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嫌羞呢!”萧嬛轻哼一声,用银签子扎起蜜瓜在萧钰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后送到自己的口中,秀眉一挑。
萧钰笑嘻嘻的就凑到萧嬛身边,作揖赔罪,他是不大敢真惹恼萧嬛的,这府里的兄弟姐妹,若说最怕的偏生就是他这个同胞妹妹了,嘴像刀子一样利,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三夫人瞧着这一双玉人似的儿女在闹逗趣,不由笑了起来,萧钰是个霸道性子,向来不容忍,便是小五在他面前也说不得什么重话,偏生小九就投了他的眼,细说起来倒也不怪,双生而出,情分自是不必寻常。
三夫人瞧着萧钰在那赔礼作揖甚是可乐,可看在刚刚进门的萧三爷萧翦眼中却是甚恼,直接开口呵斥道:“像个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小九也是,如今也不是孩子了,还这么跟兄长嬉闹,传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萧嬛与萧钰见到父亲忙起身问安,萧钰向来都是怕这个严父,请安后就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不敢发一语,萧嬛抿了抿红唇,有些委屈的开了口:“女儿与钰哥感情难不成还是错的。”
萧三爷一叹,看向了三夫人,沉声道:“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儿,伶牙俐齿的,说她一句就有百句等着。”
三夫人自幼便是金尊玉贵娇养大的,便是嫁入了萧家也是一说一不二的主,见萧三爷说起了萧嬛,三夫人也甚是不悦,反倒是一挑秀眉,哼笑道:“我瞧着小九便是极好,哪个的千金贵女没个脾性,又不是那小妇养的,作甚一股子小家子气,咱们家小九生来就是一玉人,没得在家里养着的时候不受气,等日后反倒是受那些窝囊气。”
“小九这性子就是随了你,虽说咱们不比那南行人,可也是书香门第,哪里由得她性子这般肆意,整日琢磨着骑马打猎的,小小年纪这般野性。”萧三爷摇了摇头,不免为女儿忧心。
三夫人一听却是一笑,摸着萧嬛的头,不以为意的说道:“小九如何,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比那南行女子也不曾多让,再者,京中贵女哪个不是这般,便是四公主不也是如此,习得骑射拳脚,你又何必劳心这些。”
萧三爷一听这话倒是无话可回,说来他们萧家女子到多是博学多才,可偏偏都没有一个像小九这般,想来是随了陈家人。
萧嬛一听三夫人说起四公主,忙笑了起来,娇声娇气的说道:“前个四公主还让人来了信,等着我回京同游呢!母亲,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动身啊?”萧嬛自幼就养在京城,多半的时间更是在康敬侯府度过,与侯府的姐妹一同玩耍,又因外祖母是长公主,因而时常进宫,倒是投了四公主的眼缘,整日相伴在一处,自打萧嬛离了京,这四公主倒是少了玩伴,整日念叨着让萧嬛回来,好一同骑马射猎。
“快了,等回了京里你便自在了。”三夫人把萧嬛搂在怀里,柔声笑道,又见萧三爷蹙起了眉宇,心下冷笑,她最看不上的便是萧翦这幅做派,拿着书香门第自傲,难不成是忘记了渠梁的天下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他愿意让那些小夫生的东西学的那些南行人的做派,她却不愿意糟践了自己的女儿。
萧三爷如何看不出三夫人的不屑,心里暗叹一声,倒也不在言语,只嘱咐了萧钰几句,便离开了。
“母亲又惹恼了父亲,您又不知道父亲的秉性,女儿说上几句不过是孩子话,您这般父亲怕是又要多想了。”萧嬛人小鬼大,叹起气来不免惹人发笑。
三夫人淡淡一笑,打发了萧钰离开,转头就对萧嬛道:“你父亲素爱那些南行女子的做派,我便是不说,也讨不得什么好来,又何须委屈了自己,你五姐如今身在内宫,自是万事要委屈求全,你却不必如此,便是日后出嫁了也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后面有你外祖父、我、还有你五姐撑着,断断无人敢给你脸子瞧。”
萧嬛一听这话,却是红了脸,一下就窝进了三夫人的怀中,羞涩的拱了拱身子,低声道:“母亲说什么呢!”
三夫人拍着萧嬛的肩背无声的笑了,眯了眯眼睛,却是打定主意要给萧嬛物色一个佳婿,免得像自己这般,只落得一个体面的身份,心里的苦却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