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妓子粉面樱唇,体态婀娜,颇为貌美,仅罩着肚兜的胸前鼓鼓囊囊的,与她纤细的体格完全不符。
可以看出这名妓子比席上其他的要害羞得多,坐在严霆身边也不敢往前凑。如无意外应该是个雏儿,见刘羲表情暧昧的对他笑,严霆并没有拒绝,手上一使劲儿,这妓子就落入他怀里。
妓子一声嘤咛,玉面微红,他半挑起她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琼兰。”
严霆扬眉一笑,甚是风流,“琼兰,好名字!”执杯遥敬刘羲,“谢世子款待。”
刘羲哈哈一笑,将酒喝下:“兄弟客气了,咱们礼尚往来嘛。”
他击掌三声,步进来几名与席上妓子差不多打扮的美貌女子。这几名女子倒是没有凑上来,而是纷纷入了汤泉池,当着众人面便在汤泉中沐浴嬉戏起来。
这才是这‘浮香阁’的妙用所在,一面饮酒作乐,左拥右抱,一面看美人沐浴,兴起之时进去嬉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是神仙也塞过神仙!
这刘羲历来会玩,与他相交都是同道之人。个个一边和妓子对嘴吃酒,一边眼睛也不落下。换平常自然是就地成好事,不过今日倒是稀奇,明明个个早就急不可耐,却仍旧自持着。
严霆知道这是还有主要人物没来。他环视了在座之人,见过之人不过只有一两个,其他俱是不相识的。
严霆对面席上,一名体格壮实面黑蓄须壮汉,怀里抱了个着桃红色肚兜的妓子,对刘羲竖起大拇指:“世子这处真是妙哉,会想,敢想,会玩,老赵我自愧不如!”
刘羲自得一笑,挥挥手,“不当什么。”
这黑脸汉子姓赵,名常,乃五城兵马司中分管北城的副指挥使。为人大毛病没有,就是一个性好渔色,要不然也不会和刘羲凑到一块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邀来这浮香阁,可谓是叹为观止,瞅着那池子里头曲线毕露的美人儿,眼珠子拔都拔不下来。
他怀里的妓子吃醋了,纤手在他半敞的胸口一划,娇嗲道:“赵爷,你就光顾看美人儿去了,难不成奴家不美?”
赵常嘿嘿一笑,将她玉手放在嘴边一啃,“你也美,都美。”手下一通乱揉,揉得那妓子娇喘吁吁,面红耳赤,眼里要滴出来水似的。
“近几年这汤泉庄子颇为难弄,难得能世子爷弄到这么个妙处。以后兄弟过来叨扰,可不要嫌弃。”赵常道。
“那自然不会,此处本就是用来作乐之用。下面的管事都吩咐好了,只要是我刘羲的朋友,随时来,美酒管够,美人嘛,也管够。”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场上之人俱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赵指挥使想要弄个汤泉庄子并不难,别人自然弄不来,这栖霞山附近有汤泉的地界都被占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刘羲放下酒杯,卖了一个关子。“对有的人来说不是难事儿。”
“谁?要有的话,均我老赵一个,改日也拿出去显摆显摆去。”
刘羲看着严霆,“这当年栖霞山附近还未发现汤泉眼的时候,地就被你家老丈人占了一大片儿。之后地价连连攀升,你老丈人却一直捂着没卖,俱是陪嫁给你夫人了。不过也是,镇国公府哪需要去卖地,要不回去和夫人商量商量,给咱们赵指挥使均点出来?”
这口气中戏谑中带了丝钦羡,能用这种口气与之说话的,交情必定不浅,俱是那交好之人。
这场上之人,有些人认识严霆,有些不认识。那些不认识的,见严霆到了之后,刘羲表现出来的亲近样子,便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如今一听镇国公,俱是明白了。镇国公的女儿就那么一个,女婿也只有一个,肯定有人要问是谁了,京中很多人都知道,威远侯啊。
可威远侯是谁,长什么样子,还真没知道威远侯是镇国公女婿的人多。
有几个之前不识严霆的人,望着他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严霆只是笑着,也没有说话。
老赵端起酒杯,赔了个不是,“老赵我也只是说说,可不敢让贵夫人嫁妆往外均,那老赵成了什么人了。兄弟,老赵是粗人,不会讲话,敬你一个,看得上老赵我的话,以后有事说声。”
“不敢当,不敢当。”
严霆微笑,将手里的酒喝下。又不停有人过来敬酒,一时之间严霆这处出尽了风头。
严霆知道刘羲这是想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将他介绍给出来,想捧高他,当然也顺势彰显一下自己的人脉。
看,镇国公女婿都与我是好友。
大家互相利用,心知肚明。
可刘羲并不知晓,这种方式由衷让严霆觉得屈辱。
是的,屈辱。
每次在外行走,严霆从不会主动与人提起自己是镇国公女婿的身份,可这种情况通常不会持续多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识趣或是想巴结上来的‘凑趣’人士,来帮他宣告一番,然后他便会顶着镇国公女婿的名号,接受众人的赞叹。
“啊——”琼兰一声轻呼。
严霆低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波澜,收回自己的手,“不小心弄疼你了。”
琼兰粉面晕红,羞涩的半垂下眼帘,“严爷,没关系的。”
严爷?
不是侯爷,也不是镇国公的女婿。
严霆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出奇顺自己耳朵,他笑着借着琼兰的手吃了一杯酒,抚了抚她的玉背。琼兰俏脸贴在对方光滑结实的胸膛上,口鼻之间全是男人雄性的气息,整个人都酥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人。
这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身靛蓝色暗纹锦袍,长相虽不甚出众,但满身倨傲气势,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刘羲从首位上站起,赶忙迎了过来,“姐夫。”
许向荣睨了他一眼,环视众人,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