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怎么回事后,我让牛忙忙必须答应我以不伤害小幸运的法子把小幸运请出来,我说完这话后,小声问能不能就让小幸运的魂留我身体里。
答案是异口同声的否决,不行!
我只能配合牛忙忙送魂招魂,他说,帮过这么多人,也见过这么多了,没遇到过这么容易的,就跟我体内的魂早就做好准备出来了一样,关键是我自己的魂还就在屋子里,这才是最奇怪的。
我立马想到刚才陆礼承回来前,那突然打开的门,陆礼承是隔了一会儿才回来的,那前面回来的,就是我的魂?
为什么我的魂好像有意识一样跟在我身边,我问牛忙忙,牛忙忙却说应该不太可能,但也不一定,除非特殊情况。
召回魂后,接着就是往张娟墓地赶,一路上陆礼承都板着张脸,好像是气坏了。
我担心陆礼承是因为小幸运的事情生气,他这么气我儿子,我挺不高兴的。
“小幸运怎么说也是个孩子,玩心是大了点爱闹,他只要能出来,做什么都行。”
这两位的父子关系是扭曲丑陋的。见过父亲为儿子割肾捐肝的,而陆礼承,是靠小幸运在活着。关于这点他这么坦然没有半点愧疚,是一开始就不把小幸运当儿子看,那他又凭什么对小幸运的行为不满?
虽然陆礼承脾气古怪,倒也不至于气得这么厉害,到现在一个晚上过去了,还这么生气。
他气的是小幸运害我丢魂,还是气我做的那个梦?
吉祥村人死后进了棺材集中埋在吉祥村后山的山腰中间,上去的时候没怎么费力气就到了,但找哪一个墓是张娟的就非常困难了。
这一片七零八落的墓包形状大小都差不太多,搁置墓碑的很少,像是吉祥村下葬不兴奉碑的。
我们出门太早,没碰上能问上话的吉祥村村民,所以面朝着一模一样长相,三个人都犯难了。
只有经验丰富点的牛忙忙说避开普通墓地找就行,因为他这边算到是张娟并没有死,按理说普通墓地的结构条件不可能支撑一条命活了几年之久,但她的确又是下葬了,所以来墓地这块儿找没错。
都快找到晚上了,还是没有任何起色,每个墓包都一样,甚至连测算过的牛忙忙都说没有一个是张娟的。
这就怪了。
张娟就是吉祥村的人,死后肯定要葬后山的山腰上,不可能没有张娟的棺。
我抿了抿干了皮的唇,旁边恰好递来杯水,我接过来一口喝下,又还给了陆礼承。
“那如果没有棺材呢。”我嘴巴湿了后,才没因嗓子干燥冒烟变成忍不住的难受。
“啊?没有棺材,对啊,可能是这个状况,可土葬的话,死人下葬进棺材这是必须的啊。”
我摇摇头:“你误会我意思了,我觉得张娟应该也是被一个类似于棺材的木匣子抬上来的,然后下葬,可是张娟死之前全部家当都被人卷走了,她的棺材会不会就准备的差点?在入葬后棺材板出了点意外……”
剩下的我不懂,只能由着眼神越来越明亮的牛忙忙来说。
“出了意外的话,棺材开了道口子,流通有空气,张娟能呼吸,光呼吸还不够,至少要有水和食物,水?半山腰的水……”
“找泉水眼。”
陆礼承总结的言论成了我们避开正常墓地而找寻的方向,我摸着干干的山壁仔细确认没有疏漏的地方。
手掌心贴在山壁上,边走边摸,直到左手尾指的地方突然摸到湿漉漉的地方,我激动的剥开杂草一看,一条手指宽的泉水从一个洞眼里不停的涌淌下来。
这小泉水是从一个大拇指粗的洞口里冒出来的,水流只占了洞口三分之一的位置。
我惊喜的把他们叫过来一起看。
牛忙忙摸了摸,又伸手指到嘴里一尝,说是有古怪的味道,他指了指小洞口道,这地方真是把水和空气都聚一块了,挖吧,就在这地方。
来的时候抬突然,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没有能挖的东西,除了双手。
陆礼承三番两次的阻止我挖洞叫我一边凉快待着,可我坐不住,都这么晚了眼看天就要黑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我怕出什么事。
拗不过我,陆礼承拎着我领口到小泉眼的地方,让我挖这里,我扒拉上面因水流浸过的土而轻松很多,三两下就扒拉下一小块儿来。
再看牛忙忙和陆礼承那边,因为土太干燥,费劲挖了半天什么才挖了一小会儿地方。
再看他们的手,这么下去肯定吃不消。
我赶紧加快了挖土速度,想跟他们分担点麻烦,泉水口四周的土都被我挖了有一部分了,我挖着挖着总感觉这里面的土层很薄,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来。
直到我左手狠劲一挖,没注意到那土块后面是空的,结果整只手掌都伸了进去,手腕卡在洞口的地方,在手掌穿进去的那刻,里面像骤降了几十度,懂得我手隐隐作痛。
我几次想抽出来都没成功,手掌都伸进去了怎么会抽不出来?我挺着急的,看了看牛忙忙和陆礼承,刚准备想喊,两个人也注意到我的古怪纷纷跑了过来。
我的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一个激灵,整个头皮像炸开了,惊恐的连他们的话都不敢接。
“到底怎么回事思思,你手怎么了,说话。”牛忙忙着急的上蹿下跳的。
我张开不停哆嗦的嘴,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有东西,在舔我的手。”
我手指伸进去后没一会儿,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就扫了过来,第一次的异样让我误以为是水流扫我指尖了,可那滑腻的触感第二次扫来的时候比第一次强烈许多。
我就彻底吓懵住了。
这是舌头,是什么动物的?还是说,人的?
“别动,千万别动。”牛忙忙说给陆礼承和我听之后,自己伸手指在卡主我手腕的洞口边的泥土上扣了扣,他又捏在鼻子下细细闻了闻,再拍掉了手指上的土渣。
“这里就是埋张娟的地方了。”
什么?!
“这土的味道有很重的尸臭味,可是这味道又不像是随着时间慢慢变得厚重,反而像透着股人气儿,没错了,这里就是埋张娟的地方,里面的就是她。”
我听完牛忙忙平静中带着兴奋说出来的话,差点就哭了出来,我哪里有时间管这里是谁的墓,关键是我的手还卡在里面,一种不得不承认但没办法逃避的事实。
张娟在舔我的手。
这画面我光想着就吓得不行了,我正被一个几年都没死透的半死人舔着手指头,我带着哭腔叫牛忙忙赶紧做点什么,他塞给我一颗药,说是防尸毒攻心的,然后叫陆礼承跟他一起把我手周围的土给挖开。
不能挖的太快,要一点一点的挖,到能让我抽出手腕的时候就马上停手。
张娟一直没见过阳光,这天还没黑得暗到什么都看不见,即便这样都怕刺激到张娟出事,她一激动,受伤出事的只可能是我的手。
他们耐心的在我前后方各一个的挖,我惊吓的手指头也不敢动,虽然张娟的舌头已经开始伸出许多来,来回扫着我手指头。
怎么说呢。
就像一个好久没吃肉的人在吃到第一块肉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来回舔一遍的饥渴感,在这时候越来越明显。
“快抽手!”随着陆礼承紧张的低呵,我赶紧硬着头皮把手迅速的抽了出来,我看着沾满了黏糊糊液体的手指没什么大碍,心里压着的石头还没落下。
一根乌黑发亮的舌头跟着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