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承妈妈像没听懂我的话,她眼皮抬了抬,抬眼看旁边的西装男,西装男会意,带着微笑解释道:“可能沈小姐跟陆家之间存在误会,当初我们拿到沈小姐资料的时候,对方提出您是自愿参与这笔交易的。”
我惊得说不出半个字。那人甚至提出了更重磅的话题。
“况且我们这边支付的并不是八万,是上海静安区的一套套三的房子,和沈小姐您毕业前后的工作内容以及二十万现金和二十万牵线人的银行转账。”
“二十万现金放在为沈小姐准备的房子里,房子的钥匙会在三天后交到沈小姐手上,等明年沈小姐大三后,一些陆续的工作交接会有负责人跟您接洽。与之交换的条件是,沈小姐现在正在做的事。”
毫无疑问,西装男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可他提出他们陆家给的丰厚条件我除了八万块银行转账外什么都没拿到。
房子?现金?工作?自愿?
我气得哭都哭不出来,仿佛上天给我开了个巨大玩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上去我被谎言蒙在鼓里直到现在,正好说明整件事的背后是有人在故意整我。
他设计了一切陷进等着我自己跳进来。
是老鬼吗?
“我正在做的事,是指什么?”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事,我的接受能力强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西装男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希望沈小姐这边能培养陆家的子嗣。”
这么说来他们是知道我怀孕了?他们这趟来是算准了时间,过来要孩子的?
敢情我的任务不是睡空屋是当代孕!
可我哪交的出什么孩子,昨天被那事一闹,我临盆的大肚都缩回去了,现在我躺在床上被子遮住我肚子,他们估计没看出来我的状况。
我只能实话实说。
可我还没说完,陆礼承妈妈的脸色都变了,她愤怒的突然站起来:“沈小姐,无论你那边接收到什么信息,拿了钱就是默认跟陆家的交易,我孙子的出事有任何变故,沈小姐后,果,自,负。”
说完他们就走了。
我不是没听出她的警告语气,可这事是真恶心到我了。我是一时糊涂接了个看起来荒谬的活,可真就该我活该倒霉遇上这种事?
我马上给老鬼发了一长串短信,忍不住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可老鬼倒好,优哉游哉的给我回条短信。
“思思,房子钥匙马上送到你手上,工作机会是你在用,至于二十万,我扣了我的提成,你拿剩下的八万,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个屁!
“你瞒着交易的具体内容跟我谈就为了你那十二万会不会有点太无耻?老鬼你是圈内最当红的牵线人,做这种龌龊事不觉得砸了自己招牌?”
“嘿嘿,我可是一开始什么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后果就该你自己负责。”
又是个叫我后果自负的,好像我真的活该这样,我气愤的把短信往前翻,越翻越心惊胆战。
怎么现在的短信,跟一开始的不一样了?!
同一天同一刻的短信内容显示的,居然是真正的交易内容!
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单单就叫我睡空屋的解释话和价格内容变成了现在老鬼提到的一样。
我懵了。
我发誓那天看到的短信的确不是这样的。睡空屋的短信像石沉大海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天真的以为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事实狠狠的打我脸更加提醒我是真有人故意在这么做。
可到底是谁一直这样机关算尽的对付我,无论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前提和步骤就是让我给陆家当代孕的。
即便我代孕了生了孩子,又对这个人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好,那个算计我的人如果不是老鬼究竟会是谁?
三天之后,西装男给我送来了房子钥匙和地址,我拿在手上像烫手的山芋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不得不说陆家真的出手阔绰,房子在静安区,我到了之后开门一看,里面是新装修的,简洁大气。
我看了一圈后在客厅的桌上看到了个黑色书包,是那二十万现金。
我以为那人要求付现而不是转账是为了不被陆家抓到把柄,没想到他并没拿这钱。二十万银行转账估计是老鬼提的,那这二十万,那人就不要了?
我视线往下一落,无意识的发现黑色背包下面露出个白纸一角,我艰难的挪开书包一看,是留下的纸条,钢笔字奋笔疾书留下几个字。
思思,好好享受这一切。
一想到他要求的全部毫无保留的都留给了我,这种诡异的行为让我后脊发冷。
如果他不图财,那他究竟图什么?
我在踏进这圈子的时候就清楚记得一句话,能被金钱利益支配的人是最安全的,往往用钱就可以打发掉,毫无后顾之忧。
毫无疑问,我惹上了个大麻烦。
是左征?是小艾?
他们没有任何做这种事的理由,如果都不是,那会是谁?
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往片场赶,刚一去到蒋导跟前报道,结果蒋导扭头一看是我,黑着脸对我一通劈头盖脸的骂。
“沈思思你可真厉害了,别以为你是左征介绍的就是个腕,你一只脚都没踏进这圈子就耍起大牌脾气来了?这里谁跟你一样第一场戏就迟到一个小时?是要整个剧组都等你一个人是吧?我告诉你沈思思,要不是左征把你塞给我,就你这一抓一大把的条件,别说女二,就连个跑龙套的也没你演的份!”
片场人多,都挤在一团围着蒋导,这一阵安静的出奇,连呼吸声都像停了。
我平静的抬头,对上蒋导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蒋导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一定注意,我先去化妆了。”
我捏紧拳头转过身,背对着全部人群。
推开化妆间的门,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小艾给场记使了个眼色后,场记弯着腰小跑出了化妆间,小艾则扭着胯朝我走过来,扬了扬眉:“刚才声小,我好像听见蒋导说什么话了,思思,是什么事呀?”
我冷笑:“我跟陆礼承的阴亲是没有解除是吧?”
小艾笑容僵了。
“那我名义上是陆家的儿媳,我暂时还有陆家这靠山?”把小艾曾经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她脸色变了。
“你攀了个导演就以为上高枝了真是鼠目寸光,拉拢场记给我通知报到时间晚一个小时让我挡着那么多人面被骂丢了脸可是然后呢?我是左征亲自带给蒋导的人,不比你一个普通爬床的有底气?我猜你还想扇枕边风对吧?我劝你幼稚的手段别搬出来给我当笑话看,你想对付我可以,请你拎清自己分量,我之前能捞你起来给你次机会,现在也能把你后路断干净!”
啪,啪,啪。
就在我欣赏小艾死灰般表情的时候,门口的左征斜依在门边上,慵懒的拍着手,像欣赏完荒诞舞台剧后谢幕时的鼓掌。
小艾气出了化妆间。我扮上最适合在聚光灯下存在的妆容在化妆间外看见左征没走,他手指贴在裤缝边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见了这么多千方百计往上爬的女人,你这样的我第一次见。思思你是表面上看起来最干净却是最有野心的一个,你明明就在暗争,别再掩饰你的想法,舞台很大,你一个人撑得起场子,别怕。”
我抬头,对上左征洞察般的视线:“那左征你再告诉我一次,你究竟,是不是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