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看看我写的字怎么样。”
我不安的百般猜忌着的时候,公公招着手叫我过去,我走近一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印在白宣纸上。
“筑高墙,缓称王。”我低声呢喃出这六个字来。
筑高墙,缓称王??
我隐约觉得这话就是写给我在看的,急着揣摩这句话的深意,在心里反复念叨几遍还是不得起意,公公却只字不提,只问我这字,写的怎么样。
我哪里看得懂毛笔字,小学练过,到初中就断了,没养成习性,看公公这字,倒是有苍劲有力,笔走龙蛇的感觉。
仔细一闻,还有点淡淡的笔墨香味。
可我没提半句感想,坦荡的摇头,简简单单的就说我看不懂字。
公公倒没像婆婆样刁蛮数落我的无知,大方的说等字干了,就把它送给我。我连声道谢,从公公书房里出来,已一后背的冷汗。
到底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谋骨,每天高手过招刀光暗影的,我刚才的表现估计在他眼里就是小打小闹的蚂蚁,智商低等,能一脚踩死。
“沈思思小姐,请跟我来。”
带我来的管家没走,等我出来就带我到一个房间门口,在二楼倒数第三间,说是老爷给我准备的房间,叫我好生休息,到晚饭时间,会有人来叫我。
看到空房间的那刻我是彻彻底底的想哭出声来,陆家掌权人给我安排了房间,起码他默许了我的存在。
不管他陆礼承再气我,风歌再恨我,婆婆再看不起我,只要公公不说话,我就有留陆家的一席之地!
在房间里电话确认过豆豆安全才放下心来,到饭点时候一位佣人来叫我,我到楼梯口顺势一看。
之前空荡的餐桌坐满了人,公公坐主位,婆婆坐他左手边,右手边是陆礼承,再是风歌,婆婆的旁边居然是之前见过的陆三。
这么说来,除了陆家另一个儿子外,基本人都到齐了?
我下去后,大方坐到风歌旁边的位置上,我感觉那瞬间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正窃喜时,耳边一阵熟悉的低哑声音关心道。
“怎么了?”
“没事,有点冷。”
“拿件衣裳。”
“是。”
后半段是陆礼承和佣人间的对话,风歌也是听到了的,她低声娇嗔让陆礼承别多事,专心吃饭,陆礼承淡淡笑道,没关系的。
我默默的埋头扒饭,尽量让自己这个多余的闲得透明,毕竟把这幕看在眼里的又何止我一个,婆婆整个饭局都唉声叹气的。
“大妈有什么不高兴的,脸色这么难看。”陆三嚼完嘴里东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婆婆估计是早就想闹出点动静的,奈何一直没人搭理她,等陆三这么一问过,她立马板着脸说了四个字。
“家门不幸。”
我听惯了婆婆的冷嘲热讽觉得跟她之前不值一提,可公公刚回国,似乎并不高兴听到这些,脸上挂笑,但响了声放筷子的声音。
在陆家我待过一阵我是知道的,礼节约束非常严格,吃饭时候尽量不发出声响是基本要求,公公突然放筷子重了点,婆婆脸上挂不住了,却又别扭的不愿说软话。
“大妈别生气,这是好事啊,哥哥多福。”
陆三不说还好,婆婆气歪了嘴,不免气不过的嘟囔两句:“多福,多什么福,陆家从来没做过赔本生意。”
“够了。”
公公还在笑着,像是在愉快聊天,声音却沉了点,婆婆识趣的闭嘴,这骇人气场压下来,谁都不敢多说半个字了。
吃完饭回房间,我不禁盘算接下来的路子,用媒体的声音强逼着把自己送来陆家,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只到那鸭舌帽记者提问后才恍然大悟。
这种送羊入虎口的做法其实是最踏实也最安全的。我既然跟陆礼承定了阴亲不可能再跟谁谁有上联系,倒不如就把这倒霉事摆在明面上。
洗过澡换上衣柜里一早准备好的睡衣,又打了次电话给张姨。做出这条路子的选择是临时的迫不得已的,因此牵连到豆豆,我非常自责。
跟豆豆聊了会儿天,慢慢放松下来,挂电话前他犹豫着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想我了。我听着一阵鼻酸,说妈妈会回去的。
可究竟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就不得而知。
洗过澡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时,总觉得气氛古怪,刷的一下睁眼,在见到床尾处站这个人时差点喊出声音来。
可他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我已经慢慢在习惯,一秒后马上恢复了情绪。
“陆少不是鬼还有玉牌,没有玉牌了还有自家钥匙,真是来去自如。”我酸了他几句,陆礼承却保持沉默,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也换上了身睡衣,怎么看都跟我身上这件是同款,就像情侣款一样,一粉一蓝。
我盯着他慢慢靠过来的睡衣布料,他已手肘撑在床面上,张开的双腿把我整个人箍在他怀里。
“为什么回来?”他深色的眼瞳如夜色墨黑,却闪着细碎光斑,他在期许我的答案。
“我需要有个靠山。”
明明陆礼承是陆家分量不轻的一员,我在公公面前如履薄冰,在婆婆面前小心翼翼,可在他面前,怎么就肆无忌惮的,敢把心里最肮脏那块掀个干净。
陆礼承的手指轻轻刮着我脸上的细小绒毛,低哑的声线情绪波动不大。
“自保能力不错。”
他似乎一点不意外我的荒唐选择,甚至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我心底渐渐冒出一个想法,不会的,那鸭舌帽记者怎么可能会是他安排的。
没容我多想,今晚的陆礼承尤为多话。
“欢迎你来。”陆礼承轻勾唇角,眼底有深深笑意。他似乎真的在为这件事情高兴,眼看着他的头越埋越低,软唇碰到我嘴巴,轻柔的,一下又一下。
他似乎很清闲,不急不躁,唇面描摹勾勒般在我嘴巴上来回滑动。我被他这番动作挑得身体燥得发烫,直到他凉凉的指尖贴到我腰间肉上,冷得我倒吸口凉气才恢复理智。
低眼一看,自己不知不觉中,已被陆礼承扒了个精光。
我淡漠的扫了他一眼,陆礼承的眼神里不知不觉中积了层厚重的****,他呼吸不稳起来,凉凉的指尖也染得发烫。
“陆少这是在干什么?”
“行夫妻之礼。”
夫妻之礼吗?
陆礼承似乎有点不耐烦无聊的聊天,他手掌在我身上游曳,我不禁夹了夹腿,在快要意乱情迷放纵自己的时候,轻轻把陆礼承的手腕扣住了。
我盯着陆礼承眼神里的不解,幽幽的笑了,带着决绝和凄冽。
“陆少不带套吗?我这两天是危险期,还是说陆少又打算乘此跟我生个孩子,是我的小幸运已经不够养活陆少了吗?”
盯着陆礼承转瞬痛楚不堪的眼,我痛快的扬了扬下巴,夸张的尖声大笑起来,不管表情多狰狞扭曲,我享受这一刻报复的快感!
真是好笑!
他陆礼承在把我心伤的千疮百孔的时候居然还有脸跑来跟我叙旧情?别说我现在对他只有解不开的恨,就算还掺杂着别的情绪,都被我看到小幸运那一幕活活扼杀掉了。
我儿子活的不好,他陆礼承这个罪魁祸首还想悠哉活着?我没提刀割破他皮肉,是怕伤到我儿子半分!
异想天开。
“陆少找隔壁去吧,我睡了。”慢条斯理的把身上睡衣扣好,稍微转了个身侧到左边闭上眼睡了,再不去看存在感很强的陆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