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又如何,你好生劝劝文淑吧!别让她闹起来,等养好了病你也赶紧给你二姐去个信,商量一下文淑的婚事,在拖下去可不是要拖成了老姑娘。”承恩公如今也没有往日里的心气,他明白只要万岁爷身子一垮,承恩国公府也就垮了,同时这朱门之上的匾额也挂不了多久了,他哪里还能不驾着尾巴做人。
承恩公夫人虽是有些不赞同承恩公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起女儿日后指不定要落下残疾,也就点了下头,盘算着等女儿养上一段时间在问问太医到底能不能落下病来,若是不能,她自是会为女儿寻一个显贵之家。
“对了,你派去锦瑞王府的人回来没有?”承恩公突然想起了文淑刚被人抬回来,他这老妻也不顾问清前因后果,就派人找上了锦瑞王府,委实有些头疼,只怕明日还需备上重礼登门请罪才成。
“已经回来了。”承恩公夫人出言说道,又冷笑一声:“要我说那林王妃也是个泥人,连自己的儿媳妇都管教不得,这王妃做的也太窝囊了些。”
“你又懂什么。”承恩公摇了摇头,招手让丫鬟重新上了茶,呷了几口后才缓声道:“林王妃的出身就注定她不能以势压人,她若是个原配倒还能端起婆母的架子,可偏生她是继室,锦瑞王的嫡子又不是个善茬子,她但凡敢明目张胆的插手他那房的事情,那五公子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更何况,他娶进门的那个萧氏,也不是好相与,仗着自己的出身跟宫里丽贵妃的势,哪里能把林王妃放在眼里,面上能维持一个敬重已是不错了。”承恩公虽是不曾与萧嬛打过照面,可只凭着她那无所忌惮的行为,他便断定了萧氏决计是一个飞扬跋扈之人。
承恩公夫人听承恩公提及丽贵妃,先是一愣,之后失手把手中的瓷杯打翻,脸上带了焦色:“完了,眼下娘娘怕是知晓了文淑的事儿。”
“这话是从哪起的?”承恩公一愣,又见老妻躲闪的眼睛,气的把手边的茶杯扫落在地上,随即喝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修来你这么个女人。”
承恩公夫人也颇觉得委屈,她不过是想给小女儿讨个公道,这才派人送了信进宫里,哪里想到这里面还如此多的弯弯道道,但凡她知晓里面的是是非非,她也不会分不清轻重。
承恩公夫人再是后悔也已经晚了,徐皇后已经知晓了文淑被萧嬛害的从马上坠落的消息,一时间怒火攻心,只觉得这萧氏女欺人太甚,当即就派人去寻梁炀帝,在得知他此时正在萧妧的承香殿后,带着宫人阴沉着一张面容杀了过去。
萧妧同样也是得了萧三夫人传递来的消息,可在梁炀帝来她宫里时却是只字不曾提及,只陪着梁炀帝解闷,且来了兴致后还亲手弹了一曲琵琶语来愉悦梁炀帝。
徐皇后来到承香殿,未等宫人通报就闯了进去,入眼的便是这让她觉得倍感讽刺的一幕,好一副美人承欢图,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她萧妧能在深宫中屹立不倒,原来靠的就是这幅令人作呕的姿态,目光冷冷的扫过萧妧发鬓处斜插一朵娇艳牡丹花,花中之王,她也配。
手指一顿,萧妧在徐皇后朝梁炀帝请安时抿出了嘲弄的笑意,柔身一福,用娇媚的嗓音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你怎么过来了?”梁炀帝看见徐皇后便是一愣,他这位皇后虽是为人刻板了些,可一向大度宽容,若不是真有紧要的事万万不会来一个妃嫔的宫殿来寻自己。
徐皇后屈膝面向梁炀帝,未启语却是红了眼眶:“皇上,您知晓臣妾只有文淑一个胞妹,虽是平日里任性了一些,可也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来,如今却被人害的断了手脚,恐是要落下了残疾,臣妾这么多年也未曾与您求过什么,如今只求您为文淑做主,还她一个公道。”说完,徐皇后俯下了身去,完全放弃了身为她以往在皇上面前所展示的尊严与骄傲。
“这话是从何说起?在这京里又有谁敢对文淑动手。”梁炀帝皱起英挺的长眉,倒是颇感意外,别的不说,只说文淑的骄横之名连他都听过,平日里她仗着皇后撑腰,倒是惹得人人对她退让三分,谁又敢让她吃上这么大一个亏。
徐皇后目光转向了依偎在梁炀帝身畔的萧妧,眼里噙满了阴沉的怒火,字字蕴含了难以压制的愤怒,沉声道:“萧氏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