所困。
可那些生意都是一赚赚个盆满钵满,然后不可再复制。这些生意都是需要看机遇的,赚得不少,与其他相比差就差在这个稳定性与可持续性。
要知道一个大点的庄子,一年出息也不过就是两三千两。可为什么富贵人家名下都有不少庄子呢?
因为它足够稳定,是可持续性的进项。
什么生意经得起日积月累?
一年几千两,十年呢?还能传给后辈子嗣,福泽后裔!
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生意做千遍不如做吃。
因为衣裳可以省着穿,金银首饰可以不带,茶可以不喝……但人不能不吃东西,这是人最基本的需求。
镇国公名下也有酒楼,一个大酒楼每月看似赚了不少,刨除雇工、食材成本等等,一个月能赚几千两的就算是生意红火了。
可是谁能想到,就仅是一个卖吃食的小摊子,少少的投入,不惊人不扎眼的,一个月下来却能顶几个这样的大酒楼。
这才是沈二夫人的激动所在,因为她看到了其中的商机。
沈二夫人做事从来是谋而后动,她将刘二又招来府中一次。
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了解其中的具体,才让下人将一头雾水的刘二送走了。
她并没有再耽误,问了下人以后,知晓公爹在府中,便求见了镇国公。
她先是用失笑的口气将沈祁那熊孩子一系列的行为说了一下,将镇国公逗得险而失笑,又将她叫来管事问话之后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
她的语气随着叙述隐隐有些激动,因着她才从刘二口中得知了整个‘好再来秘制烤肉串’的运营情况。
其中的‘提成制度’再度让她叹为观止,一个精明的人从来不缺少从极小处去发掘根本所在,这烤肉串的生意如此火爆,‘提成制度’也是功不可没。
不但调动了下面人的积极性,也成功的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捆绑成一个利益的主体。
下面人为了银子自然使劲卖命,同时作为最大利益受益者,可想而知。
镇国公很快便明白儿媳妇的意思了。
老二的儿媳妇是个精明人,家里几个男人都是忙,大媳妇在边关,老婆子年纪大了,他不愿她辛苦,所以家里从中馈到各处产业都是二儿媳妇在管着。
而作为一个当家人,负责统领整个镇国公府的大方向,镇国公的眼光也是极其敏锐的。
什么簪缨大族也好,勋贵名门也罢,哪怕是当今的九五之尊,都是缺不了银子的。没有银子,处处受缚。镇国公府是不缺银子,可不代表以后也会不缺银子,尤其银子这东西,谁也不会扎手。
“这买卖你应该知道其实并不是祁儿做的,而是那边——”
沈二夫人当然知晓,当初小儿子与她说要弄点小买卖需要人手,她便知道了。
只是那会儿只当两个小孩凑在一起玩,沈二夫人教育孩子一向开明,沈祁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对很多事情好奇并能产生自己想法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去阻挠孩子干什么,而是让他自己去做去试,大人在一旁起个督导作用。
结果好了,乐见其成,结果不好,她便会告诉错的地方在哪儿。
可谁能想到两个小孩儿闹着玩儿的行为,居然能做到如斯境地,连她这个大人也不免动心了。
沈二夫人如今已经不敢瞧不起‘小孩儿’了,哪个小孩儿能仅凭二百两银子便做到如斯。
“儿媳并不是眼红孩子们赚的这些钱,而是觉得这买卖很具可行性,如果发展好了,必然所获不少。您也知道,‘那边’因为某些原因一直藏头藏尾,祁儿还是个孩子,可以想见这生意如果这样下去,必然只会是小打小闹。可换一个思路,咱们祁儿已经被拉进去了,别人免不了会以为咱们在其中插手,既然如此,何不让它成为事实。要知道,大熙可不光只有一个京城。”
镇国公虎躯一震,他沉吟道:“吃食这东西经不起琢磨,你做得,他人也做得。”
沈二夫人似乎对说服公爹很有信心,莞尔一笑,“我问过那管事了,这吃食之所以会稀罕,还是因为那个‘秘方’。应该是那边自己琢磨出来的,还记得前些日子祁儿他们可没少凑在一起弄什么烤肉吃。”
“你也知道是那边琢磨出来的,也许那边并没有这个意思。”
镇国公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对。
据他的对那人的看法,那是一个非常谨慎甚至谋略心思都不差的人,当日能想出那种主意,又藏了这么多年,能是如此不注意自己行迹的?就这么不遮不掩在镇国公府大行其道,包括这处生意,从管事到下面人都是用的镇国公府的人。
他就对镇国公府如此放心不会露了他的行迹?
是太蠢,还是谋略过人?
可以想见不会是前者,那么他的意思便是不言而喻了,拉上了沈祁,也就是在对镇国公府示好,当然分上一杯盅说不定也是那人乐见其成的。
可是,那人才十二啊!
镇国公心神震荡,转念又是一想,皇家的孩子历来早熟,蠢的笨的也该活不到这么久了。
“那边身份毕竟特殊,容我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