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居然是陆氏公司楼上。
我赶过去的时候被前台拦了下来,说没有预约不让上去,我只能苦口婆心的求,前台才勉为其难的给公公打了个电话。
得到的回答是,可以进去。
我赶紧往里面冲,到了顶层,在秘书带领下到了办公室门口,敲两下门,开门进去。
却只有公公一个人。
我立马反应过来,我被耍了。
还是,他们已经走了?
公公见到我似乎并不意外,爽朗的冲我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站起来,招手带我到会客区后,叫我先坐下,主动给我沏了杯茶,最开始的几句话无非是好久不见的官腔,说到差不多了,公公才抿了口茶后,把茶杯轻轻坐在茶几上。
“思思,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这个老头子虽然没办法阻拦,但过来人总该说点过来人要说的话,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能吃下的,别到时候吞不进去,割破了喉咙,吃亏的是自己。消化该消化的,不能消化的,就放一放。”
听公公这口气,肯定指十二人偶的事了。
我赶紧正了正神色,认真回答道:“公公,我们无意动你那东西,可是那东西威胁到我两个儿子安全了。我知道公公靠的就是那十二人偶,您窥觊我两个儿子的能力没成功,但总是在等着机会不是,那如果我肯对公公的十二人偶死心,那您能不能放过我两个儿子?”
公公正帮自己的茶杯掺进茶,到了三分之二位置,停下,才声音朗朗的回答我。
“不能。”
这两个字就像判了我死刑一样。公公的语调又委实好笑。
不能?
“思思下过棋没有?”公公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我真想起身就走,可我太想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又如坐针毡的坐着,摇了摇头。
“这下棋,就是博弈,你来我往,我的棋高你一等的,一有时机,合情合理该吃掉你的棋子。要想不被人移除棋局,变强才是硬道理。”
我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我儿子,公公一定会来抢,而只有我变强才行?那公公就不担心我强到能把那十二人偶全拿走?就算我拿着没用,当交易筹码给牛忙忙呢?”
听我提起牛忙忙,我仔细观察公公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转眼他似乎不想再说什么,沉默着下了逐客令。
我本来就是想来找陆礼承的,看了眼办公室四周,没有他身影,便问公公,陆礼承来了没有,他起身往落地窗边走,说他离开了。
我也只好准备离开。
可是高烧刚退,浑身酸软无力,强撑到现在已经十分难受了,从办公室走出去时,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服。
多走两步腿都是软的,我眼前一黑,再发生什么都不清楚了。
睁眼醒来后见到陆礼承的脸,愣了一秒后下意识的抓住他衣服,想问他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可又说不出话来。
陆礼承示意我别说话,我一看又回到了房间里,应该没事了。
“你发烧了还到处乱跑?谁告诉你我去了公司?”
我眨眨眼,看来左征只是知道陆礼承过去了而已,压根没和他一起去吧。
又骗了我。
“你老实在家待着,别乱动,知道了?”陆礼承一脸倦意,他口气里透着满满威胁,随后又把手贴在我额头上。
我只感觉到陆礼承的手是越来越凉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甚至有越来越凉的趋势。我担心着,他又把手抽了回去。
他又嘱咐了一遍:“医生给你打过退烧针,你这次发烧不稳定,短时间内不要出门。”
他说完见我没反应,起身就要走了,我一把抓住他手掌,他停了一下。我赶紧吃力的问他。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快死了。”
陆礼承身体一僵,竟然没有马上否认,难道真的就是了?!
陆礼承手掌的凉度像是个警告。要不是触碰了一次又一次,是不是到他莫名死掉了之后,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盯着他一动不动的身体,突然觉得鼻腔发酸。早前诅咒过千百遍让他去死好了,可怎么知道真的会这样?
陆礼承稍稍转过身,半蹲下来,双手包裹着我的手掌,他眼神闪烁,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脱口而出道。
“你放心,你儿子会好好活着,我有办法救他们。虽然是鬼胎,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不是没有。他们也有可能恢复成普通小孩样健康的活着。只是时间会很赶。”
我瞪大了双眼。
我儿子有逆命的可能?时间很赶?是离他死亡的时间很赶?
冷不丁的听陆礼承说了这么多的话,仿佛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般。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就算你有办法把我儿子拖回到正轨上,那之前他们受的罪就不算了?别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赎罪,不可能。你要活着!你听到没有!为了救活你一次,多少人被牵连进来,你想死就能死的?”
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陆礼承的手越来越凉,只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可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为什么你要让我的儿子没有父亲?”
陆礼承已经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门口处,他拉开房门要出去,我抑着内心冒着的酸气,对着他背影冷冷的说了一句。
陆礼承顿了一下,还是出了房间门去。
我又休息了两天,烧才彻底退了下来,两个孩子围在我身边天天吵着嚷着,像把病气都吹散了一样。
我给左征打了个电话,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家里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看到消息没有。我点头说看到了。
风歌最近在圈子里名声大噪,作品多了曝光率也高了,我想不看到都难。
左征却话锋一转,问我要不要复出。我苦笑着摇摇头:“我就是个十六线的小角色,光活着就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她风歌想出名想争风头,就由着她去好了,我找你来,是想问你几句话。”
“你说。”左征大大方方的翘着二郎腿,一手抱着往他身上不停蹭的陆长安,还不忘招豆豆过去。可豆豆似乎不太喜欢左征,迟迟不肯靠过去。
“陆礼承说,有法子让我两个儿子跟正常的小孩儿一样,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思思你要有心理准备,具体情况你清楚,不说条件苛刻,关键没人愿意让你这么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闭着嘴,以为麻木的心又痛了一下。
的确,我这两个儿子是被人算计着生下来的,自然是想为自己所用,似乎这世界上,找不出几个愿意让我儿子好好活下去的人了。
“那我婆婆,是真的死了吗?”这件事我挺疑惑的,为什么在阁楼上看到个女尸像婆婆的身影,而病床上躺着的也是婆婆。
左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十二人偶的能力?”
我一听,浑身一震,像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假设我还没进陆家的某一天,婆婆摔了一个人偶,而那人偶的诅咒施加在婆婆身上?
“陆宅上埋着的人的确是你婆婆,还有之前死在医院的也是,对她施咒的人偶的咒法,是双生。也就是说,两个都是她。”
双生?!
“双生不是两者并存,而是一个死了之后,身上会长出人形硬块,割下硬块后施加条件,又会迅速成人形继续存活下来,而为什么这不被想长生不老的人利用,关键在于这人的意识只停留在最早的身体里,所以阁楼上的那个才是你真正的婆婆,而现在这个,就是个带了记忆的躯壳而已。”
所以婆婆舌头下的,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