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被锦瑞王一顿鞭子抽的那叫一个皮开肉裂,一边脱下衣服一边龇着牙哀叫,倒不复刚刚在正堂时那半倔强的模样。
楚熠房内的大丫鬟芽梢拿着一个精致的描花小瓷罐走了过来,用手挖出豆粒大小的药膏在手心化开,之后动作轻柔的覆在楚熠后背的伤处,轻轻的按揉着。
“五爷,不是做奴婢的多嘴,您何苦又惹得王爷生恼,前些时候您半个多月不着家,旁人不说,可王爷却是惦念着,派了身边的人来院里问了好多回,生怕您回过府而王爷不知晓。”
楚熠眉头一抽,咧了咧嘴,哼哼道:“既知晓你多话了在多嘴做什么,不愿意伺候爷就滚到外院去。”
芽梢无声一叹,又挖出了药膏仔细的莫在楚熠的身上,眼睛微微红着:“您便是服个软也不至于挨了这顿打。”
楚熠一听这话顿时便是恼了,一拱身子做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指着门外喝声道:“爷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既如此就给我滚出去,滚的远远的,别再这碍爷的眼。”说着,楚熠一手抢过芽梢手里的药膏,狠狠的丢了出去。
“五爷,您快爬回去,药膏还没有抹完呢!奴婢再不多嘴了,”芽梢险些落了泪,忙去把药膏捡回来,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楚熠。
楚熠眸子一沉,随手又把一旁的软枕扔了出去,厉声道:“滚远点,瞧着你们就烦心,出去,都给我出去。”说着,一双阴沉沉的眸子满是厉色的看向房内大气不敢出的丫鬟们。
芽梢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另一个穿着藕粉色衣衫的丫鬟拉了开来,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对着楚熠一福身,把从芽梢手里拿来的药膏放在床边,又对屋内内其余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领着众人离开了屋子。
楚熠拿着药膏在手中随意的扔玩着,半响后,眼睛一闭,靠在床壁上,低声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雕花描彩的房梁上悄无声息的跳下一个人,那人生的唇红齿白,一副丰姿俊雅的模样,极薄的唇挑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低声道:“可怜人家小丫鬟的一片苦心,偏生你这冤家还责骂了人家一顿。”
楚熠不耐烦的蹙了下长眉,哼声道:“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银子被。”那人扬了扬手上的银票,笑嘻嘻的说道,之后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子让我给传句话,在耐心等等,眼下不是去军中的好时候。”
楚熠脸色大变,猛的一砸床沿,极力压低的声音中带有隐藏不住的暴虐之色:“耐心?我已经忍了十五年,究竟还要忍到何时,在忍下去,这锦瑞王府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十五年都忍得了,难道还差眼下不成?老爷子让你自己想好,你若是就想要这锦瑞王府他再也不拦着你,若是想要的更多,唯有耐心的等下去,现在万岁爷对东平与西宁二府都多有猜忌,那位世子爷多做是错,不做也是错,唯有锦瑞王府是个例外,这也是对你最有利的地方,万岁爷眼下身子骨还很健朗,与其在这个时候打他的眼,倒不如安安分分的呆在这京里博他更多的好感,来日,用不着你自己提出去军中建功之事,万岁爷也会主动提及,眼下只等着看东平与西宁二府会把万岁爷逼到何种地步了。”
“顾奕,外祖父就不怕万岁爷真的对我彻底失望,把我当成一颗弃子丢了吗?”楚熠眯起了眼睛。
“不会,老爷子说了,你便是就是块烂泥万岁爷也会把你扶植起来,因为他要看的就是三足鼎立的局面。”顾奕摇头一笑,又添了一句:“你别忘记了顾氏一族站在你的身后,这也是东平与西宁二府不及你的地方,说句托大的话,除了淮阳陈家在军中颇有威望以外,想在军中与顾氏一门相争的人还未出世呢!”
淮阳陈家?楚熠微微一愣,脑海里闪过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随即微微笑了起来。
顾奕瞧着楚熠的神色,挑起了眉梢,笑道:“你不是想着娶陈氏女吧!早先我就给你打听过了,陈氏嫡出的女儿皆已出嫁,未嫁的只有二个庶出的姑娘了,你不至于委屈自此吧!”
“你胡说什么,我眼下没有一点成家的打算。”楚熠轻哼一声,没好气的白了顾奕一眼。
“哎呦呦,这可不成,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想让我六堂妹等你几年?你能等就也罢了,我那六堂妹可是等不起了,还是说,你真的打算让你那贤惠示人的继母在娘家给你找上一门亲事?”顾奕瞪大了眼睛。
楚熠眸子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做梦。”说罢,楚熠正色看向顾奕,沉声道:“你与外祖父知会一声,我由始至终都不曾想过娶六表妹,顾氏一族对我恩情我会另想办法来还,只有婚姻一事,我无法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