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林豆豆会提出条件。
“什么条件？”我无奈开口问道。
如今的林豆豆没有变成我们预料之中的黑暗，却也不再是之前的林豆豆，他先找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提出条件来交换。
高岩拉着我的手就朝门口走去，“多谢了，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交换。”
高岩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愤怒或者生气，但是却有一种难以忽略的冷意。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其实，林豆豆不再是以前的林豆豆，高岩又何尝还是之前的高岩？
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各自被附身或者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的原因，还是彼此刺激的缘故。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让我感到陌生的东西。
我们刚刚走出房门，身后就传来了林豆豆溢满寂寥的声音，“我只是想让卓然陪我过个生日。”
高岩猛然顿住了脚步，我也跟着顿住了脚步，讶异扭头，“今天是你的生日？”
林豆豆点点头，眼里的寂寞更深，嘴角溢满了苦笑，“很惊讶是不是？我也很惊讶，我居然也能记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的寂寞和苦涩，让我有些心软。
“我也陪你一起过生日。”高岩缓缓扭头，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我想让卓然陪我一起过。”林豆豆微微勾唇，寸步不让，“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满足了。”
林豆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终于流露出固执和毫不相让来。
他之前从不这样！
我没想到他提出的条件是让我陪他一起过生日，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直白的拒绝了高岩。
我更没想到的是，高岩居然会答应，而且后退了一步，“好，我答应你，让然然陪着你一起过生日。”
林豆豆眼里闪过狐疑，我却有些尴尬，甚至还有些愤怒，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当我是一件物品，让来让去的？
“好，林豆豆，我今天就陪你过生日，走吧，你说去什么地方过，怎么过，我奉陪到底！”心底激升起的愤怒，让我猛然扭过头，冷声对林豆豆说道。
林豆豆眼里有了灿烂笑意，快步走到我跟前，伸出胳膊示意我挽着，“既然邀请你一起过生日，那自然是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大餐，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挽住了林豆豆的胳膊，重重点头，“好。”
就在我挽着林豆豆的胳膊时，我立刻就感觉到了后背上射来的寒芒——这寒芒是高岩的目光。
“走吧。”心里虽然暗暗嘲弄自己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居然还因为一句话跟高岩闹别扭，但还是对林豆豆说道。
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陪他过过生日，这次说什么也要尽一份心意。
林豆豆笑的眸中阳光绚烂，“好。”
我们两人一起朝楼下走去，两人的脚步声回响在楼梯间，笃笃笃……
高岩一直紧紧跟在我们身后，脚步声也紧紧跟随着我们的脚步声。
我们走，他也走，我们停，他也停。
林豆豆终于扭过头，看了看站在高我们一个台阶上的高岩，“高岩，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你们要出门，我也要出门。”高岩幽深的眸子落在林豆豆身上，理所当然说道。
林豆豆微微摇了摇头，拉着我一起走出了张耀汉家的大门。
高岩依旧紧紧跟在我们身后。
林豆豆再次顿住脚步，语气里有了无奈，“刚才是要出门，现在呢？”
“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高岩的声音别别扭扭的，但却固执的很，说了一句就将脸别向远处，掩饰自己的情绪。
一声叹息，在我心底缓缓荡漾开来。
林豆豆松开了我的手，走到高岩身边，低低对他说了句什么。
我们和高岩之间本来就有段距离，而林豆豆显然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虽然竖起耳朵听了听，却还是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我能看到，林豆豆说完之后，高岩也回了一句话。
林豆豆很快就走了回来，跟我并肩一起顺着大街朝马路上走。
“你刚才跟高岩说了什么？”走了一段距离后，我飞快看了一眼还跟在我们身后的高岩，低声问林豆豆。
原本以为林豆豆不会告诉我，没想到林豆豆居然爽快就告诉了我，“我刚才告诉高岩，我要追你。”
这句话来的太突然，我一个不防备，猝不及防就闹了个大红色，脸颊滚烫，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路灯下，林豆豆在笑，墨染的眼眸中被路灯盎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唇边带了孩子气的得意和笑意，“我果然没有猜错，你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我猝然垂下头，赶紧转移话题，“那，那高岩怎么说的？”
林豆豆声音中的笑意一点一点敛去，瞬间带了萧瑟的冷意，就像是这深秋中刮过的一阵风，“他说，我可以追，但他会更努力！”
一抹笑意，瞬间就在我心底荡漾开来，我的唇角不由得高高扬起，但在仰起头看向林豆豆时，我却努力掩饰住了这种情绪，笑笑说道：“那好，就让他好好努力，咱们吃大餐去！”
高岩附身在酆都大帝肉身上之后，虽然对我一如既往，但我还是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跟高岩不太一样，身上有一种我想要努力抓却抓不住的东西，若即若离的那种感觉。
刚才那句话，瞬间将我的之前的阴霾打散，我心里瞬间暖暖的，有些本来不太确定的事情，一下子就确定了。
“好。”朦胧的路灯下，林豆豆似乎在笑，但笑意却有些落寞。
我和林豆豆很快就到了他房子所在的小区，高岩也一直亦步亦趋跟着，我们过马路，他也跟着过马路，我们进了小区，他也跟着进了小区，我们上了楼，他也跟着上了楼。
等我们走进林豆豆的房间后，我故意让林豆豆开着门，飞快扫了一眼身后，却没有再看到高岩的身影。
我的心猛然一沉，难道高岩已经走了？
林豆豆看看我，将自己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眼眸里的笑意依旧落寞，“不用找了，他应该是上了天台。”
被林豆豆识破了心思，我一阵尴尬，脸颊滚烫，飞快扭过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干巴巴说了一句，“我，我知道了。”
身边，响起林豆豆的轻笑声，“好了，你坐吧，或者四处转转，看看我新买的房子怎么样。我跟你说，这套房子可是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林豆豆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拿了一条围裙套在了身上。
他之所以离开让我一个人转转，分明就是怕我太过于尴尬。
我心生感激，即便是他现在已经被魔尊附身，但他却依旧体贴入微——尤其是对我。
依言来回转悠了一遍，林豆豆的房间布置的干净整洁，格调简单，但并没有多少东西，一看就知道林豆豆可能只在晚上回来睡觉，这里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而已，没有家的味道。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林豆豆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套房子，就是为了歇歇脚？
我的目光很快就被放在酒柜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照片上是个女孩子，跟林豆豆有七八分的相像，笑容绝美，正微笑着看向镜头。
“这是苗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豆豆已经出现在了我身边，正低头看着我手里的照片，然后又看向我，“我们是双胞胎，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我将照片放了回去，搓着手笑笑，“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对了，既然是生日，你就该早点通知我们才是，你看这一天都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谁告诉你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林豆豆眼里闪过狡黠，“过了十二点，我的生日才刚刚开始。”
我呆住了。
林豆豆的生日才刚刚开始？
看我目瞪口呆的脸，林豆豆笑的更绚烂，“如果你要是真的想送给我生日礼物的话，我给你提个建议怎么样？”
“好，你说，你想要什么？”我结结巴巴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