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姐姐,潘婶婶怎么这个时候回姥姥家呀?是有什么事?”齐妍凌想到外祖父突然叫爹过去,现在连潘婶婶都回娘家了,不由得让齐妍凌感觉狐疑。
“没有啊,我娘经常去姥姥家啊,能有什么事?”红花却没有这个感觉,反而狐疑的看向齐妍凌。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齐妍凌摇摇头,都是今天中午那个梦惹的祸。
不再纠结,两人朝小野山走去,这里之所以叫小野山,就是因为这里是太野山脉的附属山峰,虽然相连却比那边的山脉要低矮一些,里面灌木也要稀疏一些,整个邱家集打柴挖野菜都在这几个山峰。
只是要打猎的话,就得到深山太野山脉里面去,才有大型的野味,比如野猪章子,熊瞎子,不过这些也很危险,除了邱家集那些军户,和像齐父这样经营丰富的猎人才敢进去。
“妍妍,红花,你们也进山啊”一个中年的妇人从山上下来,那篮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时令的野菜,看到两人微笑的打招呼。
“对啊,曹婶子今天挖得不少,够吃好几天了吧”齐妍凌只是笑着,话是红花回的,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谁家都得用野菜掺和着吃,所以现如今想要挖这么多,只怕得进深山那边才有这么新鲜的野菜。
“哪呀,这不过才一天的量呢,好了,你们快去吧,要不然一会人多了”妇人直爽的回应,只是脸上却带了些苦涩。
听了曹婶子的话,红花跟齐妍凌的脸色微微一僵,这么一大篮子的野菜居然是一天的量,那不是一天就吃这些?
“我爹前些天去买粮食,那粗面都要十文一斤了,难怪曹婶子挖这么多”红花回头看了远走的背影,跟齐妍凌说道。
十文?齐妍凌一惊,去年虽说是旱情,粮食减产,可大秦其他地方应该也减产了吧,为什么会贵得这么离谱?难怪。
到了山里,眼见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凌乱的荆棘草皮,能吃的野菜挖得干干净净,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妍妍这。”红花结巴着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们也不过是几天没有上山,山上就成了这个样子。
“红花姐,咱们到太野山边缘看看去”
“不行,我可是跟婶子保证过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关婶子那不好交代,我爹也非打死我不可”红花有些心怯,那边可是有野猪跟熊瞎子出没的。
“红花姐姐,好姐姐,刚才曹婶子一定是从那边过来的,既然她能没事,咱们去也一定没关系的,我可是答应了娘,今晚吃芥菜饺子的,求求你了,咱们去吧”齐妍凌拉着少女的手,一个劲的摇晃,那灵动耀眼如星辰的眼眸中满是期待。
少女一脸为难,可又拒绝不了那双期待的眼,最后咬咬牙,视死如归的点头。
“耶,咱们快走吧”
“你慢点。”少女看着那飞跑的小身影,眼底满是苦涩的笑意,从这丫头在大人面前总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可实际呢,比小森还要闹还要淘,惹了祸大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骂的总是她,而她呢,下一次还是会败在她那湿漉漉的小眼神下。
就好比刚才,那盛满期待的小眼,就是让她拒绝不了,总忍不住宠着她,不忍让那双耀眼的眼中蒙上失望。
“红花姐姐,这里的芥菜要鲜嫩啊,快点,咱们多挖些,多包些饺子给姥爷家也送去一些”齐妍凌看到这些,什么都忘记了,辛勤的跟个小蜜蜂一样。
“是,是,是,咱们动作快点,挖好了赶紧回”红花的心自从来到这太野山脉就提到了嗓子眼,这里的野菜长得这么好,就是因为村里人害怕到这里来,她只想着挖了赶紧走。
红花却不知,她身边的人对森林危险的感知,比寻常人要超出百倍,而她要求过来这边也并非是稚子无知,而是有着一定的把握才进来的,她担心小人儿的安危,又何尝知道,她的安危在这个她眼中的小人儿眼中一样的看重呢。
齐石从岳父家回来,自然是回屋里看妻儿,只是进去之后只看到妻子娴静的背影,走过去,温柔的问“晚娘,我回来了,囡囡呢,出去找红花玩了?”
“回来了,累了吧。妍妍跟红花去小野山挖芥菜了,说是今晚要吃芥菜饺子”谢晚娘听到声音起身,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起女儿,眼中溢满了慈爱的柔色。
齐石闻言,拿杯子的手一顿,然后笑着说道“是吗?那我去接她去,顺便打只野鸡回来给你炖汤喝”
“也好,早些回来”
“你别忙了,你现在身子重”齐石拦住妻子要送他的意图,伸手在妻子高挺的肚子上轻抚了一下,才快步离开。
现在的小野山什么样,妻子不知道,他还不知道?那个小淘气可别跑到太野山那边去了,想到这里齐石的脚步越加的快了。
林中的小人儿拿小铲子的手一顿,耳朵一动,星眸一凛“红花姐姐,差不多了,咱们回吧”
“好,是差不多了,咱们走吧”红花不疑有他,只是当她站起身的身后,却脊背一寒,她们怎么走了这么远,这哪里是边缘,都到里面来了,当即也顾不得别的,拉起齐妍凌就要跑。
红花不知道,可齐妍凌知道啊,她们现在不能跑,可又不能说出来,否则红花姐姐不得吓坏了“姐姐,咱们慢点走好不好”
假装绊倒,撒娇的让红花放慢的脚步,齐妍凌却被眼角扫到了一处暗影惊得心一提,小手不自觉的握紧。
“妍。妍。妍妍。”红花望着某一处,眼眸瞪大,手脚都哆嗦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