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两只脚都踩在那一块刚好容脚踩踏的泥阶上时不自禁的发软。没想到自己高估了自己能力,才意识到了危险。
要不然,回去?
不行。
两种想法在我脑海里交织打架,直到两道清冷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在我脚下的地面上传来。
“滚回去。”
“退回去。”
我猛得低头一看。
陆礼承和左征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到了楼下去!
我沮丧的往回收了腿,回到房间没多久,两道身影又重新回来,一副要跟我算总账的样子。
我耸耸肩,不打算回避,盘腿坐在床上,迎上两双视线。
“这次轻舞的事我是一定要去办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被当成物品来哄抢,你们拦得了我多久?”
两人始终不说话,沉默时气氛紧绷的向拉扯的弦,随时都会断开。
只有一声微微的叹息,打破了宁静。
“谁要拦你了,至少让我安全把你送到目的地,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我瞬的抬头,见左征脸上挂着无奈的笑:“你啊……算了,谁让我们亲手摧毁了你的信任。”
左征弯腰,接过我手中的轻舞,另一个冷着脸的过来拽我的胳膊,我被两个人塞进车里。往城南老庙赶去。
一路上陆礼承开车,我坐副驾驶位置。左征在得知我要去的地方后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一个挂掉后,义正言辞的说起这老庙的前后历史。
说这老庙是荒废了许多年头的。初期村里发了灾,山边坠下的石块把庙给砸的七零八落的,只剩老庙里头供奉的佛祖像毫发无损,孤零零的立在那。
那时候开始,村民相信活佛在世,重修了老庙后每天络绎不绝的人前来祭拜,哪知道后来发现,头一天进过老庙的村民第二天早上会有不不同程度的呕吐高烧不退现象,有一天村民抱着婴儿进了老庙后,第二天婴儿离奇死亡,就再没人进老庙祭拜。
我一听高烧不退,怎么跟我症状相似,就问左征,那为什么不把老庙给拆了,还留着那尊佛祖像在。
我没回头,只听左征温和的声音从我后脊传来:“进老庙祭拜只是高烧呕吐,等有人要碰那佛祖像的时候,就会当场暴毙。”
我听得头都大了。被左征这么一说,那这老庙是拜不得也动不得,只能放在那了?
“那这庙是谁修的?为什么会这样?当事人没负责任?”
左征只说年份太久远,查不到究竟是谁修的。
我心跳加快,仿佛不用轻舞再说,我也明白他要我干什么去了。
拆庙。
车开到村口,为了防止村民们疑心,不敢敲门问具体位置,只能摸索着找到老庙,没想到房梁上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烛光微弱。
与普通寺庙不同,这老庙透着股阴气,渗得人浑身不舒服。
庙门是关着的,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我看了眼旁边的两个人,伸手把轻舞接在手里。
“你们不进去了吧,送我过来已经算犯规了,我不想节外生枝,要是出什么意外,我会呼喊的。”
我没料到两个人居然真的就退后几步,给我让开了道。
“小心点。”
“小心。”
我停下脚步,回了头,举着手中的轻舞,正对着两个人中间空隙处。
“你,以后我有本事了,我帮你破十二人偶的局。”
“还有你,你要活了是靠我,死了也要问我答应不答应。”
“别小瞧我沈思思,我起点比你们低,但不代表我就没本事!走了。”
我笑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的话听来像是临终遗言,随后再不去看两个人越渐古怪的表情,不由分说的背过身,跨步进去。
进去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阴冷,比我手中握着的轻舞好不了多少,好在身后的门是开着的,仿佛正常温度的风灌进来都能吹散里面的寒凉。
我往里走几步,穿过不长的院落,接着又是个门槛,跨步进去,再抬头一看,我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这哪里是佛祖?
明明是个普通男人的泥像,却透着股怪异的诡气。
所以村民从很早前开始供奉的就是个普通男人?
再看这男人,身形快比女人还要消瘦,剑眉下的明眸透着英武之气,更像是上战杀敌过的将军。
不知为何,在看一眼这泥像,我心狠的钝痛一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拽紧了心脏,越收越拢。
我多看两眼心里越发不舒服。
想起左征说过的话。我把轻舞放在地上,直接噗通一声跪在泥像面前,连拜三下才起来。
退坐到墙边的角落里,等着拜佛像后的高烧。
我闭上眼睛,准备好再见轻舞。
这次依旧是在同样场景,轻舞背对着我,没等我说话便开口道:“看来你已经猜到要做什么,破坏它!不许叫人帮忙!”
我不服气的回道:“我没打算要人帮!”
“很好,这是测试你的时候到了,想驾驭我?你要有这资格。”
轻舞话落,我就醒了过来,满身的汗,额头也昏沉沉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再这么烧下去十天半个月的会出什么问题。
先不管了,我紧握着轻舞站起来,重新走到泥像前,解开皮袋子随手放一边,盘算从哪里下手为好。
到这时候我慢慢意识到自己能力的渺小。这第一步,我没了牛忙忙左征,要自己摸索着想办法。
我举着轻舞,二话不说,站到泥像面前的木供桌上,照着泥像的脑袋狠狠砸去。
这一下震得我手心发麻,痛的我差点松开了手,可我咬牙一看,面前的泥像一动不动,头顶连个裂痕都没有。
我又抬着轻舞,忍着手心的痛,狠砸了两下,结果还是没用。出除了手心越来越疼,像脱了层皮一样。
为什么?
我突然对自己的决定起了怀疑,再看看泥像,此时我只要稍稍仰视就能对上泥像的脸,它脸上不知从何开始挂上了阴冷笑容,眼睛地方空出的一圈就像在看我。
就在我意识恍惚的时候,泥像的手突然抬起,一掌朝我拍了过来。
我往后倒,狠狠栽在坚硬地面上。只觉得胸口到腹部被猛烈一击,倒下后背部火辣辣的烧灼,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全挤成一团。
这一下我差点痛晕了过去。
再看泥像,依然保持之前姿势,哪里有伸手的痕迹。
不可能。
我刚才明明看见了。
好不容易直起身体,从地上勉强爬起来,留着一口气仔细检查泥像,发现他抬手的地方有了一道不算清楚的裂痕,有十厘米左右的长度,我喜出望外。
举着轻舞往那裂痕处砍,没有反应,我没放弃,咬牙使出浑身力气,一下一下朝裂痕处砍劈,结果又是突然一下重推,我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地面上有两秒钟的意识空白。
渐渐看清周围环境,才强撑着爬起来,吃力的又往泥像身边靠,那裂缝,又拉长了好几厘米。
我记得很清楚,我砍最后一下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损坏的,所以这裂痕不是我造成的,但我眼睁睁看着它越拉越大。
这泥像正在被破坏,却不是因为我。
这泥像我亲手破坏不了,却能自损?可是让这泥像自损的可能,是由我自己来承受泥像打击?
我现在浑身难受的只吊着一口气,再挨泥像两下打,在泥像彻底坏损之前我早就痛死了。
是有什么我还没想到的法子?我低头看了眼轻舞透着寒气的刀身。
它到底是要我来怎么破开这泥像的,以暴力,或者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