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微愣一下,想起了京里的传言,而夫人又没有使出手段来平息,想来也是有些拿捏不准的。
“老奴瞧着,凭咱们嬛姐的模样,到真真是难为了,任谁也是匹配不上的。”白嬷嬷不好说的太深,毕竟是主子的事情,她在夫人面前在有体面,这事也不该是她一个奴婢多嘴的。
萧三夫人笑了起来,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秀眉一蹙,萧三夫人一叹:“可不是,若是小九模样生的平凡些,我也不至如此难为,可你瞧瞧,小九那般模样,那般气度,真若低嫁了,我又怎么舍得。”说着,萧三夫人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宫里没有出了那些事,我也不至于如此费心,可偏生,那个位置三王都盯着,我还真不敢只凭着家世人品来选人。”
“奴婢说句越轨的话,嬛姐这般姿容,是决计不能低嫁的,且不提是否能养得住嬛姐,便是养得起,您又忍心瞧着嬛姐低人一等?嬛姐幼时长在大长公主身边,什么没有见识过,您又一直教养于她,手段、心思是样样不缺,这样的女子生来便是该嫁入高门。”白嬷嬷咬紧‘住’字,心里也晓得萧三夫人的难为,可在她看来,嬛姐天生便是富贵命,更何况……白嬷嬷想起了早年嬛姐出生后早人相过的命格,言其贵不可言。
“夫人,您还记得早年那道士的话吗?”白嬷嬷凑到萧三夫人身边,低声说道。
萧三夫人又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年她生了钰哥与小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双生的缘故,让钰哥在娘里强了小九的福,钰哥生下来又胖又壮实,小九却是瘦瘦小小,那脸还没有自己的巴掌大,显得那双大眼睛更是大得吓人,她因心疼女儿,对于小九的起居饮食从来都不交于外人之手,可就是这般精心的养着,小九依旧是三天一大病,二天一小病的,她眼瞧着小九那瘦弱的身子恨不得能替了她去,在后来,她想着是不是她与小九没有母女缘分,这才累的女儿,母亲知道了这话,不免也如此做想,就私下托人寻了一个道士想着来给小九改命,可那道士在瞧了小九又得了她的八字后,只说此女贵不可言,须得精心娇养着,方能长寿,眼下不过是沾了浑浊之气,待精心娇养几年后身子骨便会硬朗,自此,她更是舍不得让小九受一丝半点的委屈,生怕断了这母女的缘分,好在那道士的话到真真是灵验了,待小九在长了几岁后,身量虽是比照一般的稚女娇小,可到底是不再若往年那般受病,一直健健康康的养到至今。
“此话休得再提。”萧三夫人沉声说道,此事因是母亲私下寻的道士,又得了这般的批命,她自是不敢张扬,便是连三爷都未曾透过消息,除了当日抱着小九的一道去的白嬷嬷与母亲外,也只有铉哥凑巧听了那么一耳朵,自那以后她只当没有此事,再不敢言说,生怕隔墙有耳。
“奴婢晓得。”白嬷嬷也知此事是万万不能提及的,便是日后,嬛姐真有那贵不可言的一日,这事也得烂在肚子里,万不能扎了贵人的眼。
手指在桌面轻敲,萧三夫人单手拖着脸颊,抿了抿薄唇:“我得好生思量一番。”说是,思量,却也是极难的,这京里出挑又未婚的年轻男子十个手指都数的出来,又要门第高贵,真真不是一件易事,她竟不知,小九的姻缘会这般坎坷,莫不是颜色生的太好?萧三夫人打了一个哆嗦,竟想起了红颜命薄四字。
“锦瑞王府……锦瑞王府……”萧三夫人的指间一顿,眼底闪过一道厉色,猛的一拍桌面,仰头对白嬷嬷道:“我得尽快下了决心,绝不能如此拖拉下去,既顾得了一面就顾不得另一面,与其……与其折小九的福气,倒不如赌上一把。”说完,萧三夫人扬声唤人,待茗赏进来后命她拿了自己的帖子递进宫里,明日入宫探望丽贵妃。
丽贵妃在接到帖子时不由一愣,在她入宫后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母亲是轻易不会进宫,为的就是怕皇上看见母亲会想起她的身份到底是皇上的外甥女,心里生出隔阂,可今日,前不久才赴了宫宴的母亲竟递了名帖?丽贵妃不由想到了万岁爷这几日言语间的试探与笑言,明显就是对宫宴那日楚熠的玩笑话上了心,难不成,锦瑞王府真的有了动静,任由楚熠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