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房间抱起毛毛的时候,再也忍耐不住,任凭泪水哗哗地往下流着。
整整八个月又二十一天!每时每刻我都要强装笑脸,漠视外界的一切消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退步了:他,肯定也不候让我看见那么狼狈的样子。
“嫂子,你在吗?”婉儿见我回来就进了屋,再没声响,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不去抹掉泪水,站起身开了门,欣喜直直地落入婉儿的眼中。
“是他们?”不确定,不敢相信,话音开始颤抖。
我点点头。
她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眼眶已经泛红。
“走,我们去做饭吧!”放下熟睡的毛毛,我拉着婉儿的手,来到厨房。
“今天,又给你躲过去了。下午若是我输了,就得你去喂那花花了。”左纺看我们出来,依旧清冷。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等到下午打了才知道结果。若你真的输了,我替你去就是了。”这丫头,脸蛋恢复了反到不可爱了。
“红中!”扔出一张牌,婉儿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嫂子,我们真的不出去?”
“不出去。”牌子都立了,还主动出去干嘛。
“姐姐,欧泳也来了吗?”井月的心思已经不在麻将上了,心思恍忽,眼角含春。
“来了。楚枫、欧泳、晴天恨天都来了。”当然,还有我家的木头。
当我站在树下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树枝上睡着的木头。满脸的胡渣,晒黑的脸,发丝微乱,沾染了风尘。熟睡的脸上,眉头不曾舒展,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再不是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模样。饱经了风霜雨露之苦,仿佛这辈子没有睡过觉一般,横在一根树枝上就呼呼地睡了。
同样一棵树上,还睡了楚枫、欧泳跟晴天恨天,只是没见着祖林夫妇跟左弦夫妇。当然,也没有见着宁峰弈他们。
我心中虽然忐忑不安,可表面上却极端压抑。
一下午,人虽然在麻将桌上,可心却早就飞到了那棵树上。
“嫂子,还是你输。”婉儿也心神不定,闲闲地说了这句,就回了房间。
井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想就什么,结果也没有开口。
“诺,东西。”左纺将食物递到我手中,也转身离开了。
默默地往河里扔着食物,看着花花吃得正欢。
那树上早已没了他们的影子,心里无比的失落。想着心事,没有防备着花花吃完了东西,又猛地窜了上来,伸出了它的舌头,就朝着我脸上袭来!
“哎呀!”我被它吓到了,惊呼出声,忙起身想要向后退。眼见着那恶心的家伙就要舔到我的脸,一个人影一卷,就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闭着眼睛,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光般的气息,喃喃地摇摇头:“不是真的,肯定是做梦。”
灼热的呼吸落在我的唇边:“不是梦,不是梦!”铁钳般的臂弯搂着我的腰。
胸中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脸涨得通红,刚想要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就被他抓住机会,将舌头探了进去!
凭什么,凭什么八个月来将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凭什么一见面就如此轻薄,凭什么,我会如此轻易沦陷!
恨自己意志太薄弱,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怎么可以一下子就被他攻破我的心防!
狠命一咬,唇齿间立时充满了血腥味儿。使劲在他脚上一踩,想要趁着他一不注意,就退出那个引人犯罪的怀抱。可,他像预知了一般,任我怎么挣扎,也无法动弹半分。
眼中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时的情景。
极尽妖媚地勾引他,将生过孩子后更加魔鬼的身材一点一点地展现在他眼前,成功勾起他的欲,念然后,快速溜走,让他鼻血直流。
冷哼一声,抱着孩子回娘家,让他三请四请。
扔下毛毛给她,当毛毛肚子饿的时候,拼命哭着叫妈妈,他手足无措地抱着孩子,满世界找我。
任何一个情景中,都没有眼泪的出现,可当真实发生的时候,它却是第一个来向我报道。
“小雨,不哭哦不哭!”揽进怀里,下巴轻轻地蹭着我的头发。
“我又不是毛毛,不要你来哄,快放开我!”
“不放!”焦虑肯定的回答,胳膊还配合地更收拢一些。
“痛!”都不知道自己是木头做的吗?硬邦邦的,勒得我浑身都快散了架了。
朦胧的泪眼让他心疼,稍稍松了松对我的圈禁。
“你先放开我,我有东西让你看。”这个男人,总是有着点小固执。
轻轻放开我,但固执地牵着我的手。
我叹口气,拉着他走到界碑前:“你可看清了上面的题字?”
“看清了。”
“让他们几个也出来吧!都过来看看。”放开他的手,我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碑文。
古一大侠名唤戚少商,为朋友为侠义,失信于红颜息红泪,息红泪建毁诺城隔戚少商于城外!
城有形,路有形,但,诺言无形!我以一碑隔木头于心房之外,除非我自己走出来,不然他休想沾染我一星半点儿!
这只是我对他八个月来在外拼命不传一丝信息的惩罚,至于罚期多久,我到是没有想好。看心情吧,也许哪天我忍不住了,会主动一掌劈了那石碑也是说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