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要他负责安全,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一则在楚家他的功夫最高;二则江湖上他的冷血出了名,轻易没有人敢来惹他。
怪不得让毛重黑了脸,且不说真过起招来伤着哪了于这大喜的日子不好,在新婚妻子面前折了面子也是不划算的。
众人笑闹间,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江湖中的门派前来拜寿,便有人将洛蕊夫妇请进了大厅,在第一席坐下,他二人却笑嘻嘻地退让到了第二桌:这是本家子侄的位置。二叔再三相请,却只推让不肯移位。
他二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卓绝:一是三堡之一的堡主,一是三大门派之一的掌门,这样对二叔礼让,无形中更抬高了二叔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无形中提高了楚家的地位。
因而众人皆动容,只有楚木原神色不变,我也没所谓:毕竟,我对这些门户之争、江湖地位并没有多么深切的概念,更是讨厌将人分为三六九等:毕竟众生皆平等!
陆陆续续地来人,楚家开始热闹了,本家子侄们逐渐忙了起来。在一声佛号之后,无忧大师这种方外向人的到来,更是将气氛推到了高潮,也让二叔分开了身,亲自去招待。
而在一声接一声“有客到”的招呼下,我们看到了在门口迎客进门的楚枫凝重而又尴尬的神色!
是谁?让楚枫这么稳重又耿直的北方大男人也禁不住变了脸?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后的来人,不禁为这对男女的风采倾倒。而这个男人给我的不仅仅是熟悉,更多的是一种温暖的亲情,很像是某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而这个女子除却夺人呼吸的容貌之外,一双明亮的眼睛更是犹如一汪深幽但清澈无比的潭水,吸引了全场的眼球。
来人进得院子里后,楚木原便牵了我的手,缓缓的走了过去,在他们面前站定。
“雨儿,这位是你的师叔莫离莫前辈。”
我弯腰向师叔行了礼,师叔神色激动,又转为难言的尴尬。又听见楚木原指着那美貌女子道:“这位是无花门的掌门洛姑娘。”
以平辈之礼见了,心中不禁担忧:这洛蕊可还在里面坐着呢!这会她的这个冤家姐姐一进去,还不得惹出事端来呀!
果然,众人一听楚木原这样介绍,纷纷前来见礼:毕竟这两位,一位是江湖高人,一位是新秀掌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这样一哄闹,马上就引来了早已在里面端坐的毛重夫妇。
“哟!洛掌门也来啦!真是稀罕呀!”洛无花一开口,语气中的生疏马上让洛蕊粉面一变!
“怎么?且不说我雪山派与楚家的渊源,只单单我夫家与楚家可也是世代交好。楚伯父大寿,年年我都到了,今年反到稀罕了吗?再说了,姐姐叫我洛掌门,不是显得生疏了么?在这众多的叔叔伯伯面前,可别让人笑话我们洛家的家教不好,毕竟我爹也是你的生父。”一席话说得体面,却暗里伤了洛无花里外各三层。
这话里带话:教养不好,既然不是爹之过,就是娘之过了,生父并不代表就是娘的相公,这两句可谓是挑起了洛无花的心头之火!
这两人,分掌雪山与无花两门,无论身份地位,或是出身修养,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这会儿却因为个人恩怨言语攻击,虽言语并不太过激,但也失去了应有的礼仪。
“阿弥托佛!”一声佛号宣来,无忧大师自里面缓缓步出,化解了现场的尴尬气氛。
“大师先来了!”师叔看见大师出现,一改先前面色的低沉,露出了笑脸。
“看来施主是同道中人,来这凑热闹了!”
“呵呵,铁琴先生跟老纳一样,都喜欢往热闹的地方钻啦!”拂了拂须白的胡子,无忧大师拾阶而下。
我赶紧趁着这缓和的气氛,拉起洛蕊的手:“越夫人可介意与我一同前去瞧瞧我们今天精心准备的节目?”
“你一向精灵古怪,这准备的定是能让人大开眼界的节目,我要说不想先睹为快,岂不是与自己过意不去么?走吧!”终于展颜,虽不是开怀一笑,却也给足了大家的面子,不愧是大家出身。
我们两个正要携手离开,却听见洛无花晶亮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哟!小妹可是听了不少关于楚少夫人的事迹,今个很想跟少夫人聊聊贴心的话。”
我无奈,正要接话,洛蕊的声音自我耳边传来:“姐姐且不要拒绝她。”声音细若蚊音,这是上等传音入密之术。
回过头,浅浅一笑:“洛大姑娘今天有这等兴致,自是让我开心不已,同去也好。”
洛蕊似要说话,表示反对,我知她在做戏,便也配合着拉了她:“还盼越夫人给姐姐这个面子才好!”
洛蕊牵了牵嘴角,貌似无奈地说:“姐姐说笑了,小妹并没有意见。”
看着这连我都觉着混乱的局面,只好一手拉一个,先退回小院再说。
一路上,这两姐妹都一反常态,一句话也没有,我也只好陪着一语不发。
好不容易熬到我跟木头的住处,才进了院门,两人待我打发了丫环走了以后,同时深深喘了一口气,相视抿嘴而笑,银铃般的笑声略略压抑着,生怕传得太远。
我虽想不通其中的原由,却也知道这两姐妹适才定是在做戏给人看,不过这看戏的人是谁,就不知道了。但据我所知,这两姐妹在江湖中的传言,多是不合,可这会看,那传言多是不真实的了。
“两位!笑够了的话能不能稍稍解释一下。”我气定神闲地坐下来,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