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拿过睡衣替我套上,自己也穿了一件,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就下去把毛毛给抱了上来。
睡在我们中间的小丫头,不知道是时候吃奶了,还是被她爹爹给抱起的时候晃醒了,睁开一双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木头,最后艰难地翻了个身,钻进了我的怀里,小手又摸索着掀开我的衣襟,用力地吸吮起来。
木头像是没见过般,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又看看我,眼角的笑意迟迟不散,深深地映在我临睡前的眼中。
衿被包着一家三口,温馨、温暖。
早上起床,已日上三杆。
疑惑地穿衣梳洗,身边没了木头的影子,连毛毛也不在。
“姑姑,起床啦!”蓝鸥端着早点,送了进来。
“怎么今天送房里来啦?”平时大家都是在餐厅一起吃的。
“今天就您晚起了,这是交待了送进来的。”笑得暧昧。
“小丫头片子,笑得那么贼!说,谁交待的?”
“还能有谁?我姑父呗!”
一口粥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垮下一张脸:木头啊木头,你老婆带头说好了将你们这群家伙挡在村外,这会可好,你夜半来偷偷约会就算了,还大摇大摆地从我房里出去!这不是让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姑姑,我先出去喽!”看见我哭丧着脸的样子,蓝鸥识相地先溜了出去。
气势汹汹地出了房门,在花架下找到了罪魁祸首。
啥米?怎么连欧泳楚枫恨天也在?只是没了晴天的影子。
四个大男人围坐在麻将桌旁,打得正欢,婉儿坐在楚枫旁边,井月在欧泳旁边观战,左纺别扭地站在恨天旁边,不时地指点一二。
只有我们家木头,怀里抱着小毛毛,暗自瞅着手里的牌犹豫不决。
“笨!打那张红中!”我忍不住出声指点。
回头笑了一下,依言将红中丢了出去,恨天正要摸牌,他身后的左纺一着急,一巴掌将他伸出的手拍了下来,无视于他眼中的惊喜与脸上的绯红,顺势将恨天面前的牌推倒。
“哈!小三元!真亏了嫂子你出言提醒,不然我们这绝章红中哪抓去呀!”
“我们?是指恨天跟你吗?”就是晚起了一会儿,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吗?
我晕!下面已经有两张红中了,他竟然还捏了一张来单吊!
“嘿嘿,意外,纯属意外!”看着木头跟毛毛投过来的佯装生气的眼神,我灰溜溜地坐在他们旁边:“来,来,来,咱们再来八圈,还就不信了,我这麻将老祖还怕了你们这几只小鬼!”
顿时,咱们一边两个,不,我们这边是三个,一桌九个人,洗牌再战!
没有注意到木头嘴角那抹诡计得逞的笑,也完全忘了自己气势汹汹地冲出来的目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可爱的麻将给吸引了过去!
后来想一下,真是狂汗:麻将,你果然是个让人玩物丧志的东东!
错过了那场血雨腥风的争斗,我幸!
保全了几个孩子,我幸!
兰儿的尸骨收捡了回来,就在黄山之上立了坟,左弘瞬间老了几十岁。两人之间的情感我不曾见证,但那一刻,我看见了他们之间的真爱。那场战役中,他失去了右手,形神具颓,削瘦的身影立在黄山之颠的样子,至今还在我脑海里盘旋。
不能为他们做什么,那个曾经视我如亲姐的女子,我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无花苦恋之人竟然是宁峰弈,这让人人意外!身残,以彩罗衣伤了洛蕊,紧急服下解药也落下了终身的遗憾。当着已不能视物的无忧大师的面,当着洛蕊的面,她飘身投崖,死后尸骨无存。无忧孤身下山,入庙,终身未出。
水桃为救祖林,与其师天魔女同归于尽,深受打击的笑天终日蒙面,醉酒。木头将暗天交至他的手中,才分散了他些许的注意力。
打斗中,柳宁的儿子被人抢走,师姐百盏只身追寻,漂零江湖,再未回来。
当真相大白之时,武林中人都得知了杀手组织紫幕斋。木头抹去了宁峰弈在紫幕斋的一切记录,终以一场大火带了我跟两个孩子离开了江湖的争端,也结束了紫幕斋的神话。
“木头,我们去哪?”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载着我跟两个孩子,赶车之人正是木头。
“走到哪,就是哪。夫人想去哪儿?”卸去一身的沉重,他如同所有平凡家庭的丈夫一样,天天伴在妻儿的身边。
嗯,平林那个小村是不能再去了,襄阳附近都不行,关外也不好。还真没个合适的地方。
“不如,我们去蜀境吧!”那是我来的地方,风景如画,民风纯朴,也许是个好的归宿。
“好。我们去蜀境!”挥鞭打马,向着巴蜀方向赶去。
树林里,一条大蛇不满地瞪着蛇奴,像在控诉着什么。
“灵蛇莫急!我在小主人身上留了记号,除非主人把小主人扔了,否则,他们到哪我们都找得着。我看,咱们还是慢慢地昼伏夜行的好!”悠哉地衔着根草,躺在地上跟蛇说话。
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上,没事的时候,我就跟木头讲了我来这儿之前十八年发生的点点滴滴,听得他目瞪口呆之余,神色忧虑。
“哇!这里好美哦!”终于,我们到了目的地,不过不是蜀山,反正也很美。
“雨儿,以后,我们就这儿长住了,好不?”笑吟吟地看着我眼底的惊喜,当然也看见了我点头如啄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